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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当初她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姑妈的，所以姑妈最后也只能送她来疗养院而已。
从疗养院离开后，樊殊的心情非常沉重。
深冬里的风，又干又冷，灌进鼻腔吸入心肺，呛得人直流眼泪。
又是一年除夕将至的热闹时节，各商场超市开始推出各种名目的优惠大促销，准备年货的市民们将商超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可是在樊殊看来，这些热闹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这个春节，肯定是不好过了。
老妈得了这样重的病，她就是山珍海味吃了也不香。
便是在这种悲凉压抑又复杂的心情之中，樊殊一路回来姑妈的家里。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姑妈正在给酒店打电话，最后敲定摆喜宴的时间，地点，以及喜宴上的菜式。
樊殊一旁听着，深知姑妈最近的不容易。本来表姐买房子就已经将姑妈和姑父的积蓄花了差不多，现在又是准备婚礼又是摆喜宴的，前后加起来又是一项不小的开支。
姑父这辈子拿的是死工资，姑妈早年下了岗之后就一直是住家的主妇，靠着买买理财产品赚点外快。两人一辈子下来根本没攒下多少钱。
让她开口向姑妈借钱，她肯定是张不开这个嘴的。莫说姑妈现在没钱，就是姑妈有钱，她也不能向张口，帮急不帮穷，姑妈以前就帮了她家那么多，没道理帮她家一辈子。
樊殊在客厅里面枯坐了好一阵，等到姑妈将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才走到姑妈的面前。
直接开口说了：“姑妈，我今天去了疗养院，我看到我妈了。”
樊姑妈眉头不由皱起：“你去疗养院做什么，不是跟你说好的，等除夕的时候再去疗养院接你妈妈出来过春节？”
樊殊绷不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姑妈，我全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着我了。我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得去正规医院里面接受治疗！求你帮我去劝劝她，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樊姑妈拧着眉头愣神了一阵，开口问：“钱的事，你怎么想办法？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大学都还没顺利毕业，你拿什么想办法？”
樊殊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她准备豁出去了：“我可以去想办法募捐，我可以去找收入高的工作……我可以去做售楼员！售楼员的提成和奖金很可观，总之我一定会赚到钱的！”
樊姑妈忍不住叹息：“你们家的事，我是没办法管，当初你妈妈确诊了的时候，我就缺过她去住院，她不听我的，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劝了她租掉房子住疗养院……”
樊殊当即给姑妈跪了下来：“姑妈，算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看着我妈这样子等死。”
樊姑妈抹了抹眼泪，叹息说：“不是我不管，是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妈妈的性子你也知道……还有，治病的钱不是小数目，一场大病能拖垮一个小康之家，何况你们家的家底实在也不厚……”
樊殊再次保证：“钱我会想办法，姑妈你只要劝我妈去医院就好。”
樊姑妈迟疑着点了点头，却也不敢把话说实了：“我尽力吧。”
这天下午，樊殊求了姑妈去劝说老妈之后，就出门去找工作了。
反正大四的课程已经上完，过完年开春之后一多半的时间就是实习。差不多也该到了找实习工作的时候。
从前她给自己规划了一个很详细的职业生涯蓝图，就等着毕业的时候开启蓝图上的第一步。可是现在，残酷的现实和巨大的压力面前，所谓职业生涯蓝图根本就显得幼稚可笑的很，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只有钱是实实在在的！
因为钱可以救她老妈的命！
这天下午，樊殊在大街上走了好久，没有找到什么工作，只是将自己的心态给调整了一下。
从知道老妈重病的悲凉，调整到可以迎接各类工作的无所畏惧，只要能赚钱，她什么都可以去做！
老妈执拗的不肯去医院，还不是因为手上没钱心里没底？等她赚到了钱，将钱放到老妈的面前，老妈应该就不会这么执拗了。
当天晚上，樊殊在网上搜了好几个招聘售楼员的楼盘。
她将这些楼盘的地址和联系电话都抄了下来。比较再三，选定了离姑妈家比较近的那处楼盘。离姑妈家近，这样上下班才会方便。
第二天一早，樊殊就去了那个楼盘碰运气。
正好那个楼盘的几个售楼员请假回家过年去了，正缺人手。
樊殊凭着自己大学几年的兼职经验和一年的实习工作经验，很是轻松的拿到了这份售楼员的工作。领了一身工作服后，这就开始了她的卖楼生涯。
昨天之前，她以为当个售楼员，一旦卖了房子出去，提成一到手，就能给老妈治病。
可是上岗的第一天里，她才知道，今年冬天的楼市并不很景气。今年春天以来，国家出台了不少打压房价的限购政策，房地产业，有些萧条。
人们认准了限购之下房价会降，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出手买房。
这么一来，樊殊想要通过高额提成来给老妈赚医疗费，就显得有些艰难。
可是怎么办，她现在的水平和能力，除了这条路，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售楼员门槛低，她谋得售楼员的职位并不难，其他的高薪职位，她根本就不够格！
樊殊入职售楼员的第一天，便是这种哀戚又无助的心情中度过的。
晚上五点半，其他的售楼员开始换衣服下班了。樊殊便也跟着她们换衣服，准备下班。
刚脱掉身上的黑色小西装，将自己的羽绒袄套回到身上，便听到销售经理在叫自己：“那个新来的，叫什么来着，你过来一下！”
樊殊因为经历过蔡经理的那件事，心里很有些警惕。当即就问了：“经理，有事吗？”
销售经理应道：“叫你肯定是有事！所有新来的都有个培训，我今天白天太忙，现在加个班，给你把培训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