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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或许我真的疯了,但是我的确想送他一坛女儿红。”
叶子没回应我的话,回应我的只有马蹄的得得之声。
回家后洗了个澡,叶子硬地要我喝了一碗稀粥,又让我躺在床上睡觉。
我真的睡了一个无梦的觉,当我醒了过来时,只见窗外如黑,漆黑的星空上,偶尔闪烁着几点星光,深夜的寒风特别放肆,刮得院子里的红梅树沙沙作响。
我再也睡不着觉,走到院里吹冷风,虽然我一直怕冷,但我盼着这冷风能吹醒我迷糊怅惘的头脑!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清润而带着微微磁沙似的声音在院里回响,不用看,我便知道慕容澈来了。
“你又跳墙进来的?”我望着黑暗中闪出来人影。
“不然呢?”他轻笑着,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得他笑得随意而从容,衣袂飘飘荡荡,仿佛刚从夜空下走出来的仙人。
“你真无聊。”我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理他。
“无聊吗?也许。”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着,顿了顿,又道:“谁叫我担心你。”
“我不用你担心,你请回吧!”我冷冷地说。
娘说的对,一入候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翼虽然对我有情,人也极好,但拆散我们的也是帝王之家,我实在不想与这些帝王之家的人再起纠葛。
“听说你今天找戚老头的女儿红找的很辛苦?”他缓声步近,很快站在我面前。黑暗之中,只见他双目灼灼,蕴藉光华。
“是的”我点头承认,虽然那酒买的狼狈,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你为了他,竟做到如此地步,你真爱上他了?”他低叹一声,语气有些怪异。
“爱上他吗?”我低头想了想,慢慢地道:“翼对我很好,令我感到很温暧很眷恋,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他在付出,做什么都是他在顾看着我,可我呢,总是只想着自己,很少顾及到他,他让我的感觉总是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我细心地经营这段感情,我只需在他的羽翼之下受他的保护便可。现在我知道了,他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我以前怎么不多给一点温柔予他呢?要说爱吗?或许我还没有真正懂得爱吧!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往后要好好待他,与他一起好好地过日子,爱会在我们细水长流的生活当中慢慢成长,然后变成参天大树。然而!想不到现实如此残酷,要我们分离我们便得分离,不管是皇族还是平民。这,就是命运吧!”
“不要听天由命,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慕容澈凝重地说。
“可是我掌握不了。”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叫了起来。
“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跟我到京城附近的沛县。”慕容澈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微微闪动,当中意味不明,不辩喜悲。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沛县?”我莫名其妙。
“因为怀壁公子到了沛县。”慕容澈道。
“怀壁在沛县?我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了,本应与他见上一面,可是眼下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往后有缘再与他相见吧。”我听到怀壁在附近的沛县,怔了怔,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他见到我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
“你知道别人为什么叫他公子怀壁而不是叫怀壁公子吗?”慕容澈问道。
“好像听我师兄说过回这事,他之所以叫怀壁公子是因为他家族好像与什么公候有关。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也从没问过他这些问题。”我坦白地说。
“他之所以叫公子怀壁,只因他母亲是眠洲候独女,而他母亲只生他一个孩子,他便是眠洲候的继承者,也就是眠洲世子,所以叫公子怀壁。”慕容澈侃侃而谈。
“就算他是个公候,与我去见他有什么关系?”我不以为然地道。
“戚老头老家乡便是眠洲,他的家人也大多在眠洲,眠洲候知道他在京城卖酒名声甚广,便令他每年进贡一百坛五年以上佳酿,以减其家人一年赋税。怀壁早两天传书于我,约和明日沛县相见,到时候定带佳酿而来,你去不去?”慕容澈缓缓地说着。
“去,怎么不去?我要女儿红。”只要有能买到女儿红的希望,我便得去试一试。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不过这沛县虽说在京城附近,一早出发坐马车过去最快也要响午方至,这一来一回,得住上一宿。你要多带几件衣裳。”他清润的声音中带着温柔的关怀。
“好,我等你。”虽然不想与他有纠葛,但为了女儿红,只能跟他去。
“我的马车脚程快一点,明天坐我的马车去。叶子你不要带。”他说。
“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叶子一起去?”我讶然地问。
“因车程太长,我不骑马与你同坐一辆马车,而我一坐马车就喜欢睡觉,我不习惯让别人看到我睡觉的模样。”他非笑似笑地道。
“既然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我也能看到你睡觉时的模样啊!”我对他的解释有点哭笑不得,虽然我不想与他乘一辆马车,但为了女儿红,豁出去了。
“你又不是别人,看看没问题,我们都这么熟了。”他笑嘻嘻道。
“鬼才跟你熟。”我白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确定怀壁带了戚老头的女儿红到沛县?”
他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与我同游沛县,看看别处的风景散散心,也总比在屋里闷着好。”
我点头:“你先回去吧,我也回房收拾一下再睡上一觉,明天清早跟你去。”也许换个地方散心,心情会好起来。若是没有女儿红,便让慕容澈帮忙找一找,反正他总是清闲得无聊。
“你先回房睡觉,东西明天再收拾。”他站在那里不动,一双桃花眼还是定定地注视着我。
我问还是静静站着的他:“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要看着你先回房。”他慢慢地说,清润的嗓音渗了些感性的沙哑,双目闪烁着夺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