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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好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掉落在地上的枯枝。
姐弟俩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方如斯低声喝问:“什么人?!”
外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回答。
方大小姐向方如斯使了个眼色,方如斯会意,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然后猛地推开了窗子。可是窗外除了半人多高的荒草,什么都没有,别提偷听的人了。
方大小姐和方如斯一时都有些惊疑,莫非是他们听错了?
就在方如斯想要翻窗而出,进入草丛里仔细搜寻一番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喵呜——”
方大小姐和方如斯同时抬头看去,只见在几步远外的枯树上,一只黄白相间的肥猫蹲在树枝上,正悠哉悠哉的舔爪子。
察觉到两个人类的注视,肥猫碧莹莹的眼睛看过来,眼神中似有不屑与蔑视。它“喵呜”一声,一个轻盈起跳,从树枝跃上墙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远了。
方如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只野猫。”
方大小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害怕?听姐的,早点把吏部侍郎家的小姐放回去,咱们得罪不起他家。你若是喜欢美人儿,就找一些不会惹上官司的。”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方大小姐和方如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似是离开了这处荒僻的院落。
他们没有发现,在草丛深处,有一片浅绿色的衣角,与这潇洒的院落格格不入。
这片衣角的主人,正是一直在墙根下偷听的沈月。
在方大小姐和方如斯刻意压低声音后,沈月就有些听不清他二人之间的对话。她想要知道,方如斯究竟将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关在了何处,便悄咪咪的往窗下移动了两分。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沈月差点暴露了自己。
她没留神脚下的地面,一不小心竟然踩到了一截枯枝上。枯枝断裂发出的脆响,立马就引起了方大小姐和方如斯的警觉。
只有沈月自己知道,当方如斯推开窗子的那一刻,藏在草丛里的她到底有多么紧张。
沈月竭力稳住身体的重心,不让自己有任何晃动,同时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以免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声音。
心脏在狂跳,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沈月神经紧绷,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大不了之前付出的努力都白费了,反正她不愿意暴露身份后,落在方如斯手里。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这一次,就连老天爷都站在沈月这边。沈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一只野猫帮自己解了围。
沈月一直等到晌午,才敢慢吞吞的从那处废弃的院落里挪出来。
担心方大小姐和方如斯会杀个回马枪,沈月一直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身影。等到估摸着,方大小姐已经回了皇宫,她这才敢出来。
因为蹲了太长时间,沈月两腿发麻,甚至不停地打着哆嗦,走两步路就要停下来缓上一缓。
好在现在是晌午时分,也没人来花园里闲逛。不然的话,让人瞧见沈月这般模样,难免会起疑心。
一瘸一拐的走到方如斯安置众多女人的院子外,沈月远远地藏着,见院子门口无人看守,这才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夜渐渐地深了,沈月防备着方如斯会像昨夜一样突然过来,并没有着急梳洗。她身上的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连修长的脖颈都包在了布料里。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不是方如斯,而是赵毅。
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法子,竟将碧芝给支走了。这一回,赵毅是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来的。
再次见到赵毅,沈月惊讶不减,“你怎的过来了?”
赵毅的回答和昨晚一模一样,“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今天那混蛋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没有。一大早上,方家那位大小姐忽然回来了。这位方大小姐一回来,就把方如斯这个宝贝弟弟叫去密谈了。”
沈月为赵毅倒了一杯茶,“不是什么好茶,将就喝吧,润润嗓子。”
沈月的体贴,让赵毅觉得,胸口仿佛有一股暖流滑过。他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十分甘甜,回味无穷。
“你是说丽嫔?她为何会忽然回来?”
沈月这才知道,原来方家大小姐的封号是“丽嫔”。
“因为方如斯捅了个大篓子——”沈月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在为抓到了方如斯的把柄而感到高兴。
“方如斯掳了吏部侍郎家的千金。丽嫔这次回侯府,就是为了警告方如斯,让他行事不要太嚣张,尽快把吏部侍郎家的千金放了。”
“好你个方如斯!你还真敢!”赵毅眼角眉梢尽是带着怒意的冷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隐约听到,方如斯把人藏在了城西的一个什么地方。到时候,你和段方成他们一起去搜查吧?”
沈月希望,能够借助此事,一举将方如斯打进尘埃里,让他再也不能随意侮辱清白人家的姑娘。
赵毅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这段时间以来,真是委屈你了。”
离开之前,赵毅忍不住对着沈月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凡事不要逞强,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还是碧芝回来了,赵毅才依依不舍的跳窗离开。
……
一连几日,方如斯都十分消停。
他既没有来“后宫”找美人儿寻欢作乐,也没有去街上物色新的“猎物”。这样安分的方如斯,让沈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不过,沈月巴不得方如斯想不起来后院儿里的这些美人儿。若是再来一次,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方如斯的痴缠。
难不成再把他敲晕一次?万一她一时没有掌握好力道,把人给敲傻了怎么办?
所以,方如斯还是不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