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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殿下要去西秦国,琴若和如意极力反对,容湛也是不太赞成。
他们倒不是担心御王趁她离京的时候行谋逆之事,而是担心她在西秦国有危险。
慕容辞苦恼道:“怎么办?我很想去西秦国,但又担心……”
担心慕容彧对父皇下手,担心他谋朝篡位,担心他派人在路上埋伏自己。
容湛沉吟半晌,道:“我留在京城,部署好一切,倘若御王府有异动,我飞鸽传书给你,你立即赶回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她赶回来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无法扭转乾坤。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还有一个办法,让御王跟你一起去。”他提议道。
“这办法再好不过,但我担心他跟我去西秦国,天下诸国忌惮他,沿路设下埋伏伏击他。再者,若他在西秦国帝京,西秦国皇帝、太子必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的处境比我更危险。”慕容辞担心的是,西秦国会趁此良机击杀慕容彧,倘若他不幸遇害,她又身在西秦国,那么大燕国就真的遭殃了。
“的确,御王这些年驻守边关,战役无数,斩敌无数,西秦国、东楚国、南越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容湛无可奈何,也是一筹莫展。
两人一起哀声叹气。
琴若道:“殿下,奴才觉着吧,以御王对殿下的……不至于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吧。御王的确有野心,也有异心,但这五年来不是什么都没做吗?以他如今的权势,他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除非御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演戏。
容湛失笑,“琴若你不懂。御王按兵不动,应该是还有所顾忌,或者是他不愿竹帛青史留下他窃国篡位的恶名。即使有朝一日他真的窃国了,这污点也会伴随他一生,世世代代。”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殿下,那不然不要去西秦国了。”
慕容辞也有点打退堂鼓,但她打算这一次去西秦国可以在在那建立一个联络点,以后刺探西秦国的消息就容易得多。她不想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
容湛明白她的想法,道:“建立联络点让我来吧,庄主还是不要去西秦国涉险为好。”
“你建立联络点,我自然放心。不过……”她还是想亲自去西秦国皇宫走一遭,探点虚实,顺带查探一下西秦国如何饲养战马。
“庄主放心去吧,京城有我看着。”他爽利道,“我抽调三十个精兵暗中保护庄主。”
慕容辞决定了,去!
倘若慕容彧当真在她离京的时候动手,那么之前他对她所说、所做的就全是演戏。只是这赌注、代价太大了。
或许她承受不了国破家亡的后果,不过她多少对他有几分信任,权当是考验他。
当即,她回宫对慕容彧说,决定去西秦国,次日便启程。
慕容彧并不惊讶,“我抽调一百精兵保护你。”
她又有点纠结了,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平淡?好像他早已料到她会去西秦国。
莫非他把西秦国的国书给她看是故意让她离京?
“王爷,朝中一切有赖于你,还望你照顾好父皇,别让他少了一根头发。”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就这么不放心我?”慕容彧邪气地挑眉,“还是舍不得离开我?”
“谁舍不得你?”慕容辞恨恨地瞪他。
“明日要我去送你吗?”
“不必了。”
她大步流星地离去。
他走到外面,目送那抹身影消失在朱墙琉璃瓦之间,尔后拊掌两下。
一道黑影飞落,鬼影现身。
慕容彧吩咐道:“去准备。”
……
慕容辞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启程离京,慕容彧果然给她安排了一百精兵护送,还特意安排了四个近身侍卫跟进跟出。这四个近身侍卫声称,即使殿下去茅房,也要有一人跟着。
这不是变相地盯梢?
对她来说,他们才是最危险的敌人,随时随地可以将她就地解决的那种。
她强硬道:“你们奉命保护本宫,本宫很高兴。不过既然御王说了你们听命于本宫,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主子就是本宫,本宫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然就滚回去!”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无言地接受殿下的要求。
西秦国在北燕国西邻,自然一路往西。走了两日,慕容辞下令,在小镇一家客栈歇一夜。
客栈规模小,根本容不下精明一百,琴若挑了十五个精兵在客栈保护,其余的在方圆三里之内自行找地方解决吃住问题。自然,那四个近身侍卫要留在客栈。
放下行装,慕容辞和琴若在一楼大堂吃晚饭。那四个近身侍卫在另一桌。
“掌柜,我要一间上房。”
一道爽朗沉厚的声音,慕容辞觉着有点熟悉,便转过头去。
是秦公子!
