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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手中的茶盏递回秦嬷嬷手中,扫了宋太医三人一眼,问轩帝。
轩帝颔首:“皇后因为来了小日子,加之多思多虑,才会下身见红昏迷倒地,却被这罪臣说成是小产所致,至于这俩贱婢,想来与皇后的谋划脱不开干系,朕就着侍卫将他们押到母后这,待把一切事情落实清楚,也好给璟,还有瑜儿,夜相他们一个交代,顺便让威远候知道皇后今日所犯之事,罪证确凿,无他质疑的余地。”说到这,轩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侍立在一旁的那俩御林军侍卫道:“前往漪澜殿,给朕仔仔细细地查看,找到可疑之物,立马送到福寿宫来。”
那俩侍卫拱手领命,很快出了内殿。
“将你们知道的都给哀家说出来。”轩帝语落,太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太医、宁儿、平儿三人,“宋太医,你先说。”从漪澜殿到福寿宫这一路上,宋太医想了很多。死,他不怕,在他听了皇后的计划,应下她那刻,他就知道自己一脚已踩到悬崖边,可要无辜的妻儿与他一起死,作为丈夫,作为孩子们的父亲,单单这么一想,心便痛得如刀绞一般。
思来想去,宋太医知道自己说不说出皇后这个谋后主使者,结果都是难逃一死,但皇后于他毕竟有恩,他不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于是,他决定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至于妻小能不能逃过眼下这一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因为他实在是无法保全他们。
拿定主意,宋太医面向轩帝、太后二人磕头道:“回皇上,太后,是罪臣学艺不精,为皇后娘娘诊错了脉象,还请皇上,太后降罪。”他就说了这么简单一句话,跪伏在地,再不言语。宁儿、平儿在听到轩帝对那俩御林军侍卫下的命令时,二人伏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她们心慌不已,恐惧不已。
怎么办?
那装有鸡血,被主子用过的血包,她们还没来得及处理,将它们与主子换下的衣裙在一起堆放着。
位置虽不显眼,但那些前往漪澜殿的御林军可不是吃素的,加之有皇帝的命令在,他们稍用些心神,就能找到那用过的血包。
她们不想主子有事,就是等会太后对她们用刑,她们也不会供出主子,但等会就由不得她们了,没有主子的吩咐,她们两个jian婢如何有胆子做出那装有鸡血的血包,并且拿给主子用以陷害大皇子。
心慌、恐惧致使宁儿、平儿没有听到宋太医说的话,可就算听到,又能有什么用?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那用过的血包上,只要血包找到,主子谋害皇子的罪名就坐实了。
“宋太医,你以为你这样说皇上和哀家就信了吗?”太后冷瞥宋太医一眼,与轩帝道:“不行就用刑吧!”轩帝摇摇头,语声轻缓道:“不急,等会他自会说出实话。”
于轩帝说的话,太后心底的怒气并未消减,冷厉的目光再次落到宋太医身上,道:“他必是受过皇后的好处,皇上还是派人去查查。”轩帝朝太后微微笑了笑,道:“不必这么麻烦。”能进太医院,且在太医院一呆就是多年,若简单的诊脉都能出现差错,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太后一听轩帝这话,即便还想发作宋太医,却不能不给轩帝颜面,只好压下怒气,未再言语。
“宋太医,欺君是何等大罪,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朕也不难为你。”轩帝的目光凝注在宋太医身上,言语间尽显淡然,然,这一字一句落在宋太医耳里,却是向他下了最后通牒。
若他再冥顽不灵,就不止是他、妻小身死,恐怕九族也会被他牵累到。
久听不到宋太医说话,轩帝幽深的眸中划过抹冷色,然后将视线凝聚在宁儿、平儿这俩jian婢身上,淡淡道:“给朕说说大皇子是怎么落水的?”宁儿、平儿跪伏在地上皆不吭声,轩帝没有动怒,起身,走至宁儿近旁,垂眸看向她,道:“你说。”
宁儿慢慢抬起头,就对上了轩帝深邃而幽冷的目光,她脸色煞白,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想向大皇子认错,然后,然后奴婢起身,大皇子就落到了湖里!奴婢想救大皇子来着,可奴婢不会凫水,奴婢吓懵了……”
