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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玛村不通公路,都是村民自己平出来的山村土路,坑坑洼洼颠簸异常,车子开得快颠簸得就更厉害。这么颠簸我和余昔倒没事,可李红却受不了,疼得都快要从车上跳下去。
余昔的情绪也被李红传染了,烦躁不安地说:“你开慢点行不行,难道不知道李红快要生了吗?你看看,羊水都破了,流得到处都是,照你这么颠下去,孩子都要生在车里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心情更冲动,提着嗓子吼道:“就是因为快生了我才开这么快的,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因为着急烦躁,情绪都不好,一路走一路吵,吵得我心烦意乱,真想把车开进沟里去。李红声音嘶哑地说:“你们……你们别……别吵了,我……我能……能坚持得住。”
我连忙闭上嘴巴,余昔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焦躁会产生不良影响,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帮李红擦了擦汗,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你再坚持一会,很快我们就到医院了。”
李红说:“我没事,现在……现在没那么疼了,你们不要吵。”
我平息了一下情绪,放慢车速,平稳将车往县城开去。二十分钟后,县城终于近在咫尺,看到城镇出现在眼前,我们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情忽然又变得好了起来,我扭过头满脸堆笑地说:“看,县城到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县医院。”
车子开进县城后,我们沿着主干道一路寻找妇产医院或者人民医院,找了一圈后终于看到了人民医院的招牌,立即抄近道往人民医院开去。
到了县医院,我停好车就打开车门跳下来,帮余昔打开车门,将李红从车后座抱下来,三步并两步奔向妇产科。
医院里永远人满为患,妇产科前台挤满了待产的产妇家属,我抱着李红横冲直撞,余昔帮着我推开围着前台的人群。我抱着浑身都湿透了李红奋力挤到前台,亟不可待地大声说:“同志,我们这里有一个产妇马上就要生了,麻烦你优先给我们办一下住院手续,救人如救火,就算我求你了。”
护士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你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排队吗?你插队还有理了,赶快去排队。”
我刚想张口骂人,余昔就发飙了,严厉地训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没看到我们这位产妇都快不行了,等排完队孩子都生出来。去,把你们院长给我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医院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余昔是天生的领袖,走到哪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护士被她犀利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下头小声说:“那好吧,你们不用排队了,先把准生证给我看一下,交完费你们就可以带产妇去检查了。”
准生证?生产需要先办理准生证,这一点我们都疏忽了。我低头望着李红,用目光询问她是否办理过准生证。李红痛苦地摇摇头,低声说:“办理准生证明需要结婚证,我没有结过婚,没有证,所以……”
李红说到这里垂下头,苍白的脸色居然升腾起一抹绯红。我心里一阵内疚,是的,这个责任都在我,原本我是应该给李红明确这个身份的,可是因为余昔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全盘的计划,让我左右为难。
“没有准生证医院就不给接生吗?”余昔气愤地训斥道:“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难道你们眼睁睁见死不救?这是什么道理!还有没有天理!”
前台护士低着头,小声嗫嚅道:“这是医院的规定,我只是个护士,能有什么办法?”
余昔这回是真的着急上火了,她眼睛一瞪,厉声说:“你还敢顶嘴!你们院长呢,把他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医院难道可以眼睁睁看着产妇大出血坐视不理吗?快去,马上!”
小护士完全被余昔的气势所压,根本不敢顶嘴。我看着这个小姑娘灰溜溜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这事还真不能怪人家,她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压根做不了主。我息事宁人地说:“师姐,你别发这么大火,有火我们冲这里管事的人发,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就别冲她发火了。”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坏人全部让我当了。”余昔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没有继续冲小护士发飙。
小护士听到我帮她说话,估计心里挺感激的,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着头匆匆从柜台里出来。
小护士去院长办公室找院长时,从产房里走出来一名女大夫。这名女大夫长得傻大黑粗,一脸横肉,两只眼睛目露凶光。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女人怎么能长得这样凶悍。女人走过来的同时,从隔壁的办公室又走出来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满脸的不耐之色,很不友善地瞪着我们。
女大夫大大咧咧地走到前台边,斜靠在挡板上咋咋呼呼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大脾气,跑到我们医院来撒野来了。”
这些医院的工作人员长期对病人颐指气使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训斥过,听到我们训斥前台护士,心里不舒服跑出来挑事来了。
余昔瞪着女人严肃地说:“你说谁跑到医院撒野来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女大夫哪里受过这种气,两眼一瞪凶神恶煞地说:“我嘴巴就不干净了,怎么着,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娘这样讲话!”
余昔胸腔里的熊熊大火瞬间被点燃了,她抬起手指指着女人的鼻子厉声说:“你再给我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牙打碎!”
女大夫也被激怒了,她一挺胸脯,蛮横地挑衅道:“老娘就骂你了怎么啦,你横什么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女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余昔的手已经抡了过去,一个清脆的耳光在妇产科楼道里响起,声音清脆异常,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记耳光在场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力度和分量,结结实实抽在了女人的左脸上。
女大夫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手指印,她尖叫了一声,张口吐出了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女大夫被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扑上来企图撕扯余昔的头发。
余昔岂是肯吃亏的主,抡圆了胳膊又是一个耳光,抽得女大夫几乎背过气去。趁她晕头转向的时候,余昔抬腿一脚将她踹飞了四五米远,女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走廊里。
那两个满脸横肉的男大夫一看自己的同事被打,感觉自己脸上无光,低吼了几声冲着余昔扑上来准备以多欺少。
对此我早有准备,赶忙把怀里的李红放下来,将余昔拉过来让她照顾,然后挺身拦住了凶狠异常的两个男人。
我手指着两个男大夫的鼻子说:“想欺负女人是不是,这个老子可不答应。你们在医院对病人颐指气使惯了,以为谁你们都可以欺负,今天我免费给你们上一课,有的人你们惹不起,最好乖乖的给老子滚一边凉快去!”
其中一个又黑又高的傻大个大夫叫嚣道:“你算什么玩意,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想在这里闹事,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今天我也免费给你上一课,到了别人的地盘最好把尾巴夹起来!”
另外一个戴着眼睛,看起来还蛮斯文的男大夫虽然不喜欢说话,可手却挺黑的,抄起一把椅子冲着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还真是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