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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宁逃出房间后,不知道能去哪,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车子下山了,而且她身无分文,手机也没带,又不敢回去……
只能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着,走着,越往山上越冷,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上山,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迷路了。
她是疯了才会在半夜走雪山。
急忙往回走,可是越走越迷,彻底失去了方向。
雪越下越大,许佳宁像只迷路的小兔,慌乱无助,无处可躲。
找到一棵大树,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冷,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呼出一口雪白的气。她看到自己鼻尖上结了一层霜……嘴唇动得快无法张嘴呼吸。
好冷……好冷……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她就会被活活冻死。
今晚就要死在山上了吗?死亡的恐惧以及寒冷双重折磨着她,手抚上小腹,如果她现在死了,那就是一尸两命。
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有多紧张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他是那夜被凌辱留下的毒瘤……可她还是舍不得。
腹部开始抽痛,不知道是痛还是冷,视线开始旋转……
“救命……”她发出无力的呼喊,空荡荡的雪山回荡着她绝望的求救声。
“救命……”
体温骤降,冷彻骨髓。
她的心跳越来越慢……
眼前出现另一张脸,是她绝望中的救世主……
“肆城……肆城……救救我……”眼角滑落冰凉的泪水……
“肆城……”
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生命在不断地流逝,她要死了。
手突然被两只温暖的大手抓紧,耳旁传来焦急的声音。
“佳宁,醒醒,佳宁……”
“佳宁?”
慕肆城摇了她几下,她没有反应,急忙将她背上肩,一口气冲下山。
李昂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了,不时看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boss不会也……
“Boss!”看到他满头大汗地背着许佳宁冲过来,李昂忙迎上前。
“开暖气,调到最高,拿被子。”
“热水!”
“好的!马上到!”李昂忙指挥酒店人员分工合作。
慕肆城把她抱进被子里,紧紧地搂着,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房间里温度高得像夏天,李昂都出汗了。再看慕肆城,更是热得汗水直往下淌。
“冷……好冷……”许佳宁紧紧抓着他,仍不停地打着寒颤。“肆城……我好冷……救救我……”
“我在。”他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得更紧,用力吻着她的额头。
她在叫他的名字……
她叫的是他的名字……
“Boss,楚少在外面,他来接许小姐。”李昂汇报道。
一听这个名字,慕肆城立刻勃然大怒,“让他滚!”如果那混蛋能照顾好她,也不会让她大半夜困在雪山里,差点没命。
他还有脸来,找死吗?
“好的。”
……
一夜,在慕肆城紧张的心情中艰难地熬过去。许佳宁像一只冻僵的小兽被救,逐渐解冻……
到了早晨,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仍在昏迷。
慕肆城这才松开她,去洗了个澡,出了一夜的汗,身体有些虚脱。但还好她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去一分钟……
“楚少,您不能进去!”
“滚开!”
楚寒推开李昂,强行闯了进来。一夜没睡,他两只眼睛也熬得通红,两颊生出了胡渣。
看了眼床上的许佳宁,他冷冷说了句。“我来接我太太。”
但手没碰到他,人就被慕肆城整个拎了过去。
“嘭——”楚寒被推到墙上,慕肆城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领,眼里放射出怒焰,像见了杀父仇人。
“你有什么脸来?她差点就冻死了!”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少管!”楚寒的态度也很不客气。
“滚!离她远点!”
“现在是你扣着我妻子不放,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
“你找死——”慕肆城抡起拳头。
“楚寒……楚寒……”许佳宁喃喃,摇头,后面不安的呢喃太轻,两个男人都没听到。
楚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慕肆城则是紧紧拧起了眉头。
“听到没有?她在叫我的名字,她需要的是我!”楚寒挑衅道。
慕肆城咬牙。她昨晚叫他的名字,让他有些欣喜,忍不住想,她心里是不是还有他。可她现在叫的,是楚寒的名字……
想起那日在办公室里,她一个字一个字,决绝而清楚地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楚寒,为此不惜伤害他。
“慕总,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我和佳宁还没离婚,我们还是夫妻。现在没离,将来也不会离,你是以什么立场多管闲事?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慕肆城脸上的神经在抽搐。
这几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也刺痛了他的心。
一句他们还是夫妻,一句她爱的是他,让他所有的怒气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也让他自己本身成为了一个小丑。
“别自作多情。”楚寒甩开他的手,走过去,抱起许佳宁,大步往外走。
慕肆城下意识跟上一步,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脚步。想拉住她的手,一根根抽紧,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像是一只受伤的怒狮,沉默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笑得凄凉。
……
雪,满天的雪和寒霜要将她覆盖,她要被活活冻死了。
求生欲让许佳宁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水晶大吊灯。
她在酒店?昨晚她不是在山里快冻死了吗?是谁救了她?迷迷糊糊,好像是那张脸,是她在做梦吗?
“肆……肆城?”她心怀一丝希望,呢喃着他的名字。
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好点没有?”
楚寒?怎么是她?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间清醒,许佳宁整个人陷入了戒备状态,伸手一推,打飞了杯子。“滚,我不要见到你……”她挣扎着要下床,可是太虚弱了,挣扎无力,头也剧烈地痛起来,又重重地倒回床上,像濒死的动物。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的失落。
有一种感觉,醒来见不到他,又何必醒来?她宁愿一直做梦,哪怕是噩梦也好,至少醒来后不用面对更残忍的现实和憎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