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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在放下以前那些过往后,有把自己当初的谋划一一告知璟。因此,璟虽未见过唐婉这个人,却对她所做过的事多有了解,从而不难推断出她的品xing。
“是啊,唐婉这个女人确实城府够深。”凌曦蹙眉叹了句,不由担心起苏敏的安慰来,“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苏敏温婉娴静,若真与苏婉撕破脸,岂是她的对手?
璟唇角微抿在一起,静默了一会,说:“别担心,他已不是以前的他,那女人即便再厉害,在他手里应该也不会翻出什么大的风浪。”苏氏俩姐妹是不是前世的唐婉和穆淑敏,璟一点都不在乎,只因她们与他无关。
但,谁要是惹到他放在心坎上的人儿,其结果,他必要那人生不如死!
“我不是担心他,我担心的是苏敏。她毫无城府,如果苏婉不受我的警告,对她背地里耍阴招,其结果肯定难以想象!”凌曦的担心不无道理,以苏婉的心机,她怎会受几句警告之语,就忍气吞声地委屈自个?
她不会,是的,她本身就不是个受气的主。
她会变本加厉地还击对方,此刻,凌曦自己恐怕也已被列入她的算计之列。
璟揽她坐进自己怀中,下颚蹭着她头顶的秀发,温声安慰,“苏二小姐的事,你不是都告诉她了么,接下来要如何做就看他的了。再说,苏二小姐又不是不经世事,不会轻易被那什么养姐算计到。”不管是楚亦寒,亦或是苏氏姐妹,璟都不想凌曦卷入他们的事件中。
只因在他心里家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不相干的外人,是否会有危险与他可是没定点关系!
凌曦理解璟话语中的意思,他是关心她,不想她为他人的事费心,可苏敏不同,她想帮她,帮她和楚亦寒走到一起,因为在她心里,他们真的很配,上一世,由于鸣帝、唐婉、穆相几人的算计,她没能好好的与楚帝相守在一起,终了,为追寻爱人毅然跃下悬崖,这样为情而生,为爱而死的女子,让人禁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幸福,每个善良的人都该得到幸福,而且那幸福就在身边,只要心够真诚,对方又不是冷血无情之人,那幸福迟早会来到身边。
但,苏敏与楚亦寒之间发生的事,她这个外人是一点也不知。一个有情,却不知何故不敢靠近对方;一个不懂感情,非得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唉,想想真是头大!
“可她……”思来想去,凌曦还真不放心苏敏,璟这时截断她的话,说:“该说的你都对他说了,还有那位苏二小姐,她如果真遭到自己养姐算计,那也只能怪她太过无知。”其实,璟所言没错,作为楚亦寒本人,他若在乎苏敏,在乎苏敏腹中的孩子,自会给苏敏一个交代,否则,别人再操心也是白搭。
而苏敏,她与苏婉之间的事亦是如此,明知对方要算计自己,却不加以防范,终会落得怎样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嗯,我听你的,他们的事我就不掺合了。”
凌曦向来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正如璟之言,要说的她都说了,那三人之间的事,后面会如何发展,就要看她们各自是如何抉择。
B大。
“小敏,你今天是怎么了?”,林荫道上,阮云挽着苏敏的臂弯,眨巴着晶亮的眸子,不解地看向她。
徐风吹拂,扬起苏敏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她摇摇头,”我……我没事……“阮云是她的好友,xing格看似大大咧咧,却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特别喜欢帮朋友打抱不平,这样的好友,她很珍惜,但自己目前遇到的事,阮云帮不了,而她,也不想将好友牵扯进来。
“骗人,我明明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在阮云心里,苏敏和她的家世背景虽处于两个极端,但她能感觉到对方是拿她当朋友对待,而且是以赤诚之心相交,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们之间的身份差别,与自己相处,也从来不摆什么大小姐架子,为人谦逊有礼,说完温婉柔和,让人很容易与其亲近。
她喜欢这个出身豪门的朋友,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单单是为她的人品折服。
久听不到好友说话,阮云甩了甩一头爽利的短发,松开苏敏的胳膊,气鼓鼓地说:“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欺负你了,告诉我他是谁,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他!”为减轻家里的负担,阮云假日里都在一家跆拳道馆打工,暗里没少偷学,因此,她的拳脚功夫相当不赖。
“小云,你误会了,真得没有哪个男生欺负我,我,我好着呢!”苏敏很感动,感动好友这么关心自己。
整个系里,就属她和阮云关系最好,其他同学,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要么觉得阮云粗鲁,远远避之;要么就是看她相貌平平,举止不够优雅,对其冷眼以对,背地里,他们还说阮云没教养,唤她穷酸鬼,粗鲁的假小子,反正什么难听,他们会说什么。
对于这些,阮云无意中听到,或是看到他们投来的鄙夷目光,都只是淡淡地笑笑。
她从不把他人的眼光、碎言碎语放在心上,她就是这般洒脱随xing。
能认识她,并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苏敏很是感到开心。
“好什么好啊!”阮云依旧气鼓鼓的,“咱们开学认识那天,还有这几年的大学生活,你没少被些不长眼的家伙堵在路上表白,表白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你动手动脚,真特么地欠揍!说吧,到底是哪个惹到你了?”