“皇上,瑜儿将一切都与哀家说了,是皇后先拉住他的手不让走,然后她就突然跌倒在地,跟着这个jian婢就像他磕头认错,又是拽着他的手不放,起身时,故意脚下不稳,朝瑜儿身上倒去,才致哀家可怜的乖孙孙落入湖中。由此可见,皇后不仅要用假流产陷害瑜儿,更想谋害瑜儿的xing名,其心真真恶毒无比!”太后出口之语,听得宁儿直摇头,哭诉道:“太后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绝不是故意将大皇子推入湖中的,还有,还有娘娘那时已经昏迷,她不知道瑜皇子落水,她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见宁儿都到了这般境地还矢口否认,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掌嘴,给哀家狠狠地打!”站在秦嬷嬷一旁的宫婢,见太后向她看过来,立即走到宁儿面前,弯下腰,就开始扬手朝其嘴上抽去。
一下,两下……
直至威远候在孙琦引领下走近内殿,太后才喝止那宫婢住手。
而轩帝则在太后向那宫婢下命令张嘴宁儿时,就已返身坐回椅上。
步入宫门之前,威远候觉得奇怪,皇帝有事与他相商,大可在散了早朝后传他到御书房议事,然,他没有,却在他前脚刚回府没多久,宣召他进宫。进了宫门,他感觉宫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带着疑惑,带着些许不安,他跟在那宣召的小公公身后,到了太后的福寿宫。
不是皇帝宣召他进宫的吗?这小公公怎带他来了太后的寝宫?威远候不解,但也没出声问那小公公。
在那小公公通传之下,他便被皇帝身边的孙公公引进了内殿。
皇帝,璟王,夜相,他们竟然都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全聚在了太后宫里?
“微臣叩见皇上,太后……”敛起心绪,威远候走到内殿中央,跪地朝殿中几位大佬各行一礼,然后虎目微垂,静候主子们问话。
是的,在这里,他就是奴才,上座的都是他的主子。
轩帝没有让他起身,盯视着好大一会功夫,才道:“威远候可知朕宣召你入宫所谓何事?”
“微臣不知。”威远候恭敬答道。
“那你看看可认识她们。”轩帝手指宁儿平儿,语声未起丝毫波澜,威远候抬起头,顺着轩帝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俩跪伏在地上的宫女,刚进内殿之时,他有看到殿内跪着一男两女三道身影,想着与自己无关,便也没多看,此刻皇帝让他看这俩宫女,难道他认识她们?
有了这个认知,威远候脑中立时闪现出宁儿、平儿这俩丫头的身影来。
难道是她们?
她们究竟犯了何事,被押至太后宫中?皇后,她们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就算犯错,也该由皇后处置,但此刻却跪在福寿宫,反倒没见皇后的身影,再结合步入宫门感受到的不寻常气氛,威远候顿觉有灭顶之灾正在向他,乃至向整个侯府涌来。
“你们抬起头来。”轩帝命令宁儿、平儿二人,“让威远候好好看看你们的样貌。”
宁儿、平儿这会子已面如死灰,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她们就算再不说话,也回天乏术。慢慢抬起头,二人紧咬下唇,眼里皆噙满泪水。看清她们的样貌,以及她们脸上如死灰般的表情,威远候脑中骤时响起一阵轰鸣。
皇后犯事了,他的嫡长女犯事了,他那温婉娴雅的女儿犯事了!但转瞬,他心里又摇头,不可能,皇后不可能犯事,他那温婉贤淑的女儿不可能犯事,她虽有些小心思,可那小心思是用在璟王身上,如今璟王与夜相间的关系已经明朗,加上他们膝下有了两个孩儿,她不会再执着于往事,给自己,给家族招来灾祸。
威远候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轩帝,太后都看在眼里。
璟与凌曦坐在一旁的椅上,只是感觉威远候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似是被钉在了那儿一般。
“给威远候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好事。”
轩帝依坐在椅上,神情尤为淡漠。
然,宁儿、平儿听了他的话,依旧咬唇不语。
“很好。”轩帝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吩咐候在一旁的孙琦道:“去看看漪澜殿那边可有了什么发现。”
“是。”孙琦领命,很快出了内殿。
“威远候,既然她们不想说,就由朕替他们说吧。”轩帝的目光由宋太医,宁儿、平儿三人身上徐徐划过,“皇后以假怀龙嗣算计瑜儿,进而又指使自己的贴身宫婢推瑜儿落水,若不是朕的两个小皇侄及时从湖中救出他,瑜儿这会怕是已经遇害!”说着,轩帝的语气倏然加重,“威远候,你说说皇后犯下此等大罪,朕该如何处置她?还有你教女无方,才养出她有了副蛇蝎心肠,朕又该降罪于你?”
