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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哥几个纷纷侧头看向我。
钱龙皱着眉头问:“老陆电话?”
我点点脑袋,深呼吸一口气说:“我瞅一眼去,你们先上雪糕厂。”
杨晨搓了搓脸颊开口:“一起吧,事儿是因我而起的。”
钱龙叼着香烟表明态度:“刚才就属我打的最欢实。”
卢波波向前一步,气鼓鼓的撇嘴说:“打架我不在,要是挨骂还不带我掺和,那以后咱别特么处了!”
我们几个属于谁都说不服不了谁的性格,僵持半天,最后还是一块出发。
建材公司门前,陆国康站在门口,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西装,另外一只手握着手机正在讲电话,见我们过来,他微微点头示意,两三分钟后,他挂断手机,走到我们面前皱着眉头问:“刚刚打架都有谁参与?”
“我!”
“我!”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回答。
陆国康的眉头顿时拧的更深,脸上肌肉抽搐两下吐了口气说:“我聘你们是给我解决麻烦的,不是他妈惹麻烦,知道打的人是谁不?”
杨晨朝着陆国康欠身说:“陆哥,这事儿不怪他们,要骂您骂我吧。。”
陆国康打断杨晨的话,板着脸说:“我没空了解你们为什么打架,我只想知道怎么处理,你们几个胆儿是真肥,连城建的一把手都敢揍,你们知不知道他主管县城建设,我需要看人脸色生存!”
钱龙捏了捏鼻头憨笑:“动手之前,他也没给我们做自我介绍呐。”
陆国康气急而笑,唾沫横飞的厉喝:“你意思是我错了呗,我不该带你们去糖果玩是吧。”
“闭了!”我瞪了眼钱龙,低声问:“陆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事儿您看需要怎么赔偿?”
“赔偿?”陆国康歪着脑袋,阴沉着脸扫视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拿什么赔?你以为他是侯瘸子,甩个三两万就能小事化无?他随便签个名,就得以千万计算,我手头上好几个项目都被他卡着,现在好了,彻底他妈黄了!”
卢波波陪衬笑脸说:“陆哥,我们动的手跟您又没关系,有错我自己认。”
陆国康猛地抬起胳膊,一记清脆的耳光直接在卢波波脸上响起,卢波波被抽的摔了个踉跄。
眼瞅着卢波波挨了一巴掌,我下意识的要往前迈腿,杨晨一把薅住我和钱龙的胳膊摇了摇脑袋,卢波波也忙不迭站直身子扭头朝着我们摆手说:“我没事儿,让陆哥打两下能消火也值了。”
陆国康面无表情的戳着卢波波胸口出声:“你是不是以为KTV没有摄像头?多少人看到我带你们进屋的,现在老夏指定认为是因为那几个项目被他卡着,我怀恨在心找人报复。”
我咬着牙齿问:“陆哥,那对方现在是什么意思?”
陆国康吐了口浊气说:“他不要钱,就希望警方公事公办,把你们全都铐起来,我这边找了个熟人正求情,动手的是三个人,这事儿至少得有一个站出来,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谁顶罪。”
钱龙棱着眼珠子问:“会判刑么?”
“我他妈是法官啊,现在知道害怕了,动手那会儿想什么呢?”陆国康勃然大怒,见我们几个全都一眼不眨的望着他,他可能也意识到失态了,深呼吸几口气,恢复平静说:“我尽量帮着周旋,你不让老夏把这口恶气吐出来,他肯定不能罢休,但我保证,最多在看守所呆一两个月的事儿,别怪我发火,你们这次真的惹到惹不起的人。”
“必须进一个么?”我喘着粗气问陆国康。
陆国康眼神阴郁的说:“最少进一个,一个人如果真能解决,你们就该烧高香。”
沉寂几秒钟后,我、钱龙、杨晨异口同声说:“我去吧!”
卢波波稍微慢了半拍:“我去!”
陆国康满眼意外的扫视我们几个一眼,烦躁的抹了抹额头说:“你们几个自己商量,商量好,待会来办公室找我,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得有个交代,过了九点,你们爱找谁找谁,我没那么大能量。”
说完,他直接掉头走进公司,只剩下我们几个互相对视。
杨晨看向我们咧嘴笑道:“我的事儿,你自己扛!几个月而已我蹲的起,你们从外面好好的,郎、皇上,替我照顾。。”
钱龙横着脸臭骂:“别特么扯淡,你进去,谁伺候爷爷奶奶,谁管弟妹?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蹲看守所你们谁比我有经验?”
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来吧,当初说跟陆国康混是我起头的,出事儿我不能哆嗦。”
“朗哥,我。。”卢波波张了张嘴巴像吱声。
“憋回去!”钱龙白了眼波波,随即一拳怼在我胸口上笑骂:“你指望我们给你养活老王呐?别想好事哈,别争了,咱几个里就属我最合适,趁着现在一个人还能解决问题,谁也别拖沓,就这么定了!”
杨晨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的凝望钱龙:“皇上。”
“是兄弟不?”钱龙歪着脖颈反问:“是兄弟别跟我唠没用的,你当我是真是为你呀?主要咱烧烤广场要开了,我最烦干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躲躲清闲。”
我们几个齐齐陷入沉默,平心而论,看守所不是啥好地方,能不进去,相信不会有人乐意想往里走,可眼下这事儿避不开,见我们全沉默不语,钱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憨笑:“朗哥,替我跟媚儿赔个不是,昨晚上刚给人保证以后不惹事,今天就特么食言。”
我心情复杂的望着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波妹儿,哥不在,别特么撬我墙角啊。”钱龙转身踢了卢波波屁股一脚笑骂:“哥不在,你就是咱这伙的第一战斗力了,郎朗太*瘦,跟人干仗总吃亏,晨子想太多,不敢下死手,你可得替我护好这俩傻逼。”
卢波波低着脑袋,抽搐鼻子使劲“嗯”了一声。
钱龙伸了个懒腰,满脸玩世不恭的张开双臂努嘴:“来哥几个,抱一下,搁外面好好混,记住老子今天是为啥进去的,也记住咱们狗*不算这一幕。”
我们几个顿时拥在一块,分离不算最伤感的,最伤感的是我们面对分别的无能为力。
钱龙揉了揉眼眶呢喃:“晨子,爷们点,老子从小谁也不服,就特么服你,但咱必须得看清现实,这狗日的社会钞票当道,没钱,就别跟人谈爱,除非你能碰上个和你一样傻的姑娘,现实没特么什么九天揽月、五洋捉鳖,我们都只是活在人世。”
杨晨满眼是泪的狂点脑袋哽咽:“我记住了。”
“走了,一两月的事儿眨巴眼就过去,谁哭我操谁大爷!”钱龙松开我们,扭头朝着公司门口走去,背转身子,声音颤抖的呐喊:“哥几个送送我,咱合唱一首海空天空,我他妈最喜欢这歌,可总也唱不好,我挑头昂,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望着钱龙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走进公司大门,我们仨歇斯底里的高喝:“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钱龙!”杨晨声音沙哑的咆哮一声,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这事儿我记一辈子,到死都记得!你一定好好的!”
我满脸是泪,朝着钱龙远去的方向扯着嗓门吼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