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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念完自己内心的小爱情,沈攸满脸的柔情在看向妖王尸身时突然一扫而空,循着山下不过片刻便飞身落入玉皇山主峰的长老院,沈攸抬脚一踹,噬情妖王庞大的尸身皮球一样扑突扑突滚在地面,虚弱的妖王不堪疼痛的呻|吟一声。
就算身为皮糙肉厚的颇为抗打的妖族物种,也往往最受不了像沈攸一样的暴力对待,啊这个该死的人类,不光背上的重剑难搞,拳头居然也硬得很。
打起妖族来跟打沙包一样轻松闲适。
一对腱子肉如此发达……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妖王喉咙里不禁悲鸣一声,况且他可是妖王啊,已经可以化形的妖王啊!什么时候玉皇宗的三代后辈也能拥有堪比妖王的实力了?
坑爹的这跟妖族上下普及的资料完全不对应啊!
妖王硕大的鼻孔煽了两下,开始呼哧呼哧喷着粗气,他身上的肌肉扭曲着颤动,凝结药力的妖丹已失,此时连投递一个悲愤眼神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攸眉心的印记若隐若现,他常常用灵力触动印记,感受一下自己和媳妇儿的羁绊。
“你这样的人,没资格获得爱情。”妖王悲戚的开口,自觉命不久矣,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于是破罐子破摔,一张嘴就是诅咒,正戳中沈攸所在意的地方。
真不会说话,看来还是揍得不够。
沈攸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先前分明中了我的催情粉雾,后来抱了个少年就神奇的好了,我是妖族,脑子比较傻,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定然是强取豪夺了那少年,又威逼利诱他同你结契……”
虽不全是事实,不过也猜对了七八分,当然,如果把“强取豪夺”改为施以援手,再将“威逼利诱”换做两厢情愿,就离实际不算远了。
沈攸认真想了想,内心已将妖王的这番话修了个面目全非。
“你错了。”沈大侠孤傲的开口,稍微点评了一下,“内容不尽详实。”
妖王冷笑,不顾自己四脚朝天狂着鼻血的形象,抽着发疼的嘴角冷嘲道:“看你的模样,显见是上了心的,可惜你不曾追求过你那心上人便强行将他结契,我等着你求而不得的那天……”
妖王大声疯笑着仿佛已经看到沈攸落寞的下场,于是不小心牵动了浑身的伤口,腿部抽搐的蹬了两下,庞然大妖闭目昏死过去。
沈攸兀自沉默了一下,觉得妖王所言可信度略高。
虽然媳妇有时候也会很温柔的摸摸他,可能并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过他身为阳属,总不能在这种事上让媳妇心里留下遗憾。
至于如何追求那只可爱的小阴属……搓了把腰间,沈攸郑重的从储物袋里捞出支长笛,抚摸了一下笛身,暗搓搓扣进宽大的袖中。
沈大侠心下思量,据说有一种决胜千里的表白,叫做笛音传情。
也不知可信否。
拖着妖王的尸身扔进殿里,扫了眼蒲团上的三个长老,颔首道:“十万大山下偶遇的妖王,奇特的是这只妖王灵魂强度还是普通的九阶妖兽,身体却能够随意变化人形,你们要的研究对象。”
“近来妖族实力膨胀,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长老们围在妖王身边,身为炼丹师的三长老不知往妖王身上捯饬了些什么东西,扔下血肉模糊的妖王,捋了把胡子,摇着头道,“应是服用了某种纯力量提升的丹药,只是不知这种丹药能否量产,若是太多,恐怕妖族又要掀起风浪了。”
三长老完全是学术风,大长老比之要权术一点,短短一瞬想到了很多,道:“沈三少,我知你来大秦是要寻找沈家剑冢,宗门可倾力相助,只望你们家族能在妖族作乱时帮忙抵挡一二。”
沈攸的背景深厚,这是玉皇宗高层的统一认知。虽然还不清楚沈攸所在的沈家到底是哪个沈家,排行第三在家族中又能得到多少修炼资源,但凭其身上源源不断的高品丹药和逆天的修炼功法,众人曾猜测,只怕这个沈家来头不会太小。
“沈攸身为宗内弟子,理当如此。”此时沈攸心中念想的却是,老子媳妇都在宗门弟子之中,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还怕老子跑了不成?
他的确是为了沈家剑冢才耐着性子留在玉皇宗,不过现在与媳妇结了契,宗门便又多了几分筹码,只是高层还不知道罢了。
黎橙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没来由的眼皮子直跳,他顶着半干的头发走到门口,听到客厅黎桂花与大姐通话的声音,顿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药费的事不要慌,你只管安心呆在医院里照顾小方,家里还有不少散钱,一会妈去邻里借一借就凑够了,”不管凑钱多么艰难,黎桂花只能尽量笑着安抚闺女的情绪,话筒里不知说了句什么,黎桂花表情一顿,声音猛地拔高,“什么?已经有人交过药费了?”