威远候跪伏在地,按压住心底的惊慌,磕头道:“皇上,皇后贤淑温婉,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皇后贤淑温婉?不会做出谋害皇子这样的事?”轩帝眉宇微挑,帝王威严瞬时在身上四散而开,冷声道:“威远候的意思是朕所言有误了?”
“微臣不敢!”威远候磕头道。
“皇上,微臣有话说。”宋太医这时抬起头,对上轩帝的冷眸。
轩帝凝视着他,道:“说。”宋太医重重磕了三个头,将他从前受皇后的恩惠,以及皇后吩咐他诊假脉一事全向轩帝道了出,“皇上,微臣犯下欺君之罪,死有余辜,但微臣请皇上莫要牵累到微臣的妻小及族人!”说着,他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罪臣宋河恳求皇上饶罪臣妻儿及族人一命!”
“来人!”轩帝对着内殿门口唤道。
不多会,就疾步走近两名御林军侍卫。
“拉下去斩立决!”
轩帝看着面色冰冷,直接下旨道。
“是。”那俩御林军高应一声,不等他们拎起宋太医,就见宋太医自己已从地上慢慢爬起,眼神呆滞,脚步虚浮,很自觉得向殿外走去。
“你二人还是不想道出实情吗?”轩帝又问宁儿、平儿两个。
回答他的依旧是二人的沉默。
轩帝语声低沉道:“你二人倒是忠心得很,那朕就再容你们活片刻。”在他音落的瞬间,孙琦就领着一名御林军侍卫匆忙步进了内殿。行过礼,那御林军侍卫将手中一带着血的小包裹展开,道:“皇上,这是臣等在皇后内殿发现的污物。”
“拿走,将那腌臜物给哀家拿走!”太后仅看了一眼,就别过头,摆手命令那侍卫将手中的包裹拿离。轩帝皱了皱眉,面上阴晴不定,凌曦这时站起,朝轩帝揖手一礼,见轩帝颔首,便走向那御林军侍卫。
“这是在皇后内殿发现的?”在那御林军侍卫身旁顿住脚,凌曦朝其手中仔细看了看,启唇问道。那侍卫点头,凌曦又道:“你可以退下了。”说着,她转向轩帝,道:“皇上,刚才的污物是用鸡血制成的血包,此物件只要微用力挤压,就会有血流出。”凌曦没有细说,因为那血包上垂落的丝带,明眼人一看就知它的用途。
威远候还想为自己的女儿再辩驳几句,却见宁儿、平儿已吓晕了过去。轩帝冰冷的目光凝聚在他脸上,道:“威远候,你现在还要为皇后辩驳吗?”
