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当最怂的好了

枇杷花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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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远镜!”,纪纤云惊叹的瞪圆了眼,脱口而出。

    难道这个世上,她竟然有同伴?

    想法在脑海里飞快闪过,她兴奋的按着桌子边站起来,眼睛眯起,一瞬不瞬的锁定在那枚被拍卖者展示在手里的小木筒上。

    身子前倾,一脸热切。

    细节,她恨不得把那物件拿到眼前来,把所有细节看个透彻。

    如果那人和她是老乡,肯定会留有现代气息在那个东西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就是古代人阴差阳错发明出来的。

    毕竟,单筒望远镜构造简单,做起来也几乎不受落后生产力的限制。

    “丫头,来,咱们也过去瞧瞧!”,逍遥散人就是个老顽童,对新鲜玩意最是没有抵抗力,拉起人就走。

    顾西风一手支头,只扫过突然精神的两个一眼,百无聊赖的又别过头。

    乱,他的混乱,可不是能轻易抛下的。

    纪纤云巴不得呢,脚下生风跟上。

    拍卖师把东西介绍完,台下的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得不,他走下台去,正找人验证。

    自然,逍遥散人两个跑的再麻利,人家也不会选择他们。

    擒贼擒王,拍卖师径直就奔了台子正前方的几个皇子,“几位王爷人品贵重一言九鼎,劳烦,哪位帮在座的长长眼?”

    长幼有序,亓凌昊表面上还是留有余地的,待着亓凌烨推脱过,他才放下扇子慢条斯理接过来,按着拍卖师的引导把木筒放到眼前。

    “……啊,大了…。。隔着几张桌子,京兆尹在眼前坐着似的……远处守门的那个,脸上好大颗痣……宝贝,的确宝贝……”

    雍容气度,儒雅深沉,在见识了那玩意的神乎其神后,统统化为泡影。

    亓凌昊身体慢慢转动,视线所到之处的震撼让他话音兴奋异常。

    周遭的显贵或坐或站,随着秦王不断抛出的话,惊呼连连。

    逍遥散人搓着手,越来越猴急,纪纤云视线跟着那木筒走,心里却暗暗发笑。

    一个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堂堂苍梧最高贵的一批人,不过如此。

    待到亓凌昊依依不舍的物归原主,亓凌烨迫不及待拿了去,一盏茶功夫后,才到了亓凌霄手中。

    鹰隼似的眸略略端详下外观,他也有样学样的见识了一下物件的特殊所在。

    随着手动,视线晃晃悠悠,一张白皙娇俏的脸尽在眼前。

    不,在眼前都不可能有这么庞大。

    兴致勃勃又略带紧张,似乎和他对视。

    他心里有数,小丫头是看上这玩意了。

    随手他就递给逍遥散人,“师父,看看吧。”

    就算不给,逍遥散人也会上手夺过去的,见徒弟如此识相,迫不及待接了过去,活宝的咧嘴笑哈哈,“想着师傅,难得难道。”

    纪纤云一脸黑线,这人,一点好处,就把先前叫嚣着替她出头,要把冥王收拾一顿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头疼小徒弟,把玩一番之后爱不释手的塞了过去,“丫头,快看看。”

    扭头他就拍了拍二徒弟的肩膀,异常柔和的声调,甚至略带祈求,“买它回去,多有意思的物件,是不是?”

    亓凌霄却是一脸兴致缺缺,“要买您自己掏钱。”

    “你……”,逍遥散人气的胡子撅起来,手指点着咬牙,“我要是有银子还找你?徒弟白养了!…。。”

    眼见着剑拔弩张,纪纤云忙把望远镜还回去,拉着老头撤退,“师傅,走了走了。”

    老头这副软硬兼施的丢人样,弄的她特想捂脸。

    妥妥的熊孩子嘛,不给买东西,不管场合不嫌丢人,撒泼打滚就要买。

    “慢着。”,亓凌昊起身,折扇一伸挡在前头,潋滟的桃花眼笑意盈盈,“九弟妹,九弟旁边的位置是你的,你走哪里去?放心大胆的坐过去,要是有人甩脸子,七哥给你做主。”

    死色胚,跑出来捣什么乱!

    跟着冥王准没好事,是非之地,自然不能久留。

    纪纤云心里问候着秦王各路亲戚,面上却是有礼婉拒,“多谢秦王殿下美意,我还是去那边为好,否则,师父他老人家就孤单了。师父对我慈爱有加,我若是不孝顺,岂不是猪狗不如。”

    哼哼,色胚总不能为了留下她,不顾孝道吧?

    留下就是让她猪狗不如,色胚再一肚子坏水,这么多人呢,总不能拉下脸来难为。

    事实证明,她的借口很好,齐凌昊俊脸一僵,拧了眉头,“那……”

    夫君嘴巴才张开,七王妃扭着细腰已然到了跟前,拉着纪纤云胳膊热络就走,“妹妹,孝顺师父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来,过来坐。鸠占鹊巢听过没,一不留神,没准往后你想坐都没的坐了。”

    “此话对极!妹妹,嫂子们都在这,你单单跑开说不过去吧?来,咱们坐一起,正好说说话。”,五王妃占据另一侧,胭脂染的过红的唇一张一合,笑容刻意的让人鸡皮疙瘩一地。

    一左一右被架住,纪纤云动弹不得,心知凭她摆脱很难,不得已,她只得略带可怜的看向冥王。

    视线才飘过去,就听得一左一右两个人女人阴阳怪气一唱一和。

    “五嫂,有些人就是不知廉耻,正主不在霸占人家位置就算了,正主就在眼前,竟然无动于衷。稳稳当当坐着别人的位置不起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什么别人的位置?人家啊,怕是在心里就认定了那就是她的。暗中偷或是明着抢,不管谁的,反正好东西到了手里就成了她的,寡廉鲜耻的人,和咱们这些讲究脸面的,想法那都是两路。”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啊,比台上的宝贝还让我大开眼界呢。”