黎橙默默地推开门,面无表情的默默地坐在饭桌前。他耳朵仔细听着通话的动静,手指不由捏紧筷子。
“知道是谁吗?小方的药费可不便宜,人家白出了这么多钱,以后咱们总得还回去……”黎桂花捧着电话坐立不安,显然那边也不知道出钱的是什么人,黎桂花唉唉叹息了两声,忍不住热泪盈眶,“我就说世上好人多……你爸是个渣,但不见得社会都是坏的,你看这不就有好人做好事,还学习雷锋不留姓名,家里这是遇见贵人了!”
“好了好了我先不说了,你弟在旁边,要不要跟他说话?”黎母将电话交给儿子,黎橙忐忑的接过,他去交钱的时候没留下姓名,不会被发现吧?
“姐。”
传来的声音没有异样。
“我和你姐夫这边没事了,你好好照顾妈,别让她太操劳了,你也是,快高考的人了,不要胡思乱想,你姐夫有我照顾,你吃好学好,以后争取找个好工作孝顺妈。”那边沉默了一下,“姐学历太低,步入社会几年才明白有个本科证多么吃香,你得好好努力……”
“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吧。”
黎桂花本来不打算和儿子一块吃晚饭,不过今天得知医药费的一笔钱有了找落,黎桂花也终于能放下心来,坐在饭桌前跟着扒了半碗饭,给黎橙夹了一筷子肉菜,“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小孩上电视了,还能智斗劫匪,半大的孩子临危不惧是挺不容易的,不过他爸妈心里肯定后怕的厉害……”
黎橙筷子一顿,差点掰折了。
黎桂花没看见他的动作,盯着米饭不知在想到了什么,半晌抬起头担忧的看了眼软萌的儿子,“你往后要是碰见这种事,尽量往人群里缩,可千万不能当出头草,听到了没?”
“……”黎橙。
“能斗得过歹徒是好事,上电视的你们同学肯定练过什么武术,人家不怕这个,换了你可不一样了,小胳膊腿的,小时候走个路都能跌倒,磕的鼻青脸肿回来,妈还以为你被揍了……”黎桂花说到这里,突然哧地一笑。
“我可能吃饱了。”黎橙差点被饭粒呛住,连忙搁下碗,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这事他记得,当时是小学开学第一天,黎母一通电话打到老师那里,结果得来老师一句咋舌的反问:你家黎橙?那不是个女孩吗?
他从小瘦瘦小小,但肤质白皙,脸型也像极了黎母,被认作女生太正常不过。
不过黑历史听起来简直太糟心好吗。
不会爱了。
黎橙面无表情的洗净自己的碗筷,转身走进屋里,不过幸运的是神经大条的老妈和大姐都不曾发现药费的来历,也没有继续深究。
看来黄鸭子套装可以在沙子里多待几天了。
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黎橙定下心来将床底下的一箱教科书拖出来,以前的知识飞快巩固进脑海,两个小时后,黎橙闭灯躺在床上,感受着脑海中学习体系的充实,心想自己这像是要彻底逆天的节奏啊。
至于智商提高的成果如何,相信下周的第三次模拟考足以证明……
考霸,不再是梦。
当晚黎橙梦见自己几年后高考在榜迎娶白富美(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到这里还没完,紧接着黎橙扭头看向自己的配偶,骇然发现新婚之夜貌美如花的妻子(丈夫)居然变成了大州界那个武力值超高的红眼神经病。
怎么什么梦都能乱入!这丫阴魂不散何弃疗!
单人床上纵睡的少年皱着脸顿感糟心,愤愤地脚下一踢,瘦削的身体歪成了张牙舞爪的横睡。
第二天一大早,黎桂花难得休假一天,拖好地后推开儿子的门,昏暗的屋子里,少年一向良好的睡姿破天荒变得不忍直视,柔软的头发压在枕头底下,蹂|躏成爆炸模样开放在雪白的被单。
头一次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儿子,小兔子骤变小狮子,不能再萌。
黎桂花放轻脚步走近,研究了一下才取消掉床头的定表。 目光柔和的落在少年呆萌的脸上,一味的高强度学习不是正途,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由于黎桂花母性大发,黎橙在自家舒适的大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恍惚着爬起来,无法保持睡姿的后果就是全身酸痛,他迷迷糊糊摸出闹钟扫了两眼……
11:38!!
