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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宵天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马车到了衙门口,鬼面却不见自家主子下车。
“王爷?”鬼面低低的唤了声。
等了半天,不见车里有动静。
鬼面觉得不安,道了声“得罪……”伸手拉开车帘。
只见凌宵天侧靠在垫子上,一手撑着额角,唇边的笑意如同阳光般温暖……
“王爷!”鬼面提高了声音。
“什么?”凌宵天这才回过神来。
鬼面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惊讶之色:“已经到了,王爷请下车。”自打认识了苏小姐后,绯王爷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经常发呆……
焚香阁。
凌宵天离开后,苏白桐将装有酥骨香的香囊取出来,握在手中。
窗外雨点击打着窗扇,响个不停。
“砰!”
似乎有什么从外面撞击着窗户。
“砰!砰!”又是接连几下撞击。
苏白桐捏紧了手中的香囊,一手缓缓推开窗户。
她看到美人蕉的花丛下蹲着一个黑色的动物,体形有些像猫,可是个头却很大。
它见苏白桐打开窗户,便老老实实的蹲回了原处,任由头顶雨水浇注下来,一动不动。
一股淡淡的麝香气味扑面而来,苏白桐仔细辨认,越发觉得它与那晚闯入她房间的野兽极为相似。
唯一的不同,便是它现在好像非常温顺。
突然,她发现那只动物身子动了动,它好像正在用身体护着什么。
“你想做什么?”她试探道,虽然她觉得动物应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那只动物“呜呜……”叫了两声,低头在身子底下叼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轻轻一跃,跳到了窗台上。
苏白桐警惕的向后退去,手里的香囊随时都能丢出去。
借着屋里夜明珠的光亮,她这才看清,这只动物原来是只香狸,长的跟大猫极为相似。
不过它的身上到处可见伤痕的印记,它的嘴里叼着一只幼兽。
它将幼兽放到窗台上,然后俯身舔舐着那只幼兽,过了一会,它突然抬起头,凝望着苏白桐。
“你是……想让我收留它?”苏白桐试探道。
香狸低声呜咽着,返身跳出了窗外。
待苏白桐走到窗边向面看时,它已然钻进了花丛的阴影里,黑暗中唯有它那一对绿色的眼睛闪动着幽光。
苏白桐只得将那只幼兽抱起来。
小香狸的身子只有她手掌大小,蜷缩成一团,身上的毛都被雨水淋湿了,在她手上瑟瑟发抖。
苏白桐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时常在晚上袭击衙门大牢的野兽就是那只大香狸,不过它上次来明显是带有某种恶意,而这一次却是为了求她相助,收留它的幼兽。
这中间,定是有什么缘故。
苏白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在屋里寻了块干净的棉布,将香狸幼兽小心的包裹起来。
感受到了身体上的温暖,幼兽唧唧的叫了几声后便缩成一团不动了。
衙门书房内。
凌宵天盯着手中的公文发呆。
已经快过去半个多月了,他们不但没有抓回冯兆远,而且城中医馆收治的病患越来越多。
他特意让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城中百姓大都不知道其中内情,只有几家与焚香阁签定合约的医馆知道此事。
“王爷,黑子过来了。”李师爷在门口禀道。
凌宵天回过神来,放下手中公文。
黑子现在已经成了焚香阁的小学徒,经常会跑来衙门帮着苏白桐传递消息什么的。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黑子从外面走进来,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
凌宵天玩笑道:“看你规矩学的还像模像样的。”
黑子咧嘴笑起来,“全都是我们家小姐教的好。”
才几天功夫就变成“我们家小姐了……”
凌宵天笑着将信拆开,看着看着,脸上却变了颜色。
“鬼面!”他向门外喊道,“备马,我要去趟陈府。”
黑子见凌宵天要走,于是行了礼准备退下去。
“等一下。”凌宵天突然叫住他,“除了让你来送信,苏小姐还有没有让你传什么话给我?”
黑子想了想,“对了!苏小姐说,要您处事多加小心。”
“知道了。”凌宵天心满意足的笑起来,随手抛给他一小块碎银做赏钱。
黑子得了赏钱欢欢喜喜的走了。
凌宵天这边带人直接去了陈府。
陈老爷听管家说巡按御史大人到了,急忙亲自迎出府来,并将他请到书房叙话。
到了晌午时分,陈之南忙完了衙门的公事,正巧路过自家府门口,只见府门外守着数十名衙役。
他不由觉得奇怪,于是下马进了府门。
陈夫人早早的安排好了午膳,见儿子回来用饭自是高兴的很。
“苏小姐的案子还没了结么?”陈夫人关切道。
陈之南摇了摇头,“梁府已经没有了退路,说是梁小姐突然患了重病,要送去庙里静养一阵。”
陈夫人苦笑,什么静养,避祸才是真。
“父亲可在府里?刚才进门时我见有衙门的人守在那里。”陈之南问,他记得今天是父亲休沐的日子。
“巡按御史大人来了,正陪在书房说话呢。”陈夫人道。
“御史大人?”陈之南愣了愣,按说巡按御史到访应该提前下帖子,如何现在竟来的这么匆忙。
陈之南越想越觉得事情有异,于是想身道:“巡按御史大人到访,我总要露下面才是。”
陈夫人也不好拦着,只能放他去了。
陈之南穿过园子,选了条近路往父亲书房那边过去。
秋日园中草木繁茂,小路大多已被花藤覆盖,陈之南一路走的很急,隐隐闻到风中传来麝香的气味。
麝香乃是贵重的香料,绝非府里普通的丫鬟能够用得起的,他左右环顾,却不见小路周围有半个人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刚刚走到书房院门口,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来,树影摇曳间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好遮在了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