“皇上,臣教女无方,才致她……”在人证、物证面前,威远候知道自己再无辩驳的机会,他边磕头边向轩帝叙说自己的罪过,然,水沐晴突然间传进内殿的声音,截断了他的话,“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水沐晴是跟在那御林军侍卫身后来的福寿宫,她晓得自己要完了,更晓得威远候府,乃至她的九族怕都会面临大祸,但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她可以将一切推到两个丫头身上,说她是被蛊惑的,对,她就是受了她们的蛊惑,才做下了今日的错事,而且大皇子现下也不是没事么。
两刻钟前,水沐晴躺在榻上,寻思着接下来要找个什么法子再次针对瑾瑜,熟料一阵盔甲声响自外殿传了进来,没等她唤宫人问话,十多名御林军就冲进了内殿,开始在找寻着什么,他们找的很仔细,不管她如何呵斥,都止不住他们的动作。直至一名御林军侍卫拎着一个小小的、染有血渍的包裹从她榻前经过,她才知道他们冲进她的寝殿,来寻找什么。他们在找罪证,找她假怀龙嗣,从而借“流产”陷害大皇子的罪证。
皇上,是皇上让他们来漪澜殿的,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经过?不会的,他不会知道,宋太医不会背叛她,宁儿、平儿更不会背叛她,她得找皇上,找皇上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能拉着整个侯府,甚至九族来为她陪葬。
随意穿上一身衣裙,顾不得打理仪容,顾不得宫人们的各色目光,她就跟在那拎着她的“罪证”的御林军侍卫身后,到了太后宫里。
水沐晴的声音是颤抖的,一进到内殿,眸中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落,此刻,她眼里只有轩帝,其他人她好似皆没看见,“皇上,臣妾没有做,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臣妾是无辜的……”跪在轩帝脚下的她,仰起泪眼,句句诉说着自己是无辜的。
“皇后,宋太医认罪后已经被朕着侍卫拉下去斩了,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朕面前哭诉你是无辜的,你是觉得朕昏庸无能,还是觉得你说筹划的不会出现丝毫纰漏?”轩帝起身,一个用力从水沐晴手中抽出自己的袖摆,来回在殿中走了两圈,他接道:“你是皇后,朕该给你的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假怀龙嗣,再来个假流产,从而陷害瑾瑜,就这还不为过,竟着你的丫头推瑾瑜落水,他可是唤你母后呢,你怎就能下得去手?”
“没有,臣妾没有,皇上你得信臣妾,臣妾没有做那些事!”水沐晴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的不成样,她哭得凄伤,哭得隐忍,忽然,她指向仍昏迷在地的宁儿、平儿两个,断断续续道:“是她们,是她们给臣妾出的主意!”
威远候见自己的女儿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认罪,竟把罪责往两个丫头身上推,不由痛声唤道:“晴儿,你别说了!”
奈何他的话,水沐晴仿若没听到一般,继续向轩帝道:“我入宫多年,却一直没怀上龙嗣,虽然这后宫的女人与我一样,皆无龙嗣傍身,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我怎能没有自己的孩儿?”心思慌乱的她,不再自称臣妾,而是直接用我与轩帝说话,她此刻满腹幽怨,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直给不了她孩子,她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恨,她怨,她没做错,慢慢的,她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些刚刚还有的慌乱情绪,瞬间全然消散,她笑得凄苦。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给我孩儿,你为什么不给我孩儿?若是你百年后,大皇子继承大统,他不尊我这母后,我那时该怎么办?所以,那俩丫头就给我出了个法子,这个法子可以让你厌弃大皇子,从而疏远他。在她们的蛊惑下,我同意了,我想啊,大皇子失了你的器重,即便他比我未来的孩儿年长多岁,又能怎样?”
“你这是给自己开脱罪责吗?”轩帝的目光冰冷至极,直直逼视着她,“你的俩个丫头到现在可什么都没对朕说呢,瞧瞧,就你这样的主子,她们还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下的错事守口如瓶。”宁儿、平儿刚刚醒转,当她们听到水沐晴说与轩帝的话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主子将一切罪责推脱到了她们身上,这就是她们的主子,是她们愿意用死来维护的主子!
二人眼里的泪滴滴掉落,但她们没有为自己辩驳。
横竖都是死,主子要怎样说,就随她好了!
宁儿、平儿从地上爬起,面向轩帝而跪,齐磕头道:“奴婢宁儿(平儿)不该蛊惑主子,更不该起歹心想要谋害大皇子的xing命,请皇上治罪!”死便死了,她们额头顶地,静候轩帝下令斩杀她们。
“皇上,这俩jian婢已认罪,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俩jian婢蛊惑臣妾的,你现在相信臣妾了吧?”