裸着上身的少年精神一震,迅速套上衣服,蹬蹬蹬跑去洗刷,半刻钟后带着现金和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才能上交的银行卡冲出屋门。然后震惊的发现徐老板正闲适的站在院子里,与黎桂花低声交谈。
男人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随意搭配了一身白色运动服,轻柔的料子笔直的顺着身形流畅而下,勾勒出健壮的身姿。这样的徐弘义倒是少了几分老成,显得更年轻活力了些。
随着推门声响起,徐弘义的目光转向黎橙的方向。
“徐先生实在太客气了,进门还带什么礼物?这……”
“小橙帮了我很大的忙,一点心意不算多么贵重,还望伯母收下。”黎桂花年逾四十,徐弘义称呼伯母也是应当。
不过在见到少年微怔的表情后,徐大少同样想到某些问题。
好像…自己还曾当过小孩的一天的伪爹,辈分乱了。
徐弘义眼中溢满笑意,活了二十七年,还从没有人借他的名头做好事,这种感觉实在略新奇。
黎桂花手足无措的提着高档果篮,黎家人向来有个通病,别人对自己表达善意的时候,连拒绝的话也是不忍心说的。
直到看见儿子出现,黎桂花才松了口气,也许是徐老板人格魅力偏多,黎母稍微叮嘱了句注意安全,便十分放心的把儿子交给对方。
门外停放着一辆看上去比较低调的商务车,黎橙面无表情的心想,这是徐老板又换车了,上次还是优雅如猎豹的保时捷奢华风来着。
内心充满着对土豪的惊叹,黎橙跟男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垫子是软的,座椅调节的非常适宜,是坐一下就容易睡着的那种。
商务车很快滑出路口,墙的影子走到尽头,直到车头转向导致男人的影子笼罩在自己身上,黎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徐老板居然在给自己当司机。
他讪讪地向后瞄了一眼,车里果然只有两个人。
“早些年就习惯自己开车了。”余光看到少年的动作,徐弘义随口解释了一句,他单手搭在方向盘,左手停在收纳盒前顿了下。
还是个孩子,不能带坏他。徐弘义想了想,收回手指按向两颊的太阳穴,暂时放弃了点支烟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这样干净的少年染上世俗的杂乱。
他此次来南江,一是为了老爷子的病,二是假意示弱离开京都,站在暗处看看哪些人都对自己怀有二心,本是非常沉抑的过程,却不料遇上一个这样的少年。两天前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如今伴在身侧只觉得少有的轻松惬意。
小孩算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我能理解。”黎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暗暗脑补了一番豪门大少挣扎在以利益为捆绑的层层黑手中,明明可以数钱数到手抽筋,却依然得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从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其实就很可怜了。
少年看过来的目光略有几分沧桑的叹息。
“……”徐弘义不动声色的回视,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理解了什么?
穿过沾衣巷的时候,徐弘义透过大开的车窗向外淡漠的看了一眼,冰碴子一样的目光。
真冷。
不远处几个黑衣紧身裤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这几人身后插着工艺品西瓜刀,正是两日前来催赌债的一伙人,此刻为首一人满脸的横肉哆哆嗦嗦,脚步渐渐后退。
四周身穿蓝色练功服的腱子肉大汉以瓮中捉鳖的姿态围了上来。
紧身裤头头四指内扣,比了个帮会标识天王盖地虎的手势,对着当先一人冷声道:“阁下哪条道上的?为何管我们红旗会的闲事?”
噗,还哪条道上的……腱子肉大汉纷纷面色古怪,肚子里都笑岔了气,后头有人表情正经的向左上方用力的一抱拳,“咱们都是朝廷的人 。”
“好了别闹了,保持严肃。”保安队大队长干练的挥手制止了无意义对白,站的和标杆有的一拼,他眼睛从几人身后背的西瓜刀上扫过,冷哼一声,“来收黎家赌债的?”
紧身裤额头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对方人数众多,在弄清对方意图之前,最好还是拖延时间,通话向红旗会总部求援。
“那就没错了。”得到肯定的答复,保安看上去心情不错,并且指着随身配置的贴领通话机(传呼机),真诚的说:“我们已经报警,请不要试图反抗,否则蓄意伤人罪加一等。”
紧身裤一阵胸闷,这时候要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人家分明是给黎家出头的。
嚎,什么时候住在沾衣街这种类似贫民区的人家,也有高冷势力保驾护航了?这两年不法收取赌债加起来已达数百万之巨,要是真进了局子,他们还有命出来吗?
“别搞笑了,休想让我们坐以待毙!”紧身裤瞳孔骤然收缩,顿时怒极抽出身后的西瓜刀,刀身对着阳光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兄弟们,为了自由和命运!”
“为了自由和命运。”十几把西瓜刀高举着对准天空,仿佛这些人心中的信念明耀如头顶的烈阳一般,不容直视。
保安队长长叹一声,劈手敲晕紧身裤,看着身后得到指令一拥而上的保安,队长挺直脊背负手而立,沉沉道:“徐氏集团保安第三大队成员,专治各种不服。”
事实证明,值得信赖。
两旁的街道越发繁荣,黑色商务车内,徐弘义玩性大起的伸手递给黎橙一包奶糖,见少年抽着嘴角,动作如卡了壳一般僵硬的接过,徐弘义顿觉心情大好。
敛下眉间冷硬的神色,既然很快就要离开南江,姑且就再帮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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