“小云,我真没事!”苏敏再次摇摇头,微抿的红唇扯起一抹笑容。
见苏敏不说实话,阮云眼珠子一转,整个人顿如泄气的皮球,蔫蔫地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哼唧着说:“小敏,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嫌我粗鲁,嫌我不够优雅,嫌我是个假小子,不愿再与我做朋友,才不想把心事告诉我?”不等苏敏解释,她长叹口气,接着说:“我就知道,我之前做的都是梦,优雅如你,高贵如你,岂会和普通,甚至粗俗的我做朋友?看来,我的梦该醒了!”
“不是这样的,小云,真不是这样的……”好友伤心,苏敏心里很过意不去,她从未介意过阮云的身份,从来没有,她真心与其做朋友的,可现在,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她不能告诉好友实情,却致其乱想一通,还伤心难过起来。不该是这样的,阮云不该是这样的,她活泼开朗,洒脱随意,不该像现在这般委屈伤心。
都是她不好,才害其伤心难过,但她没法说出自己的苦衷,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
说出的后果,她稍加一想,就禁不住会打冷颤。
“不是哪样的?”阮云知道的计谋成功了,苏敏心肠软,在看到自己伤心难过,绝对保持不了淡定,会慢慢地将她的心事说出,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帮这只柔弱的小白兔、惩治那惹她不高兴的混小子了!
苏敏走到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抱紧怀里的书,咬着下唇不说话,阮云急了,这到底要闹哪样啊?平时不是这样的,只要她问,小白兔就会说,今个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想到这,她一屁股坐在苏敏身旁,眨巴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委屈地说:“喂,你若真不想和我做朋友就明说,我,我绝不厚脸皮地贴着你不放,也不会生你的气,怨怪你的。毕竟这三年多时间,能做你的朋友,我还是感到特别地开心。”说完,她站起身,作势准备要走。
“小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的,而且是真心的朋友,你别误会我好么?”苏敏抬起头,拽住阮云的胳膊,“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坐下我告诉你就是。”阮云心里舒了口气,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说吧,不许随便拿出件事骗我。”
苏敏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她那笑微有些苦涩,“小云,我姐,我姐和我不是孪生姐妹,她,她是我爸妈收养的……”断断续续,苏敏将苏婉的身世与好友说出,但她没说她们俩姐妹与楚亦寒之间的事,更没说自己怀孕一事。
“她怎么能这样?”阮云怒了,为苏婉的不知好歹怒了,“原先看到她对你不怎么好,见你也不说,我以为你们俩姐妹一直就是这么相处着,再说,这事你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便只能在心里为你感到委屈,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却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个养女,而且伯父和伯母对她那么好,她却处处给你委屈受,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我妈因她和我爸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疏离,我看着好难受,却不能说什么。还有,她现在竟然连妈都愿意叫,看到我妈只当没看见,就那么擦肩而过。”苏家近段时间的状况,确实如苏敏说的这般,苏氏夫妇从苏婉身世说开后,已分房而居,而苏婉,与苏敏此刻所言没什么二样,在家里碰到苏母,多半情况下她选择无视。
阮云倏地站起,将怀里的书往苏敏腿上一放,攥着两个粉拳,气呼呼地说:“帮我拿着,我这去就找苏婉,与她说叨说叨。”
“小云,苏婉一个星期有几天来上课,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你觉得她会见你吗?就算见到你,以她的xing子,会给你说话的机会吗?好了,坐下,她的事我得慢慢想想,总会有解决的法子。”扯了扯阮云的衣袖,苏敏劝其坐下说话。
“她就是只高傲的孔雀,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她呢,我这不是看你不开心么,就想找她说几句,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免得再不知所谓地让你们一家人置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阮云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两人静默着坐了一会,苏敏无意中看到腕表上的时间,顿时吓得脸色一白,没顾得膝上还放着阮云的书,就蓦地站起,“小云,我,我有件急事要去办,就不在这继续陪你了,咱们明天见!”话还没说完,她抱着自己的书已小跑出老远。
“小敏,要我陪你一起吗?”阮云先是一怔,接着捡起地上的书,拔腿就追向苏敏,揽在她身前,急声说:“你脸色苍白,这么着急,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不放心……”截断她的话,苏敏稳了稳情绪,柔声说:“小云,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处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哎!”