他不是说要去东楚国处理买卖的事吗?怎么来这个小镇了?莫非他也去西秦国?
“公子来得正好,地字一号房正好有人退了。”掌柜笑道,“公子,我吩咐伙计带您上去。”
“我先吃饭吧,来一碗牛肉面,两碟小菜。”秦公子沉朗道。
“公子,您坐这边。牛肉面马上到。”伙计热情地招呼,用抹布擦擦桌子。
秦公子走过来,不经意地瞥眼,正巧看见慕容辞,惊诧不已,“玉公子。”
慕容辞迫不得已站起来,“秦公子,好巧啊。”
他开怀地笑,“是呀太巧了,我们居然在这小镇遇上了。不介意我一起坐吧。”
“请坐。”她轻笑。
“伙计,我坐在这儿便好,把贵店的好菜来三五样。”秦公子爽朗道。
“好嘞。”伙计笑眯眯地去了。
“对了玉公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秦公子问。
“你呢?你不是说要去东楚国?”慕容辞不答反问。
“我要去西秦国,西秦国的买卖出了大事,我必须赶去处理。这是去西秦国的必经之路,你也要去西秦国?”
“是的。”
“那就巧了。玉公子,不如你我同行,如何?”他热切地问。
她看看琴若,笑道:“好呀,你我同行正好有个伴。”
如此一来,那一百精兵就不能跟着她,只能暗中保护。
秦公子笑道:“太好了!我正想着一人独行有点寂寞呢,老天爷就把玉公子送到我面前。”
慕容辞笑了笑,琴若问道:“秦公子没有带仆人上路吗?”
他笑道:“每次外出我都带一两个仆人的,不过正好事儿多,那几个仆人都忙着,我索性一人上路了。”
不多时,伙计端上五碟当地的特色菜肴,他一一介绍,如数家珍。
琴若笑道:“秦公子对这小镇熟得很。”
“那是自然。我在诸国都有买卖,每年都要跑上几趟,沿路的小镇客栈都熟了。”秦公子笑着解释。
“那去西秦国的这一路,没有山贼劫匪吧。”
“有不少呢。因此咱们结伴同行,安全一些。”
“山贼劫匪我倒不怕,就怕猛兽。”慕容辞笑道。
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谈,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他们一起上二楼回客房。在楼梯拐角处,一个男子从上面急匆匆地冲下来,完全不顾前面有没有人,会不会冲撞到别人。琴若看见殿下首当其冲,眼疾手快地去拉殿下,然而已有一人先她一步,把慕容辞拉过去。
秦公子出手快如闪电,待慕容辞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靠在他身上。
那莽撞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冲下去,一溜烟地不见了。
琴若觉得殿下这姿势有点不妥,众目睽睽,她做男装打扮,靠在一个男子身上,有点……辣眼睛。虽然,琴若看见殿下和御王已经不少次了。
慕容辞连忙站稳,离开他的保护,尴尬不已,“多谢秦公子。”
“没事吧。”秦公子关心地问。
“没事。”她往上走。
琴若看见在后面跟着的四个近身侍卫其中一人已经冲到她后面,神色怪怪的,好似过分关心殿下了。
这个侍卫,她记得,这两日,这侍卫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殿下,每次她支开他们,不多时他又跟来,锲而不舍。就连殿下也觉得这个侍卫跟其余三人有点不一样,过分热心。
慕容辞住的是天子一号房,秦公子住的是地字一号房,挨着的。他送到她门口,憨厚地笑,“玉公子,早点歇着。若有事,你喊一声便是,我立即赶来。”
“怎么会有事?你也早点歇着。”
她轻笑,推门进去。琴若跟着进去。
待她们关了房门,秦公子才回房。
琴若已经吩咐了伙计备热水,伺候殿下沐浴后,她也匆忙沐浴。
慕容辞穿了衣裳想躺下,却听见敲门声,于是扬声问道:“谁?”
“玉公子,是我,你歇下了吗?”秦公子在门外说道。
“正要歇下。”
“玉公子,今夜月色不错,不如我们在那边的小阁一边赏月一边秉烛夜谈。”
她穿好衣袍,开门出去,反正时辰还早,聊会儿也无妨。
二楼西边尽处有一间小阁,设了案几,伙计送来茶水、茶点。秦公子笑得憨实,“我离京前玉公子也没来找我,没想到在这小镇巧遇,老天爷给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与玉公子亲近亲近,我自当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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