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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琦离开福寿宫没多久,就匆匆返回,凑近轩帝耳边低语禀道:“皇上,聂后的尸身已不再冰室。”轩帝一听他这话,望向女子的目光登时一怔。
她竟真得是楚帝的废后!
还魂?
眼前的女子,逝去多年,突然间还魂而生,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轩帝怔然的目光,太后看在眼里,她道:“她应该是那姓聂的女子没错,不过瞧她现在的气韵,哀家一点都不觉得她是大家闺秀,甚至是一国之母。”
回过神,轩帝看向太后,道:“母后都知道了?”
太后点了点头,着秦嬷嬷把手中泛着蓝光的珠子给轩帝看,道:“你瞧瞧这珠子。”轩帝仔细打量一眼,喃喃道:“这珠子……”太后扫女子一眼,与轩帝道:“这是秦嬷嬷从那女子手里拿来的。”
“那是她就不会错了,”轩帝目中神光恢复正常,道:“看样子她的记忆好像有缺失?”
“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璟,”说着,抬眼转向秦嬷嬷,道:“带她先去偏殿安顿,哀家和皇上有事相谈。秦嬷嬷行礼应声,将手中的珠子准备放至矮几上,再带那女子去偏殿,却听太后道:“收起来吧!”
“是。”
秦嬷嬷恭谨应声,把珠子放至到一小盒中,这才遵照太后的吩咐,带满眼含泪的白衣女子去了偏殿。
内殿之中,此刻仅剩下轩帝和太后,他皱眉想了想,道:“母后,您打算怎么做?”
“皇上的意思呢?”
太后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她心里却不甚舒服。
以前,她是有想过聂后能够复活,这样璟就不会再有那特殊的癖好。
但,现在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轩帝默然片刻,徐徐抬起头,看向太后:“孩儿以为,与璟说一声还是比较好。”太后疑惑,问轩帝:“为何?”轩帝接住他前面的话,道:“璟没个王妃总是不成的,既然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被咱们遇到,指不定,那女子与璟真得是命定的姻缘……”
不等轩帝嘴里的话说完,太后截断他的话,道:“命定的姻缘?哀家觉得是孽缘还差不多。以那女子的来路,及她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璟?再者,咱们只知刚才那女子的身子是楚帝废后的,可里面的魂魄是与不是,谁又知道?如果是只恶鬼通过什么妖术,占据了那具尸身,岂不是会害了璟!”为打消轩帝让女子见璟的念头,太后补充道:“采阳补阴,你应该从些闲书上有看到过,哀家不能冒险,让那女子伴璟左右!”
“母后,你觉得傍晚发生在宫中的事,璟不会知道吗?”轩帝轻叹口气:“虽说你着福寿宫外的侍卫斩杀了不少宫人,可事出必有因,以璟的睿智,他不短的时日内,定能知晓一二,到那时,他若知道咱们将那女子暗地里处置了,你说他对咱们会是个怎样的态度?”
太后眼帘微垂,没有吭声。
轩帝继续道:“作为兄长,孩儿也不愿看到璟受到伤害,现如今,他将咱们当年瞒他,还有阻挠他前往云国,救聂后,救聂府一门的事,好不容易淡忘,不予咱们再作以计较,难道因为今日之事,让他重新恨上我们么?”
“可那女子万一不是聂后还魂而来,是只恶鬼转生的,咱们该怎么办?”太后的态度有所松懈,但目中神光却显出忧色,道:“璟如今越来越正常,母后真得不愿再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母后,璟与夜相之间的关系,并不似你现在知道的那样,他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没让夜相再住在王府,且对其冷漠疏离,但实际上,他还是关心夜相的。”轩帝唇角溢出抹苦笑,顿了顿,接道:“再有,就是云澜又住回王府了!”
太后不信:“怎会是这样?云澜不是早就住回云府了吗?还有夜相,他被璟前些时日拒于王府之外,就住回了他自个的府邸,这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轩帝摇头:“孩儿不知这个中缘由。”
一时间,二人都未再说话。
良久,轩帝道:“母后,孩儿以为就刚那女子的言行举止,以及她周身散发出的气韵,璟定能识别出她是否是聂后的重生,如若不是,即便咱们不动手,就是璟自个,怕也会想法子驱逐那女子的魂魄、离开聂后的尸身。”
“可这样的话,璟要是再守住一具尸身在痛苦中煎熬,又该如何是好?”
