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阙 清平乐·断征途

不知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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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界的时间流速较慢,这里的一个月相比于九泽的一天,九泽来客不会受到这里的时间影响,他们是山海界的异类,花十七在沈君白的地方睡了三天,薛槐才找到他,可惜找到的时候,人是醉的,沈君白浅笑不语的递过一坛一梦黄粱,薛槐瞥到不远处走来的花葬影,二话不说一口气干了一坛子的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阳薛氏以阵法出名,云梦雅琴四阁为外阵,秋风雾瑟四筑为内阵,最中间的梦幽阁是为阵眼,琴瑟盛会便是在此地举办。

    云梯盘在山道,有许多慕名前来的人,花葬骨居高望下,竟是有不少的熟悉面孔,顾谦和薛槐被困在议事堂无暇于他,可是为什么韩陵会这么闲!

    “八大世家难得一聚议事,你不代表韩家参加,留在这里盯着我做什么?”

    “被逐出家门多年清修不问俗世,此次前来只是为阿姐撑场子,寻到你是意外之喜,我说过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逐出家门?那帮老家伙舍得?”花葬骨转头看韩陵,开玩笑的吧?把这位逐出家门,那帮老古董就算蠢死了也不会这么做的吧。

    “你死后的第三年,我以家主身份自我驱逐,阿姐狠抽了我一顿鞭子,然后就这样了。”韩陵不愿多提往事,简略带过,他的眼眸清透明亮,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灰暗,花葬骨望天,他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位大少爷他自己怎么不记得-.-。

    “快看,那边又有人来了!”人潮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盘龙道上空有人御剑而来,为首之人双眼覆着白绫,一身风雅脱尘不染。

    “应该是哪个新起的家族新秀慕名前来拜访,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这是……”

    “又一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不就是御剑飞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惊叹有人不屑,百年的沉寂足以让世人忘记许多东西,花葬骨死死盯着为首之人,他的指甲扣进肉里,疼痛让他保持着理智,现在的他是顾文渊,不是花家十七,他没有资格去追问白绫的缘故。

    “九幽阁隐世百年,如今入世定然与当年之事有关,你莫要着急,暴露了自己。”韩陵没有责怪花葬骨,只是一把抱住他,用力的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小声的劝慰,虽然他未必听得进去。

    花葬骨想张嘴,却被禁了声,他张嘴用力的咬住韩陵的肩膀,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无法控制自己。

    仇恨在心底翻腾,花葬骨自认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只要不碰触他的底线,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没有太多的怨恨,也没有因此化作厉鬼冤魂作祟。

    “为什么……”含着血泪的质问无法说出口,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韩陵默默的看着九幽阁的人上了山,他无法回答花葬骨的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拥抱。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感觉花葬骨松口的韩陵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就好,抱着人转身向山上走去,期间花葬骨安静的让他心慌,好在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花葬骨闭着眼,站在血海的白莲上,他重新回到这个世上,再次审视局面,他发现自己竟是无路可退。

    杀戮成魔不是他的本意,却是他的原罪,担下罪孽获取同等的力量,他的存在本就是不该的。

    花葬骨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若不是他心存死志,又有谁能要了他的命?

    本以为他的死可以解决一切,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花葬骨睁眼看向翻腾的血海,纵身跃下,他愿与罪孽共存,不顾天下,只为心中仅存的净土,便是成魔纵死不悔。

    “十七,没事,我陪你。”煞气聚集在花葬骨的眉心,韩陵停下步子,低头亲吻了那若隐若现的花纹,他平静却无比坚定,漆黑的发染上血色,天地间寂静一瞬,天道隐去,混乱即将开始。

    “此次,要辛苦诸位了。”薛槐起身施礼,言辞诚恳。

    “哪里哪里,九阴莫要客气。”

    “八门荣辱一体,这话可就见外了。”

    “正事说完,各位就别这么拘谨了。”

    有人付应回礼,有人微笑不语,顾谦点头微笑却不同往日,薛槐眼眸微垂,看来顾谦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九幽阁花问海前来拜会,请薛槐出来一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心照不宣的僵局,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九幽阁竟然会派人前来,纷纷出门去看。

    “远途而来,薛槐未曾迎接,失礼了。”

    花问海走前一步,威压铺面而来,薛槐脸色一变,身后众人亦是神色凝重,花家隐世百年,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有人联想到百年前的那件事,心虚的向后面退去。

    “无需客套,我为问罪而来,百年前九幽阁花十七子下落不明,薛槐,你可还记得当年之诺?”花问海的清冷高傲是骨子散发出来的,会令人不适,却不会反感,薛槐眼眸低垂,双膝跪地,他身后顾谦不赞同的皱眉。

    “从未忘过,我在九幽阁寻到十七的尸体,想要送他回去,可花家隐世无处可寻,无奈葬入万冰原,该是我向兄长请罪的。”

    薛槐一番话说的毫无漏洞,其他家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感激薛槐的维护之情,当年事除去薛,顾,两家,他们都是凶手。

    只有顾谦看着薛槐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这番说辞有些耳熟,薛槐总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甚至于有时候他的这份仁义让人无法怀疑。

    “凶手是谁?”花问海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不知。”薛槐说。

    “伤在何处?”

    “穿心一剑,印堂深黑,是毒杀。”

    “我知道了。”花问海抿唇,他家的小十七死了,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连尸骨都没能葬回故土,不找出凶手碎尸万段,如何对的起这手足之情。

    韩陵抱着花葬骨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迷之沉默过后,花葬骨推开韩陵,向着顾谦走过去,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落在所有人耳中。

    “哥,我想回家!”

    ——哥,我想家了,不日将归,莫念!

    花问海回头,仿佛那日阳光正好,信签上字迹未干,可以看出写信之人的急切,他家的小十七要回来了,心情愉悦的花问海放下信签,转身就看到满身风尘的花葬骨站在身后,阳光笼罩他的全身,花问海眯了眼,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疼痛。

    可是,他的眼睛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