阮云挡在她身前,倔强地还是不愿让开道。
“我是看到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才不免脸色变得苍白。”苏敏微笑着解释,见阮云似乎是信了,又说:“你放心好了,我要去办的事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你保准在学校见到我。”瞧她面上表情,以及说的话不似作假,阮云信以为真,挪开身形,眸色关心,叮嘱说:“天色不早了,你办完事,就打的回家,一路小心些。”上大学后,苏敏便告诉父母,自己长大了,要坐公车上学,不需要司机每天再接送。
“嗯。”苏敏点头,微笑着说:“那我走了,你也快些回家吧!”
目送她跑远的身影,阮云怔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校门口走去。
二十分钟后,当她刚走出校门,抬眼就见一辆红色跑车嘎然停在校门口,仔细看去,见苏婉坐在车里,不由想起苏敏刚说与她的话,一时没忍住,气冲冲地走上前,敲着车门说:“苏婉,你开着这么名贵的跑车,是来学校门口炫耀吗?”
苏婉挑眉盯视着她,忽然,她笑了,笑得无比嘲讽,“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家小敏的跟屁虫啊,怎么?只有你一个,小敏人呢?”也不管会不会伤到阮云,苏婉抓住车门把手,直接用力往外推,好在阮云反应快,一个弹跳,生生躲开被车门撞到的危险。
“苏婉,你太过分了!”
站定身形,她瞪着苏婉吼了句。
不多会,在她们不远处占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
“我过分什么?是你自己要凑到我车子旁,又不是我要你过来的,再说,我要下车,你站在那不动,难道没长眼吗?”苏婉打扮妖娆,倚在车窗旁,满眼讽刺地看着阮云。
阮云长吸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被这样的人气到不值得。
“我有没有长眼,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言下之意,你没看到只能说明你不是人,至于是什么,自己脑补吧!
被她这么不带脏字的一讥嘲,苏婉脸上瞬间一变,但想到自己来学校的目的,又不得不压下心底腾起的怒火,她注视着阮云,冷声问:“怎不见小敏和你一起出来?她今个难道没上学?还是说她已经回家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阮云闲闲地丢下一句,转身就朝人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走,苏婉一跺脚,紧追上她,“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小敏今个到底有没有上学?”
阮云不耐地皱了皱眉,“她有没有上学关你什么事?让开,我还要做班车呢!”
“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苏婉拦住她的去路,冷着脸说:“告诉我小敏在哪,我立刻让开。”
“你这人不知所谓哎!”阮云退后两步,从头到脚将苏婉打量了一遍,接着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长得也没小敏好看,xing子也没小敏好,而且还是人家的养女,怎就不摆正自己的位置,还处处与小敏作对,给她委屈受,唉,我真是同情小敏有你这样的养姐!”养姐俩字,阮云咬音极重。
“养女?苏氏大小姐竟然是苏董事长的养女,哇,这可是大新闻啊!”
“她是养女,还欺负苏二小姐,竟这般不知好歹!”
“我和苏敏认识,她xing格很好的,没想到在家里还受养姐的气。”
“苏婉,就是那个和严氏千金走得近的那位苏大小姐吗?”
“什么严氏千金?严氏都没了,她一个谋害亲姐的杀人犯,算什么千金大小姐。”
“说得对,再过不久,她就会被枪毙,真是活该!”
“那晚严家的酒会我有去参加,你们不知道,当时我看到苏婉和她走得很近呢,真是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样的朋友!”