太后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璟不会再像前些年那样倍受爱人逝去的痛苦,他应该会安葬聂后的尸身,然后彻底的醒转!”轩帝一字一句地说与太后,太后道:“你能肯定吗?”
“不能,但孩儿相信璟,相信他不会再让自个深陷爱人逝去的痛苦中,于家国和亲人不管不顾!”
轩帝说出这些话,心里很不好受,刚才见到的女子,被璟接受与否,于他来说,都是件痛苦的事。
缘由,就是他心底那份禁忌之爱!
然而,他愿意成全璟的幸福,哪怕那份埋藏在心底的爱,成为枷锁,禁锢他一生,直至老死,自这一刻起,他成全璟幸福的心,永不会变。
“就算璟会像你说的那般,不再深陷聂后逝去的痛苦中,母后也不能轻易地任那女子黏住他。”太后对被秦嬷嬷带到偏殿安置的白衣女子,没有半点好印象,与轩帝说话的口风说来是松了些,然,她会着人看住那白衣女子,无论其身处哪里。
桃城,位于雾国都城以西,与其相隔不远。
沿河道行水路,约莫半天时间,便可至雾国都城外的杨鸣湖。
据说春暖花开的季节,此湖尤为热闹。
才子佳人,皆喜欢乘坐画舫,在这湖上边观赏如画景致,边抚琴吟诗,附庸风雅。
清凉的月色洒满一地,凌曦站在桃城南郊的一处别院里,举目遥望雾国都城所在的方向。
今个夜幕落下时,她踏入桃城,落脚在她现处的这座别院。此时,她周围花雨纷飞,香气袭人,而她的神情却未显丝毫轻松之意,反而沉重无比。
“寄公子真与紫鸢公主走得很近?”发丝与青衫随风飘扬,凌曦启唇问道。
就听一道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回楼主,是这样没错。”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挥了挥手,凌曦着身后的属下离去。
“是。”
那人拱手应声,嗖地便没了踪影。
近年来,凌曦着手建立起的以歌舞表演为名,实则专门买卖情报的“红袖招”,及暗势力“听雪楼”发展的极为迅速,但,江湖中人谁也不知,这两大组织的幕后主子是同一个人,且那人是名扬天下的“夜公子”,是风姿卓然,才华横溢的朝国夜相。
现下这处别院,只不过是听雪楼在雾国的一个联络点,凌曦一入住别院,手下之人,也就是刚离去的那位负责听雪楼在雾国事宜的男子,向她把雾国近来的动态,和聂瑾鸿身上发生的一些事作了禀报。
雾国厉兵秣马,要做什么,这个凌曦不用多想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因此,她听过那名属下的禀报之后,并未多加思量。
可是聂瑾鸿身上发生的事,让她倒有些琢磨不透了。
“傻小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凌曦喃喃自语,接着,她暗忖:“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在数月之前,我得知有关你的消息,不是按部就班的上下朝,就是呆在府中哪里也不去,再有就是几年时间过去,你身边一直未出现过女子,更别说与女子亲近。怎就突然间与紫鸢公主走得很近,且与其生出了感情?”北堂鸣的为人,凌曦根本就不看好,却不曾想聂瑾鸿竟与北堂鸣相识,并成为其臣下。
不简单,凌曦觉得聂瑾鸿与北堂鸣之间的关系很不简单,但具体是哪里不简单,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
夜色深沉,凌曦终拿定主意,那就是到雾国都城后,她要去见聂瑾鸿一面,搞清楚她心底的疑惑,进而按照她先前的想法,带聂瑾鸿离开雾国。
两日后,朝国向雾国太后祝寿的队伍,在另外两位大臣带领下,也赶至到了桃城,凌曦与他们碰过面之后,着祝寿队伍由大道继续向雾国都城前进,她则是乘着一艘小船走水路至杨鸣湖,好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欣赏欣赏沿途的美景,顺便观察观察雾国的民风。
自从离开云首村,身心上可以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放松过。现代,除过做任务,她的生活过得可是惬意至极。
没事就和就和家人,亦或是好闺蜜颜霏,出外旅游,观赏各国不同的风光。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目送祝寿的队伍行远,凌曦提起轻功,飘至桃城外的一条河道上,雇了艘小船,开始沿河道行往雾国都城外的杨鸣湖,明日就是雾国太后的寿诞,她今日抵达雾国都城,时间上不早不晚正好。
“这位公子,今个你前往杨鸣湖赏景可算是选对时间了!”船家边划船,边笑着与凌曦道。
“哦?”凌曦站在船头,听到船家的话,转过头:“不知船大哥为何有此一说?”
