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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折腾了一夜,小瑾的烧终于退了下去,瞿唐抱着他上了床,小瑾不舍得他,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瞿唐摸着小瑾的头,说爸爸还有事要处理,后天再来看他。
小瑾看着他,乖巧地点头。
天刚亮,瞿唐便离开了湖心岛,唐青见他离开,这才扭着水蛇腰进了小瑾的房间,她抱胸看着小瑾,忍不住讽刺道:“看来你这个儿子比不上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只待了一晚上他就走了,啧啧啧,我是该说你可怜,还是该说你可悲?”
“……”
小瑾没有说话。
唐青恼怒,走过去一把拽起他:“说话。”
“妈妈,我疼。”
那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
唐青一巴掌打了过去,小瑾白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印,他含泪看着唐青,那相似的眼睛很倔强:“妈妈,我疼。”
“滚开。”
唐青心里一颤。
她竟然对这个孩子产生感情了,不,不可能,他是她仇人的孩子,是瞿唐的儿子,他折磨了自己那么多年,让她做不了母亲,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痛苦,要让他明白失去儿子的痛苦。
小瑾要过去抱她,却被她掐住脖子。
“妈……妈妈,小瑾疼……疼……”
“我不是你妈妈,你不过是我复仇的工具,是工具,明白吗,以后不准喊我妈妈,我不会认你,也不会心平气和对你。”唐青气得脸色狰狞,对着小瑾忍不住咆哮道。
他不过是借住她肚子的下贱东西,不配喊她妈妈,也不配她细心照顾,他就是个野孩子,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小瑾喘不过气来:“妈……妈妈……”
“滚开。”
看到小瑾开始翻白眼,她心里一慌,连忙松开他,看到他脖子上的红印,她直接站了起来。
“咳……咳咳……”
小瑾猛地咳嗽,那小脸涨得通红。
唐青看到他可怜的模样,心有些软,可一想起他是瞿唐的儿子,便狠下心:“你敢对你爸爸说我对你不好,我就将你关房间里,三天不准吃饭。”
“妈妈……”
“别喊我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你给我记住了,你是瞿唐的儿子不是我唐青的儿子,听明白了吗?”唐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瑾抬起头,含着泪问:“那我妈妈是谁?”
“我怎么知道。”
唐青抱胸看着他。
小瑾眸光一暗,那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泪,喉咙很疼,每呼吸一下,就仿佛针扎一般。
没一会儿,唐青出去了。
小瑾抱着身子,小脸埋在被子里,他的妈妈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不要自己,为什么不来找他,他想妈妈了,想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了。
不行。
他要去找妈妈,要去找他的妈妈。
想到这,小瑾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自己的小鱼书包,将自己的东西装进里面,为了顺利找到妈妈,他偷了唐青的钱包,里面有十张红色的纸,他又拿了唐青的手机偷偷溜出了别墅。
走到外面。
他背着小鱼书包走了好久,最后一个出租司机看他可怜,便将他送到了市区,他茫然地看着满大街的人,有些无措。
第一天他睡在公园里。
可夜里他的小鱼书包被人拿走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拿走了,他饿的走不动,想要去吃东西,可被一个凶叔叔赶了出来。
第二天,有一个好心的姐姐给了他一块面包,他吃了,可还是饿,最后他又回到公园,想爸爸能找到他。
可等了一天,爸爸没有来。
他浑浑噩噩走出公园,走了不知多久,这才走到人多的地方,他饿,饿得眼前发黑,看到橱窗里的面包,他咽了咽口水。
“小可爱,你怎么在这,你家人呢?”
有一个女孩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问。
小瑾看着她,睁着大眼睛问:“你是我妈妈么,你为什么不要小瑾?”
“我不是你妈妈。”
女孩有些尴尬,撤回自己的手说。
小瑾拉着她的衣角:“为什么不要小瑾?”