“你out了吧,她们可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呢,不过,你后面那句话说对了。”
听到这些传入耳里的议论声,苏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跟屁虫,你说不说?”她上前扯住阮云的胳膊,厉声问。
“我不知道。”阮云往后猛地一退,挣脱开她的手,然后绕开她继续朝前走。
苏婉这次没追上去,而是冷冷盯视着阮云的背影,无声说:”跟屁虫,我不会放过你的!”目光收回,她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同学,冷声说:“说别人之前,先拿镜子照照你们自己。”丢下话,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扭着腰肢返回自己车旁,没好气地拉开车门,一坐上去就发动引擎,一溜烟没入车流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车子后面,有一辆的士紧跟随着。
丽豪,凌曦与璟离开后,楚亦寒一整天就呆在这豪华套间内,哪儿也没去。
“笃笃笃……”
看了眼房门上的门牌号,苏敏咬了咬唇,抱紧怀里的书,一颗心慌乱地跃动着。中午与聂小姐别过,打的回到学校没多久,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要她放学后赶至丽豪,且务必七点钟之前到达,否则,苏氏将会从商界消失。
声音虽不是他,但她知道,定是他吩咐助理给她拨的电话。
只因没人能用这么强硬的语气,以及拿苏氏威胁她。
接到电话,再至挂断电话,她的心情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自从那晚过后,他和她再无交集,本以为他忘了她,且苏氏这段时间也没出什么事,她提起的心渐渐放下,没成想,今个不仅发现有孕,还接到了他着人打来的电话。
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叫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恍惚上完课,她一直在想着那通电话,却什么也想不到,更将要去见他的时间忘到了脑后。
倘若不是阮云看出她神色不对,不停地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神思恐怕还处于神游之态,不会赶在七点钟之前来到丽豪。
就那么不经意地看到腕表上的时间,立时令她一颗心惶恐不安起来,距离七点不到一个小时,从学校赶至丽豪,如果遇到堵车,根本就没法赶到。一想到迟到的后果,她的脸色不由泛白,才使得阮云放心不下,要跟着她一起走。
还好,还好这会赶到了,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正好七点整,然,苏敏心里却并未感到轻松。
慌乱,不安,惧怕等等各种情绪,好似在这一刻齐萦绕上她心头。
“进来。”呆在这豪华套间内,楚亦寒并未闲着,就在敲门声响起之前,他刚处理完助理一早送来的几份重要文件,低沉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出房门外,苏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慢慢推开门,她紧抱着怀里的书,脚步轻浅入内。
“门关上。”
“哦。”她不敢去看那对她下命令的男人,一眼都不敢看,轻阖上房门,她站在原地不动,室内静寂一片,楚亦寒亦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约莫过去十分钟,苏敏怯怯的抬起头,就见楚亦寒站在落地窗前,背对她而立,身形笔直挺拔,却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冷意,还有些许孤寂感。
“楚先生,您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苏敏轻声问。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再在这呆下去,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楚亦寒好似没听到她说话,依旧站在落地窗前默声不语。
有一个十分钟过去,苏敏再次问:“楚先生,您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回答她的还是静默。
直至夕阳收拢最后一丝余晖,夜幕落下,楚亦寒缓缓转过身,目光凝聚在她身上,专注地看了一会,微启唇:“伺候我沐浴。”她对他无意,即便他再做努力,恐怕也不能和她在一起,既如此,他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坐在这豪华套间处理文件的过程中,楚亦寒不想让自己去想那抹纤细的身影,却由不得他,他脑中甚至还升起个颇为荒唐的意识。
——多年不曾接近女人,且讨厌女人靠近,全是因她!
没错,在那荒唐的意识中,他是这么认为的,因要等到她,他才多年洁身自好,不喜女人靠近,碰触,亦不喜去碰触女人!
现实却是,她在聂氏见到他之前,心就依旧属于别的男人,或许身也在那之前给了那男人,想想心里就酸涩难忍。
眼前这个女人,他碰了她,不讨厌和她有那种关系,却偏偏在行事时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魔障,他是中了魔障吗?
准确些说,他是着了她的魔,是这样吗?
他要再试一次,看看还会不会想起她。
既不能在一起,他就不要再想起那令他为之悸动的女人,女人,他要多少都有,若为个女人,让自己一生不痛快,这不是他要的。
“楚先生,我……我……”不好的预感果真应验,他要她伺候沐浴,他竟要她伺候沐浴?今晚,他又要和她那样吗?不要,她不要,她现在有孕在身,经不起他那般折腾,苏敏向后慢慢退着,她要离开这里,从他眼前迅速离开。
“你想走?”楚亦寒瞥她一眼,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的城市夜景,“如果不在乎苏氏,你大可以走出这间房门,也大可以不照我说的话去做。”女人,没有他的命令就想离开,简直是痴心妄想!