那船家的年岁不大,也就二三十岁,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俺听说紫鸢公主今日会游湖,好多名门望族的公子,都想一睹公主的芳容呢!”
凌曦温和一笑,道:“那紫鸢公主很漂亮?”
“那是自然得了,紫鸢公主的样貌听说与云国楚帝的废后,及朝国第一美女,也就是现在的朝国皇后可相媲美。”船家生怕凌曦不信,说得很是认真,凌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一睹紫鸢公主的芳容了,可惜的是,紫鸢公主乃金枝玉叶,即便游湖,也不会露出娇颜,任人观赏。”
船家想了想,道:“公子说得倒也是,以紫鸢公主的身份,她不可能任人观赏到样貌的,不过,如果能远远地望上她一眼,哪怕只看到她的身形,于俺们这些小民来说,也是种福气。”凌曦望着他轻浅一笑,转身观赏着河道两岸的景致,随意地与其闲聊起来。
行进中,碰到不少过往的船只。
“公子,咱们再行上一个多时辰,就会进入杨鸣湖。”船家从腰间取下一条汗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笑着对凌曦说了句。
凌曦转过身,看向船家,温声道:“辛苦船大哥了!”说着,她走上前,从袖中掏出银钱递到船家手中。船家道:“公子,这还没到呢,你咋就给俺付银钱?”凌曦面上表情温和,笑道:“我怕我到时给忘了。”
“可,可这……”看着手中的一小锭银子,船家的脸上显出难色,道:“俺没法……”
“船大哥收着就是,不用找的。”好似知晓船家心中所想,凌曦笑着说了句,然后转身回到船头,船家一听她这话,神色很激动,颤声道:“公子,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这银子都给俺了?”
“嗯,都给你了。”
凌曦点头道。
“谢谢公子,俺从没见过这么大锭银子,谢谢公子!”船家连声道谢,“等会到了杨鸣湖,俺载公子在四处多游游。”
“那就有劳船大哥了!”凌曦回过头,笑了笑。
半个多时辰后,船出河道,行进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宽阔水域,船家道:“公子,这是浏阳河,杨鸣湖与它相连,咱们马上就到了!”凌曦笑着再次道:“船大哥辛苦了!”船家摆了摆手,卖力地划着小船。
杨鸣湖上,画舫船只随处可见,伴着微风,人们的笑谈声,丝竹管乐声,向着四面八方缕缕飘散。
湖水清亮盈盈,船只行过,荡起一条条波纹,宛若无数透明的丝带在水中轻舞。粼粼波光闪耀,将柔和的阳光揉成许多不同的美丽图案,使得杨鸣湖的水显得妖娆而多姿。
“公子,那些画舫上坐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俺看你气度不凡,想来也是出身福贵之家,怎就愿乘俺这……”说着,船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凌曦温声道:“我是外地来的,再者,我是出门办事,不是专程来这杨鸣湖赏景的。”
船家划着船桨,尴尬地笑了笑,道:“公子,俺是个没见识的,你可别把俺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凌曦摇了摇头,笑道:“船大哥人很好,这一路上你可是说了不少有趣的见闻,我听着很开心,谢谢船大哥了!”说着,她朝船家揖手一礼。船家见她这样,显得有些拘谨,但转瞬就摆手憨笑道:“公子谢俺啥啥子,俺不过是把平日里见到的,听到的与公子说了两句,蒙公子不嫌弃,愿意听,就是俺的造化了!”凌曦温和一笑,望向远处湖岸上的景致:“这杨鸣湖的景致真得很美。”杨柳碧绿如丝绦,随风舞动。桃花朵朵,纷飞而舞,阵阵香气,夹带着湖水的湿气,迎面扑来,甚是醉人!