“这人怎么能这样,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恶毒。”
“就是就是。”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够缺德的,既然生下孩子,又怎么不要孩子,啧啧啧。”
“谁说不是呢。”
……
周围人指指点点,女孩有些受不住,她拽开小瑾的手,压抑着怒意说:“我说了我不是你妈妈,你是不是想要钱,我给你钱,你不要缠着我了。”说着便从口袋拿出两张一百,塞给小瑾,转身就走,小瑾见她要走,又拉着她,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小瑾以后乖乖的,不会惹你,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小瑾以后乖乖的……”
女孩顿怒:“我不是你妈,滚开。”
小瑾被她推倒,胳膊蹭破了,血流了出来,女孩惊慌,连忙抓着包跑了,其他人想要扶小瑾,可又怕被小瑾缠上,一个个站在原地指指点点。
苏蓁从超市出来,就看到前面一大堆人,她本想过去看看,可想到家里的小年,她还是提着袋子走到路边,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了进去。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现在的骗子可多了,说不定是诈骗团伙,上次我就遇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当时给了那孩子一百块钱,那小孩还嫌少,说我太抠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事我能胡说?”
“啊,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来骗钱,这么大的孩子都这么不学好,以后还了得,咱们呐,还是快走吧,别被面前这个小骗子沾了便宜。”
“说的也是。”
周围人七嘴八舌。
苏蓁刚要上车,可腿被抱住。
“妈妈,我找到你了,你是我妈妈是不是,小瑾终于找到你了。”小瑾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她和自己的眼睛很像,一定是他的妈妈。
苏蓁看着小瑾,也有些微愣。
这孩子和瞿唐很像。
难道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孩子?
小瑾抱着她的腿,忍不住哭道:“妈妈,小瑾终于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小瑾有妈妈,有妈妈了。”
“孩子,你认错人了……”
苏蓁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
小瑾含泪摇了摇头:“小瑾没认错,我们的眼睛一模一样,而且你对我不凶,妈妈,小瑾以后会乖乖的,一定不惹你生气。”
“小瑾,我确实不是你妈妈,不过,阿姨先带你买身衣服,你这样会生病的。”苏蓁揉了揉小瑾的头发,笑着说。
“好,小瑾听妈妈的。”
小瑾笑了,那小虎牙很是可爱。
苏蓁有些无语,可还是牵着小瑾进了超市,在三楼买了两件童装,小瑾很内向,一直躲在她身后。
她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小瑾,去换衣服吧,阿姨就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我不要换衣服。”
想起以前,他怕得颤抖。
苏蓁摸了摸他的头:“小瑾,你若不换衣服,阿姨就不能带你回家,而且你这样会生病的,乖,去换吧?”
“妈妈,你替我换。”
小瑾抱着她,将小脑袋搁在她肩膀。
她有些无奈,拿过衣服进了换衣间,小瑾显然很怕这样的封闭空间,一进来就缩在角落。
苏蓁蹲在他面前:“小瑾?”
“妈妈,我怕。”
小瑾含着泪,将整个脑袋埋在双腿间,那可怜的样子让她心里一软,她走了过去,轻轻地抱着小瑾,安慰道:“别怕,阿姨在这里陪着你,小瑾,你是男孩子,以后要做很多事,所以别怕,这些都不可怕的。”
“……”
小瑾扬起脸看向她,眼睛里满是恐惧,
她心里一软,笑着朝他伸出手:“别怕,阿姨给你换,换好衣服,阿姨带你吃好吃的。”
“嗯。”
小瑾眨巴着眼睛。
苏蓁替他脱下上衣,当看到他身上的伤,她眼睛忽地被刺了一下,心里那无可抑制的疼蔓延开来,她看着小瑾身上的青紫,眼泪落了下来。
“妈妈,别哭,小瑾不疼。”
看到苏蓁哭,小瑾有些慌张。
苏蓁抬头看向小瑾:“谁打的?”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谁怎么狠心,难道是唐青,想到这个女人,她心里顿时涌起怒意,唐青你是人吗,对自己亲生孩子都能下手。
小瑾紧闭嘴巴,不肯说。
那个妈妈警告过自己,不让他说。
苏蓁抱着他,心疼地不能自己,虽然这是唐青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孩子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