顿住脚步,苏敏惊怔地看着男人高大英挺的背影。
他又在威胁她,但她又不得不他威胁。
可是,可腹中的孩子万一被他折腾得没了,她到时该怎么办?
目光低垂,她寻思着,寻思着一个好的借口,可以逃避今晚的‘chong幸’。
忽然,她有了主意,抬起头对着楚亦寒的背影说:“楚先生,我今个不方便。”每月的好朋友造反,他再有需求,也不该就这么要了她,苏敏心里升起一丝窃喜。
“放沐浴水。”一抹嘲讽自楚亦寒眼底闪过。
不方便?都有了身孕,还不方便?
哼,自作聪明的女人!
苏敏瞬间蔫了。
他不在乎她方不方便,他打定主意今晚要她,怎么办?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我没有多少耐心在这等你。”随着这句话扬起,苏敏只觉室内骤时一冷,没出息的她,放下手,挪步进了浴室。
“哗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楚亦寒转身,迈开长腿朝浴室走去,“楚先生……”浴缸中的水还没放满,突然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苏敏回过头,就看到楚亦寒沉着脸站在她眼前不远处。
他,她见过,但没一次像此刻这般清晰地看清他的容颜,哪怕那晚他们在一起痴缠,她也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样貌。在他面前,她总感觉有压力,才每次在面对他时,不敢留心去注意他的长相。
这会儿却是不经意间地对上他的视线,而且如此近距离的与他面对面,并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她看清了,将他的容颜看得清清楚楚。
五官棱角分明,俊美得让人禁不住呼吸停滞。
然,就是这么俊美的男人,只是看着他伟岸的身形,都让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宛若咽喉被人紧紧地卡住一样,好不难受!
苏敏怕了,胆怯了,哦,不对,她本就怕他,面对他时心生胆怯。
身子轻轻挪动,她朝一旁的墙壁挪去,等被抵住墙那刻,她双手护在胸前,芊芊玉指微微颤抖不停,尽彰显出她此刻的内心情绪。
都出现在这里,并且站在了她面前,苏敏,你怕什么?还胆怯什么?又不是与他没做过。
随着心底这个声音落下,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和他是做过,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啊,我现在有孕在身,万一一个不慎,腹中的孩子铁定保不住,我不敢冒险,我不敢冒险!
有那么严重吗?前一个声音说,要是让他知道你有了孩子,你觉得他会让你留下孩子吗?
后一个声音接住话,边摇头边说,他不会,他不会要这个孩子。
那你还在磨蹭个什么劲,配合他,让他答应你过了今晚,就此对你放手,前一个声音说出她的建议,后一个声音立时跟着附和,对,苏敏,你就这么做,答应他今晚的要求,然后让他就此对你放手,这样你的孩子不仅能保住,而且你自己也自由了。
两道声音不再响起,苏敏暗忖:“我真要迎合他吗?如果他不答应我,可该怎么办?”她感到自己这一刻很无助,贝齿在唇中轻轻打颤,清丽的脸颊也渐显苍白,她攥紧护在胸前的双手,心里倏然涌上一抹自嘲:“苏敏,你还矫情什么?有过那晚后,你的尊严,你的一切都被你全部抛之脑后,此刻,你还在顾虑什么?腹中的孩子吗?他若是该留在这世上,就不会轻易地离开你,否则,无论你怎么做也无法保住他。再说,你也没得其他选择,除非你不再顾惜苏氏,不再在乎生你养你的父母。”粉拳慢慢松开,她不再挣扎,鼓足勇气靠近眼前的高大男人。
楚亦寒仿若没看到她的神色变化,就那么站在那,看着她朝自己靠近。
咬了咬唇,苏敏在他面前站定,“楚先生,沐浴水放好了……”她的声音清纯而柔和,无丝毫媚意,可就是这样的声音,竟似有若无地撩动了楚亦寒的心弦。楚亦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扬起,“怎么?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吗?”
“我……”
“苏小姐可不是第一次伺候我呢!”低沉的声音再度扬起,然,与之刚才相比,它里面夹杂了些许嘲讽。
望着他那令女人尖叫的英俊脸颊,苏敏唇角动了动,却终没说话。
深邃的五官轮廓,每一处都透着他强大的威严,清冷傲然的黑眸时刻迸发出深不可测之光,可就在这眼里,她看到了若有若无的嘲讽,不,他刚才说的话,也带有那么些许嘲讽意味,苏敏心下涩然,他瞧不起她,或者准确些说,他打一开始就瞧不起她。
“看够了吗?”
