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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似乎不太相信，有所怀疑。
“另一个地方？”
“嗯，她想要远离俗世，所以我想实现她的愿望。”
谎言这个东西，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要用更大的力气去编织，否则再全面也可能有漏洞，缝缝补补的话，迟早会溃不成军。
这个理由，还算恰当，但沈奶奶同样无法接受。
“不行。”沈奶奶果断拒绝，“你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度了，现在还要为了她离开，我不可能同意。”
“嗯。”沈天宁漫不经心应了声，“所以我还需要考虑。”
“不需要考虑，你赶紧把这个想法打消掉。”沈奶奶义正言辞，“再让我看见你那个什么转让书，我就没你这个孙子。”
沈天宁敷衍地应了两声，喝了口水，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沈奶奶问道。
“医院。”
临走前他去楼上看了安远一眼，小家伙看似睡着了，但呼吸不太均匀，估计是听见他脚步声后才入睡的。
最后，他握着儿子的手，“走了，以后见。”
他不太喜欢煽情，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最后一面，还是忍不住握着儿子的手，可惜没机会陪他一起长大了。
安远小朋友有些敏感，听出他的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异样，可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天宁走后，安远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小爪子还有爸爸的余温。
而楼下，沈奶奶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一通电话拨出去。
“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静，一旦有情况的话就立马向我汇报。”
“是。”那端犹豫了下，“但是我身为沈先生的秘书，可能已经引起怀疑了。”
“他没有怀疑，就算怀疑，也不会直接辞退你。”
那边的秘书先生立马应着。
纵然是一家人，多少还会有些隔阂，这个秘书就是沈老太很久以前派过去的，一直以来都有用，可以随时随地知道自家孙子的行动。
但许多大事上，秘书并没有用，知道的仅仅是商场上的事。
…
沈天宁回到医院后，立马就被商参给拉住胳膊。
对方气喘吁吁，像是跑了许久的模样，累得不行，“老沈……”
沈天宁面色毫无异样。
以至于商参平定心境后，感觉到这个时候应该什么都不说才好。
“你找我？”沈天宁问道。
“想，想知道你出去干啥了。”商参挠头，“找到宋繁星了吗？”
“没有。”
“还好。”
“……什么还好？”
“不是，我是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后，商参换了个语调，“我是说，你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这语气，更令人生疑。
“说吧，什么事。”沈天宁眯眸，“纸条上的内容是不是不对。”
一针见血，直接猜到了。
商参低骂了声。
你他妈是男人啊，男人直觉这么准做什么，让不让女人活了。
“没有，我就是以为你去找桐原了。”商参捂着胸口，“后来发现你是不可能找到桐原这个人的。”
他是后知后觉才想到这一层。
他们要是有本事找到桐原的话，也有本事治好宋繁星的后遗症了。
“他身体不好，走不了太远的。”沈天宁似乎没打算从桐原身上下手，“不过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在想，我是不是察觉到你在说谎了。”
“我才没说谎。”
“你敢举着手对天发誓你没有说谎吗。”
“我，敢。”商参恨得直咬牙，“我要是对你说谎的话我就……”
“不用天打雷劈。”沈天宁轻描淡写，“你要是说谎的话，就把李郁小姐给娶回家了吧。”
喂喂喂，这件事比天打雷劈还要可怕好吗。
且不说他商参压根就不喜欢李郁，有一个心上人，单提他以后的妻子，怎么说也得漂亮一点，身材再好一点。
他要是娶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回家，又不喜欢，又不能当花瓶，不是活受罪吗。
知道沈天宁是故意讽刺，故意逼迫他。
商参没有犹豫太久，咬咬牙，答应下来，“成，我要是说谎的话，就诅咒我娶她。”
看样子，是下狠了决心。
沈天宁表面不动声色，但是被商参这句话提醒了。
纸条既然是桐原给的，那他一定知道上面是什么。
以前确实不好找桐原，但现在，他身体有恙，应该不难找。
“老沈，得了啊你，我没工夫跟你瞎扯。”商参恨得不行，“你有让我发誓的功夫，说不定都找到宋繁星了。”
“只要于恩静没找到她，她就不会有事。”
闻言，商参的身子猛地颤了下。
有点方，但他竭力保持镇定。
“于恩静还以为她住在医院呢，才不会多想。”商参这样说，也算作安慰自己。
怕自己说多了露馅，商参随意找个理由，拍拍屁股走了。
发了个这么毒的誓言，他都不知道该咋办。
“商少。”
身后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猝不及防得让商参猛地抬头，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真是倒霉。
转过头，他深呼吸，假装让自己很平静，“李郁啊，你，找我有事？”
“那个，我想问一下，宋小姐找到了吗？”
“还没。”
李郁很关心宋繁星的情况，听到这个回答，难免失落愧疚。
商参没心情去安慰她，挥挥手，“你自个儿好之为之吧，沈天宁不找你麻烦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先生人很好的。”李郁说道，“我刚才还看见他了，他和一个黑衣服的人站在一起。”
“什，什么？”
黑衣服，不是桐原吗？
桐原不可能在这里的，沈天宁真有本事找到人？
商参一个激灵地跑到电梯，半句话都说不了，神色急急忙忙。
不能让沈天宁见到桐原。
一旦见到的话。
他的誓言就要露馅了。
最关键的是，沈天宁可能……
越想越糟糕，商参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电梯键始终没有抵达他所在的楼层，商参心急如焚。
“你在做什么？”
身后陡然响起沈天宁的声音。
商参一愣。
轻飘飘的，不含任何温度的男音讳莫如深：“商参，你刚刚可是发了誓，你没有骗我，但现在这么焦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