水沐晴含泪的眸子瞥了宁儿、平儿一眼,唇角漾出抹极致温柔的笑,问轩帝。
“孙琦,传侍卫进来带皇后回漪澜殿。”轩帝幽深而冷漠的眸子从水沐晴身上划过,望向孙琦命令道。孙琦应声是,退后数步,转身就朝殿门口走。水沐晴不知轩帝何意,颤声道:“皇上,你还是要治罪臣妾吗?”
轩帝没有搭理她,很快,数名御林军侍卫随在孙琦身后进了漪澜殿。
“将她们也拖下去。”
扫了宁儿、平儿一眼,轩帝对站在一旁的御林军侍卫道。
“是。”其中两名御林军侍卫上前一步高应了声,便将宁儿、平儿提拎着出了内殿。“皇上,臣妾,臣妾……”见宁儿、平儿被侍卫带走,水沐晴注视着轩帝的目光又变得凄楚起来,换来的却是轩帝一声冷喝,“带皇后回漪澜殿!”
水沐晴眸中止住的泪水再次滴落,没等一旁的御林军侍卫出声,转身就走出了内殿。她有种预感:她不会死,威远候府也不会有事,父亲有军功在身,皇帝不会残忍的下旨,斩杀她满门,并将她处死。
所以,她离开了福寿宫,被御林军侍卫“护送”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皇上,臣教女无方,臣有罪,请皇上治罪!”寂静的殿中,威远候边说边砰砰地朝着轩帝磕响头,“皇上,臣教女无方,臣有罪,请皇上治罪!”轩帝摆摆手,“你先回府,一会朕会着孙琦送圣旨到你府上。”
威远候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见轩帝背过身不再看他,只好再次磕了三个头,然后从地上慢慢爬起。向太后和璟王,还有瑾瑜行礼后,他的目光落在俩小身上看了一会,又挪至凌曦身上,直至璟冷然的目光与他对上,他才揖手朝凌曦一礼,转身,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出了内殿。
皇帝就这样放他出宫回府,想来心里已经有了裁决。
等吧,他还是回府上等皇帝的圣旨,该怎样便怎样吧!
要怨,就怨他没养个好女儿。
“皇上,你就这样饶了皇后?”太后终于说话了,闹腾了大半个时辰,杀了一个罪臣和两个宫女,就盖过了皇后犯下的错吗?皱了皱眉,太后愤恨地开口,“皇后饶不得,还有威远候必须要给以严惩!”
“咱们走吧。”璟起身,与凌曦温声说了句,然后走至软榻,将已经站起的俩小抱进怀中,看向太后道:“母后,改日我再带孩子们到宫里来看你。”说完,他看都没看轩帝一眼,便抱着俩小与凌曦朝内殿门口走去。
“璟!”
轩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唤了声,却并未令璟止住脚步。“哀家累了,就不留皇上了。”太后唉叹了口气,目光落到瑾瑜身上,见小人儿垂头静静地坐在榻上,语声柔和道:“你今个受惊不小,皇祖母不放心你一个住在福熙宫,自今日起,你就住在皇祖母宫里。”
“嗯。”瑾瑜点了点小脑袋。
“母后,朕没立时处置皇后,自有朕的考量。不过,你别生气,不日后,皇后就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璟因他没立时处置皇后心中生怒,太后亦因此生他的气,他们可知他也有他的不得已,轩帝心里很苦,唇角浮出一丝苦笑,看向太后接道:“母后,过些时日,还是让瑜儿住回他的寝宫吧,他毕竟年岁不小了!”
“哀家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可皇后犯下的错在这明摆着,你还需考量什么?你走吧,哀家累了!至于瑜儿过些日子回不回他的寝宫,由他自个说了算。”太后摆摆手,着一旁的宫婢移走榻上的矮几,然后在秦嬷嬷的服侍下,斜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