无视她眼里的黯然,楚亦寒勾起唇,慵懒地问了句。
眼下已没退路,她唯有照男人说的做。
在楚亦寒的目光注视下,苏敏抬起手,帮其解开衬衣纽扣,她能感受到头顶有两道目光正在专注地看着她。
那目光灼热中带着不可言喻的威严。
鼓足那么多勇气,她还是怕,怕被那两道目光注视。
楚亦寒唇角微勾,没再说话,他观察着苏敏脸上的神色变化,仿若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又仿若在思量着什么,就在这时,苏敏再次给自己鼓了鼓气,轻声说:“楚先生,过了今晚,你能放过我吗?”也不管楚亦寒有没有听,苏敏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楚先生不喜欢我,也知道楚先生根本就没把苏氏放在眼里,之所以楚先生会要我,完全是投个新鲜罢了,既然您已如愿,还请放我自由。”
“给你自由?”空气中,流过一丝丝危险气息,“你让我给你自由?让我别再找你,是吗?”
楚亦寒眸色倏然一冷,挑起苏敏的下巴,凝视着她问。
苏敏放在他皮带上的手顿住,对上他的视线,强忍镇定说:“楚先生,求你答应我!”她怕,怕他强大的威严,怕被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不放,但此时此刻,她只能与他四目相对,求他放手。
“继续。”松开她的下巴,楚亦寒冷冷命令了句,接着,他嘴角微微一挑,不疾不徐地说:“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靠近我,想要躺在我身、下吗?”遵照他的命令,苏敏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听到他这话,她蹙了蹙眉,轻声说:“我自然是知道的。”
“既知道,为何还想着要逃离我?”楚亦寒低沉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揶揄,实则,他心里很恼火,腹中怀着有可能是他的种,竟想着从他身边逃离,看来是他对这个女人太好了,才让她没记清自己的身份。
“我配不上楚先生。”苏敏咬了咬唇,低声说:“我各方面都很差,根本不适合呆在楚先生身边。”
“可我若不嫌弃呢。”
对眼前这个笨女人,楚亦寒起了逗弄的心思。
“呃?”
苏敏怔住,他是什么意思?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见他眸中闪烁着嘲弄之色时,她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由蹙起秀眉,说:“即便楚先生不嫌弃,我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出现在您面前。”真傻,还以为他刚刚说的是真话,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把她当做小丑在戏耍,好在她脸上刚才没有流露出丝毫欣喜。
否则,怕是会被他更加瞧不起。
此刻,她好后悔那晚发生的事,好后悔和眼前之人做交易,可后悔就不应下那笔交易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男人赤果的身体站在她面前,她却没有一点脸红心跳之感,哪怕他某处正翘起头向她敬礼,她心里也没生出任何旖旎,楚亦寒抬腿跨进浴缸,唇角勾起,“是想要我帮你脱吗?”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一丝嘲讽,还有些许清冷之意。
宛若一支羽箭自苏敏心房穿过,她怔忪了好大一会功夫,才抬眸看向那坐在浴缸中,似魔鬼般的男人,“楚先生,还请你答应我刚才说的话!”张了张嘴,她低声说了句。
“等会再说。”
楚亦寒端起放在浴缸旁的红酒抿了一口,一双幽深的黑眸慵懒地注视着她。
他这是打算答应她吗?
“还要我等多久?”喝完杯中酒,楚亦寒放下高脚杯,俊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出喜怒来。
苏敏敛下眸子,不多会,便宛若初生婴儿般现于楚亦寒眼前,“进来。”听到这低沉的嗓音,以及感受到那投向自己的灼热视线,苏敏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迈进浴缸,在楚亦寒身旁坐下。
“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的?”随着这句没有温度,仿若彻骨冰泉流水一般的声音扬起,苏敏的下巴被楚亦寒一把捏住,微勾起的唇,带着是冷笑,令人不寒而栗,“回答我?”苏敏懵了,身孕?她有身孕,他是怎么知道的?
除过那为她诊断的医生和护士,还有聂小姐、苏婉和她自个,没别的人知道她有身孕,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护在胸前的双手连忙捂在尚且平坦的腹部,她连连摇头,“没,没有,我没有身孕,哦,不,我有身孕,可,可孩子不是你的,他不是你的……”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甚至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只知不能让眼前这如魔鬼般的男人知道孩子是他的,不能,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