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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皱眉思索,御王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吗?
看见所有目光都射在他们身上,慕容辞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文武大臣的目光不是带着研判玩味,就是看戏的意味,不少人还带着疑惑与揣测。
唔,今日之后,朝野上下对她和慕容彧的关系将会有一番风云涌动。
慕容彧绝对是故意的!
她恼恨地瞪他,尔后举起玉杯朗声道:“御王想说几句话,本宫与诸位鼓掌欢迎。”
沈知言的父亲沈青桐乐呵呵道:“有请王爷说几句话。”
慕容彧看她一眼,知道被她算计了,于是站起身,沉朗道:“今日是沈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在此本王祝沈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沈太傅过世多年,不过他活在我们心中,他的家学、他的遗风、他的风骨皆有沈家人继承,希望沈家世代效忠朝廷,成为朝廷、大燕国的护国柱石。”
沈青桐受宠若惊,连忙道:“王爷过誉了,下官有愧。”
“沈大人过谦了。”慕容彧扬声道,“今夜诸位吃好喝好,不醉不归,明日免朝。”
“多谢王爷。”沈青桐觉得心脏快被吓出来了,这可是对沈家的殊荣,为什么御王忽然对沈家这么好?
众贵宾喝彩欢呼,窃窃私语。
慕容辞心里郁闷,真会抢风头。
宾主一饮而尽,之后气氛热闹得很,推杯换盏,敬酒猜拳,比宫宴随意很多。
沈知言为殿下夹菜,介绍道:“殿下尝尝这个,这是从东楚国买来的河鲜,名为螃蟹,味道独特鲜美。”
她看着一只奇形怪状、色泽鲜红的怪物,用银箸戳了戳,硬邦邦的,无从下手,犯愁了。
这么硬,怎么吃?吃什么?
可是,桌上这么多,她堂堂当朝太子,对一只小怪兽无可奈何,不会吃,那不是丢尽颜面吗?
“殿下,你看着我吃。”沈知言悄声道。
“嗯。”慕容辞看见他先把螃蟹的爪子下来,依葫芦画瓢。
忽然,她手里的螃蟹被人夺了去,落在慕容彧的手里。
她压着怒火,咬牙道:“你做什么?”
慕容彧剥着螃蟹,沉声道:“这粗重活,由我效劳。”
沈知言瞠目看御王,剥得好快啊,这手法非常娴熟,利落生风。
她也目瞪口呆,螃蟹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里特别的温顺乖巧,很快就被肢解了。
这手剥螃蟹的技艺堪称完美,行云流水,似老匠人对着一块璞玉精雕细琢。
当慕容彧拿着外壳递到她嘴边,她依然没回神,云里雾里。
“这黄色的东西是蟹黄,鲜美得很,快吃吧。”他语声沉柔。
“哦。”慕容辞接过那外壳,低头吃着,忽然间双颊生红晕,微热。
同桌的人都看见这一幕,邻桌的贵客也看见了,揣测声悄然蔓延。
她知道这情况很不对劲,又气恼又无奈。
慕容彧浑然不觉,拿着肥美的蟹肉、蟹膏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去接了,却见他不松手,不由得蹙眉。
“我喂你吃。”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她听得见,格外的温柔。
吃还是不吃呢?
若她不吃,估计他会一直举着,这不是更吸引人注意?
她越想越气,张嘴吃了,然后切齿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彧似笑非笑,“为你效劳嘛。”
几乎所有贵宾都扭头望来,观看一幕叹为观止的奇景:御王为太子殿下剥螃蟹,喂太子殿下吃食。
一个大男人喂另一个男子吃食,这是什么鬼?
御王和太子殿下的交情竟然这么好了吗?
这太诡异了!
沈知言也是瞠目结舌,这一幕太辣眼睛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呐?
倘若太子殿下是女子,这一幕还说得过去,看着还算养眼,可是殿下是男子!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问、猜测,纷乱不堪。
慕容辞如芒在背,那些目光就像一支支利箭对着她,她浑身不自在,玉容流霞,媚色娇婉,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她一把夺过慕容彧手里的残肢剩骸,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尔后埋头吃。
慕容彧不以为意,低头时浅笑如熏,抬眉时目光冷冽,轻缓地扫过去。
那些扭头望来的贵宾好似被暗器刺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奋战多时,她终于把螃蟹干掉,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吃一只螃蟹就跟大战一场似的,累死了。
接着,陆续有人来向御王敬酒,逢迎拍马的场面话一箩筐一箩筐的。
慕容辞跟着沾光——那些有眼力界的大臣瞧着御王对太子殿下不一般,顺道也给太子殿下敬酒。
她自然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但场面功夫嘛应付一下也没什么。
连饮四杯之后,她忽然发现手里的玉杯被人劈手夺去。
“殿下不胜酒力,本王代她喝了。”慕容彧仰头一饮而尽,三分豪爽,三分潇洒,气度惊人达到了新高度。
“……”她瞠目瞪他,谁要你多管闲事?本宫哪里不胜酒力了?
