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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
很安静。
空气中没有硝烟味，但让人有些压抑的感觉。
那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许佳宁沉重的心，又添了一分不安。
有什么话想说？她想说的很多，挤在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字。
双手，背在身后，绞着。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我没什么想说的。”她的声音很低，闷闷地回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一阵失望像潮水般袭击着慕肆城的心。
以他们的关系，她完全应该主动向他解释，打电话发微信短信，任何方式都可以，但他亲口问她，她却说没什么想说的。
是否在她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她要解释的程度？
放在桌上的手，暗暗掐紧。
“那个论坛，我封了。”他低哑的声音响起。
许佳宁的心一抖。他，还是看到了。皮肤深处，渗出红色，有一种被审问的压力。
“照片，我看到了。”
“我……我和他不像照片上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我以为你对他已深恶痛疾，可为什么会和他抱在一起？”她的表情没有一点不情愿。
许佳宁一紧张就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也和黎小姐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是那个意思。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所以你在和我赌气？这是一场较量吗？”慕肆城的声音扬高了几分。“我对她没感觉，也不会和她结婚，这一点我向你解释过几次。”
“可伯母很喜欢她……”
“她喜欢不代表我喜欢。”
只是现在不喜欢而已。外界的压力，他能扛多久？最终还是会在现实的促使下，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像黎锦说的，时间性的问题罢了。
不是说他会屈服，他是慕肆城，他不会也不用向任何人屈服，但也许他恢复理智后，就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黎锦是他最好的选择。而她……恐怕说是他最差的选择也不为过。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对黎锦毫无感觉。你呢？你对楚寒又是什么样一种感情？藕断丝连？旧情难忘？”
“没有。”
“那些照片你又怎么解释？”
许佳宁沉默。昨天她第一时间打电话向他求助，他没接，现在她冷静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就是有一种感觉，一切很乱，很糟糕。楚寒的病，在他们本已不乐观的关系上，又添了一层阴影，加重了她的压力。
“我现在还没想清楚，别逼我好吗？”
没想清楚？没想清楚什么？没想清楚要不要离婚？慕肆城差一点反问道。他甚至忍不住钻牛角尖地想，她是不是因为不确定要不要离婚，所以坚决不肯让他插手？
明明他一出手能迅速解决的事情，她偏不同意，这一点本来就很可疑。
“你不想离婚了？”
“不是，但是……很多事情我说不清。”许佳宁一脸苦恼地摇摇头，“能先别问我吗？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考虑。”
她的意思是他们的关系给了她压力，成为她的负担，所以她想逃避？难道感情就这么儿戏？
她是否知道，要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经历了多少挣扎？他要么不喜欢一个人，一旦喜欢，那就用情至深，至少他现在非常非常喜欢她。
胸口，被激起了一股恼意。很想抓着她，问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忘不了楚寒。
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凉凉地一扯嘴角。“你这么喜欢工作，那你出去吧。”
他在赌气，可她说了声“对不起”，就真的离开了。
走得那么干脆，脚步匆匆。
慕肆城愈发烦躁。他让她那么讨厌？
……
“佳宁姐，你给我的这两份资料又搞混了，我要是这么交给主管就糟了。”李可把资料放回她桌上，吐吐舌头。
“不好意思。”许佳宁揉了揉眉心，很疲惫。一杯咖啡喝下去，还是提不起精神，心累，比什么都累。
“错了就错了呗，这点小错误，主管也不敢跟我们的大红人计较啊。”不知从哪个格子间飘来一句酸溜溜的话。
接着有人附和。“人家披着黄马褂，可以随便犯错。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稍有一点错误，可能饭碗都保不住了。”
“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李可打量她疲倦的脸，不解地问道：“你现在工作顺风顺水，楚少也来找你复合了，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陈佳佳端了杯咖啡走过来，哼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的野心会越来越大的，或者见了总裁以后，人家瞧不上楚少了呢。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大设计师哦，对吧。”
得，被她这么嘲讽两句，太阳穴也疼了。许佳宁拿了两颗头痛药，干咽下去。
她什么也没说，重新整理资料给李可，又接着做别的事情了。
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她忘记烦恼。
下班后，她看了眼总裁办公室，门一直关着。
他今晚不会又加班，不吃饭吧？
是她惹他生气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说多错多，到时候只会让他更生气。
还是先把离婚的事情搞定再来谈以后吧。
打定主意，她给楚寒打了个电话。
“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很开心。”他声音轻快。
“见一面吧，我想和你谈谈。”
“好，我在家等你。”
家。呵，听到这个字眼，许佳宁觉得挺讽刺的。眼前浮现的，是一座牢笼。
她甚至有些庆幸楚寒劈腿，否则她现在还在那座牢笼里，像佣人一样服侍他们两母子，过一辈子这样毫无自我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一生的悲剧。
“换个地方吧，我不想回去。”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林妈做。我们好久没在家吃饭了。”
“我说了我不想回去。”她重复了一次。
“三杯鸡喜欢吗？林妈做的三杯鸡味道不错，当然，没有你的厨艺好。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尝尝你亲手做的菜。”
和一个自说自话的人交流起来太困难了，许佳宁索性不再浪费时间。“好，我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