像是变戏法一般,凌曦手中忽然多了根竹笛。
青衫与长发临风飞舞,她长身而立,将笛子放至唇边,登时,曼妙的笛声,自她纤细的指尖袅袅升起。
靠在湖岸,亦或是行驶在湖水中的画舫、船只上传出的笑闹声,丝竹管乐声,在这一刻,全然肖止,人们站在各自的船头,朝远处望着,想要寻到究竟是哪位高人,能吹奏出如此旋律优美的曲子。
“鸣,应该是他没错。”百里醉坐在一艘画舫中,凑近身旁一身着红裙、红纱覆面的妖娆女子身侧,低声言语了句。
红裙女子好看的眸中,划过一抹笑意,点点头,并未说话。
今个散了早朝,北堂鸣回到御书房,就听到桃城那边送过来的飞鸽传书,说朝国右相携祝寿队伍已至桃城,且将凌曦出城后的行踪,与北堂鸣一并提及。不知北堂鸣是作何想的,竟男扮女装,放出消息,说紫鸢公主今日游湖,然后便着百里醉安排好一艘豪华画舫,隐秘出城,等候凌曦的到来。
百里醉在听到那似仙音一般的旋律时,一颗心便失去常律的跳动起来,有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一个月,两个月?
那抹淡淡的青衫,那被他放在心底之人,可还记得他?
呵呵,他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百里醉心下苦笑,若是那青衫知道自身曾遭受的雪崩之灾,是他而为,怕是直接了当的就会取他性命。
“你在想什么?”北堂鸣双手轻搭在面前的古琴上,转向百里醉问道。
“没,我没想什么。”收敛思绪,百里醉急急解释,见北堂鸣挑眉,他淡淡一笑,只好道:“我在想,你为何要在今日做这身打扮?”北堂鸣轻摁琴弦,发出低微的声音,勾唇道:“我美吗?”
于他的答非所谓,百里醉又是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最讨厌听人说你美吗?”顿了顿,他接道:“男装的你,本就比女子还要好看,此刻身穿女装,你觉得有必要问我么?”
“我是不喜他人说我美,想我堂堂一国之君,怎能随意被人评头论足,并与女子作比?”北堂鸣阴柔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但此刻,我要的就是这份美,至于为何我会有今日之举,过会子你就会知道了!”
穆淑敏着宫女打扮,跪坐在北堂鸣另一侧,嘴角含笑,奉承道:“主子今日的妆容和衣着,都很好看,不说男子,就是我们女人见了,都不免为之心动。”
“就你会说话!”北堂鸣邪魅一笑,修长的十指,开始拨动琴弦。
湖上,各色画舫与大小不一的船只,随处可见,凌曦不知自己的笛声,引得那画舫与船只上的世家公子哥、及大家闺秀们仰慕不已。
笛音袅袅,弥漫在整个湖面上,而她的思绪,则随着指尖的笛音流转,飘回到了洛城,飘回到了龙首村。
璟的风寒好了么?这几日可有想她……,孩子们进来一切可都还好……
忽然,微风送来一道琴音,那琴音虽不能与璟弹奏的相比,但也算是熟通音律之人所奏,且慢慢和上她的笛音,未生出一丝违和感。
清风吹拂,那琴音时近时远,忽有忽无,但总能跟上她的节奏。
笛音悠悠,琴音袅袅,那伫立在画舫外,与站在船头的人们,听入耳中的感觉,则是时而模糊,令人浮想联翩;时而清晰明媚,致人心湖荡漾。
游湖赏景,能听到如此优美,仿若仙音一般的曲子,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船家是个粗人,也不由陷入到凌曦的笛音中,竟忘记划船,任着船儿轻轻地在湖面上飘荡。
在琴音传入耳中时,凌曦的思绪倏然归拢,一时生出玩心,就有了指尖飘出的曲音不断地变化。短短一刻钟时间,她的曲音中竟吹奏出五首曲子的片段,且专捡每首曲子中最难的部分吹奏,然而,曲子之间的节奏,却被她衔接的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
“鸣,他的笛声中,有不下三首曲子,且曲音间衔接的很好,找不出一丝瑕疵。”
百里醉透过画舫门口挂着的珠帘,望向远方的湖面,喃喃道:“他的曲音很奇特,不单我国,好似在他国也从未听人吹起,或是弹奏过。不过,比之咱们以往听到的曲子,却好听的不是一点半点。”北堂鸣未就百里醉的话作答,他聆听着耳边的笛音,神色专注地拨动着琴弦。
夜妖?
有趣有趣,不枉朕今日为你身着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