来敬酒的大臣呆若木鸡,好像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大臣讷讷地饮了酒回座。
接下来,但凡有人来向慕容辞敬酒,都被慕容彧承包了。
于是,他一人喝两人的酒,面上却没有半分酒色,也不见半点醉意。
众大臣掀起新一轮的揣测,沈知言算是看明白了,殿下和御王的关系揭开了新的篇章,好着呢。
慕容辞摸摸脸颊,烫手得很,不知是饮酒之故还是其他的原因。
这时,一人从外面飞奔进来,“太子殿下……殿下……”
这娇柔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举目望去。
慕容辞看见慕容诗奔过来,已经不美丽的心情更是阴霾漫天。
慕容诗寻了一圈,终于看见殿下,激动地飞过来。
今日她要来太傅府参加寿宴的,可是三叔不让她来,还吩咐管家和门口的守卫不让她出门。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跑出来的,现在她也不管三叔就坐在太子殿下的身旁,豁出去了。
慕容辞给沈知言打眼色,他会意,立即道:“郡主,不如我带你……”
“你起来,我要跟殿下坐一起。”
慕容诗不顾所有人都在看她,拉拽沈知言起来。
慕容彧面色沉郁,道:“这里是男宾,你要留下来,就去女宾那边。”
看着三叔不悦的面容,她没来由的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应道:“哦。”
沈知言立即招来一个仆人,吩咐道:“你带郡主去后院女宾那边。”
慕容诗俏皮地笑,“殿下,稍后我再来找你。”
慕容辞觉着人生太悲惨了,被御王府这对叔侄整得够惨。
本来打算稍后去后院听曲儿,这下还怎么去?
……
慕容辞如坐针毡,担心慕容彧再出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挨了两盏茶的时辰,她借尿遁离席。
正想离开,她听见一道幽沉的声音:“不怕那小妮子找到你?”
她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默默地决定再等一盏茶的时辰就离开。
这时,有人如风一般疾步走来,“沈少卿沈大人,小女子有案情禀明。”
这女子的声音轻柔爽脆,极是动听悦耳,不过饱含焦虑。
慕容辞转头一看,是那个名为梦色的女子。
沈知言的父亲沈青桐面色微沉,低声喝道:“哪里来的姑娘竟敢惊扰御王、太子的尊驾?”
说罢,他示意站在一旁的仆人把人带走。
那女子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朝沈知言急急道:“沈大人,您是京城出类拔萃的断案英杰,小女子两位妹妹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还请沈大人为小女子找寻那两位命苦的妹妹。”
两个仆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起来,想把她拖出去。
她奋力挣扎,可是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哪里架得住两个盛年男子的拖拽?
她一边反抗一边大声呼叫:“沈大人您侠骨仁心、慈悲心肠、秉公执法,是英明的好官,小女子求您找寻小女子的两位妹妹……您要小女子做什么都可以……”
“且慢!”
这声音悠缓清朗,是慕容辞开口。
慕容彧挑眉,她又要多管闲事了。
其实沈知言想听听那姑娘所求之事,只是今夜这场合不太合适才没有开口。
既然殿下开口了,他便顺势挥退仆人,朗声问道:“姑娘且慢慢道来。”
沈青铜有点不悦,连忙道:“诸位继续,就让犬子带这位姑娘下去问问情况。”
慕容彧云淡风轻道:“本王倒是有兴致知道这位姑娘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求人。”
慕容辞鼓励那姑娘,“你仔细说来。”
“冒犯诸位大人,是小女子的不是。小女子姓兰,名梦色,是扬州缀锦坊的人。”那姑娘朝众人施礼,身姿楚楚盈盈,娓娓道来,“大约两个月前,梦色和曹嬷嬷带着几个姐妹上京游玩,大约过了十日,两位妹妹想留在京城,于是梦色和曹嬷嬷离开京城回扬州。半个月前,梦色和曹嬷嬷再次来京,却怎么也找不到两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