    妯娌两个夹枪带棒,目光更是刻薄,一瞬不瞬的盯在纪欣妍一红一白的美丽脸孔上。

    俩人就是正义的化身,起码在周遭众人眼里就是这般。

    没人插嘴,但投到纪欣妍身上的目光都是厌恶。

    婚约在身,冥王病重就无情无义的把妹妹推入火坑,冥王康复,立马明目张胆的把妹妹挤走,不要脸的和妹夫出双入对。

    这样的人,不被唾弃,简直天理难容。

    人都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同时,对待被欺负的弱者,同情心又会泛滥。

    纪纤云被无数同情的目光淹没,无奈低头,殊不知,这样,更显得单薄无依。

    唉,万众瞩目,真的很不适合她,该死的冥王,哑巴了啊!

    比她更期待冥王开口的,是纪欣妍。

    一道道厌恶的视线夹击下,后背被烧了一个个洞似的,芒刺在背。

    手脚冰凉,眼圈泛红,期期艾艾瘪着嘴看向那个唯一能拉她出水火的,心急如焚,“冥王殿下。”

    四个字,柔柔弱弱,百转千回。

    那是她的希望,她的一辈子。

    千夫所指,她恨不得一下子跑开。

    可不能。

    走开就坐实了败走,她要坐着。

    若是冥王殿下开口赶走小贱蹄子留下她,那她就是赢家,就坐实了冥王妃的名头。

    英雄不问出处,谁敢说道什么?

    逍遥散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再也不能忍,指着鼻子开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不快给我徒弟腾地方,再赖着,小心我老人家把你扔一边去……。”

    直愣愣兜头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为了冥王妃的位子,纪欣妍也扛不住了,捂脸起身欲走。

    不知是腿软还是残存着一点点期待,腿上灌铅似的挪不动步。美目泪珠滚落,委委屈屈我见犹怜的盯着冥王不放。

    五王妃和七王妃傲娇的昂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趁机,纪纤云用力挣脱出来,拉着老头胳膊暗暗拧了一把。

    娇俏的脸却是恐慌,“师父,您回去吧,为了我……惹了冥王殿下生气,他真休了我可如何是好?”

    恰逢此时,亓凌霄挑眉给纪欣妍解围,低沉的声音无喜无怒,“坐下。”

    “是,是。”,纪欣妍顿觉灰暗的混沌散开,霞光万丈,帕子拭着泪,径直坐了下去。

    低头敛眸,只顾柔弱擦泪,只是腰杆挺直,心内冷笑。

    赢了,她赢了。

    此情此景,冥王护了她,显然,认可了她未来冥王妃的身份。

    哼,只要坐上冥王妃之位,今天羞辱她的,日后一定有机会报仇。

    也许,不用她,冥王殿下就给她摆平了。

    这边坐定,在逍遥散人叉腰发火之前,亓凌霄挑眉看向小丫头,淡漠的招了招手,“你坐这里。”

    打发她去躲个清净,偏偏跑回来,唉,真是笨的可以。

    “你……”,被小徒弟拧的疼,逍遥散人就把瞪向二徒弟的目光收回,疑惑,他很疑惑。

    难道,这是徒弟们做戏?

    二徒弟就乐意玩这些弯弯绕绕。

    挠挠头,最终,他皱着眉头忍了,气哼哼扔下一句“没出息的!”,抬腿就走。

    老头走了,纪纤云暗自松了口气,紧抿着唇,一脸乖顺相的就坐到冥王另一侧。

    七王妃惋惜的叹了口气,摇头坐了回去,拉着纪纤云手苦口婆心状,“弟妹,府里进人总得你这个正妃点头,看样子你姐姐想进门做小,嫂子觉得,你肯定欢喜。娥皇女英也是佳话,姐妹共侍一夫也有个照应,是不是?”

    就知道留下来没好事,纪纤云顿觉头上蒙了一片愁云。

    幸好她够机灵,怯弱的飞快瞟了一眼冥王那厮,继而低头不语。

    怂,她就当最怂的好了。

    死鸭子嘴硬到底,这帮货再怎么斗,总不能撬开她的嘴,强迫她加入吧。

    六子和清风就在一边小板凳上坐着,默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赞许。

    这小王妃,深沉装的真好。

    老九那个该死的倒是听师父话,亓凌霄摇着扇子,一脸莫名。

    这么一来,纪纤云倒是能留在老九身边,就是,他把那丫头压在胯下的好事,不知得什么时候了。

    余光瞧一瞧拘谨而坐的人,他由衷的心头荡漾。

    半月不见,皮肤更白嫩,人似乎丰盈漂亮许多。人靠衣装,华贵的衣裙、巧夺天工的精巧配饰,烘托的小小的人,贵气袭人。

    更重要的,她是老九的正妻。

    他真的很想,很想,马上把人压在身下。

    飘忽的神游,不禁,潋滟的桃花眼眯起。

    色眯眯,那目光如钩,似乎能掀开衣衫,直触皮肉。

    亓凌霄眼里不揉沙子,凌厉的眸光微转,稍一用力,白瓷茶盏蹲在桌上,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