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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您现下所言,老奴不曾做过,又如何能与贤妃娘娘牵扯上关系?”白嬷嬷脸上表情自然,抬眸看向穆淑敏回道。穆淑敏指着听竹手里攥着的巫蛊娃娃,气得从主位上站起,她感觉自个说得话,于白嬷嬷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姐姐,什么事与妹妹有关啊?”贤妃的声音这时从正殿门口传入,“这好端端的,姐姐传侍卫到明粹宫把白嬷嬷押到延禧宫来,并在刚才,姐姐还逼问她,说什么事与妹妹有关来着?”冰月搀扶着贤妃缓步走入正殿,便退到一旁候着。
朝皇后行过礼,贤妃唇角挂着柔和的浅笑,望向皇后,候其嘴里的回话。
她如今是不得chong,且平日里不喜与各宫嫔妃结交,但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伺候多年的老嬷嬷,无端端地被人当着面带走,这不是给她没脸吗?
皇后,是皇后又怎么了?
就算要责罚宫人,那也得有凭有证才行。
紧靠猜测,就想给她身边的人定罪,并连带着想要将她这个主子也拖下水,实在是欺人太甚!
“呵呵,贤妃妹妹也过来了。”穆淑敏敛神静气,坐回主位上,望向贤妃淡淡道:“本宫刚刚可是差点被听竹手中攥着的巫蛊娃娃要了性命,据本宫现如今掌握的证据,这巫蛊娃娃极有可能是妹妹宫中的白嬷嬷,暗中交给木棉,着她放到本宫chuang底下,谋夺本宫性命的。而白嬷嬷是妹妹宫中的奴才,如果没有妹妹的吩咐,她一个奴才谁借给她的胆子,敢对本宫出手?”一番话说完,穆淑敏接过宫婢重新端给她的茶盏,抿了口茶水,没有丝毫意思着宫婢给贤妃看座。
而贤妃倒也没为此面露不悦,她微微笑了笑,“敢问姐姐,你宫里的木棉丫头可有承认,是妹妹宫里的白嬷嬷暗中与她联系,将缝制好的巫蛊娃娃交到了她手上?”倘若木棉承认,也就不会受眼下的杖责之苦,贤妃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
说来,对于听竹手里攥着的巫蛊娃娃,是不是白嬷嬷暗中着木棉所为,贤妃此刻心里已有底。
但,木棉不承认,白嬷嬷同样不承认,那皇后就无法拿出证据,治她们死罪。
五年前,她已对不起曦姐姐,五年后,她不能连曦姐姐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也保不住。
贤妃面上一直保持着柔和的笑容,她在等,等皇后如何回她话。
“皇后,你没事吧?”御辇一到延禧宫门口,楚御寒不等李荣扶他下来,便起身自行步下御辇,一阵风似的走入内殿,“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贤妃一听到楚御寒的声音,忙神态恭谨,朝其福身见礼,怎料,楚御寒根本就未看她一眼,直接步向主位,着起身向她见礼的穆淑敏坐回椅上,“听到宫人禀报,朕立刻就赶过来了,没事吧?”
穆淑敏柔柔一笑,摇头道:“劳皇上挂心了,臣妾没事。”
“好端端的,怎会中了魔怔?”在宫人搬过来的椅上落座,楚御寒看向穆淑敏,眼神中溢满了关心。
听竹攥着手中的巫蛊娃娃,走到楚御寒面前,跪地回禀道:“禀皇上,全是这腌臜玩意,害得娘娘中了魔怔。”
巫蛊之术,在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中,都是相当忌讳的,楚御寒双目刚一触到听竹手中的巫蛊娃娃,当即脸色一变,道:“可找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用此下作手段谋害皇后?”
听竹道:“回皇上,人是找出来了,可,可……”说到后面,听竹言语间故意生出些许迟疑,以便激起楚御寒的怒火,好将贤妃与白嬷嬷,以及木棉一并被其治罪。
她晓得贤妃在后宫之中,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可怪就怪在贤妃刚才用话呛她的主子。
由此一来,贤妃只好自认倒霉。
“说。”
楚御寒冷瞥听竹一眼,森寒着脸命令道。
“是。”听竹应声,将木棉,以及白嬷嬷与她手中攥着的巫蛊娃娃,三者的关系详细地向楚御寒回禀了遍。
一听白嬷嬷是贤妃身边的宫人,楚御寒的目光倏地移向殿中央站着的那抹素色身影,“贤妃,你可有话与朕说?”冷冷的话语,冰寒的面部表情,与之刚才关心穆淑敏时的言行神态,完全是天壤之别。
贤妃没有为此心伤,她早就知道在眼前不远处帝王的目中,早已没了她的身影,而她也不渴求那薄情的帝王,对她有所记挂。
裣衽一礼,贤妃神色恭谨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中巫蛊之术,臣妾半点消息也不知道,至于臣妾身边的白嬷嬷,她一直在明粹宫伺候臣妾,根本就不可能做下这种糊涂事。”只要她一口咬定白嬷嬷一整天都未出过明粹宫,任凭哪个出言指证,也于事无补。
在楚御寒的声音传入正殿中时,穆淑敏已挥退对木棉行杖责的那两名宫侍退至一旁,此刻,木棉浑身是血趴在长凳上,近乎陷入昏迷中,但她鼓足气力,让自己尚存一丝清明,身子微微一动,整个人“通”一声翻到了地上,忍住周身传来的痛感,木棉抬起头,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朝楚御寒看去,“皇……皇上……,奴……奴婢……什么……什么都没做……”说完这句话,她脑袋猛然垂下,人昏厥了过去。
“哦?”楚御寒挑眉凝视着贤妃,“不是白嬷嬷,皇后为何会差遣侍卫到你明粹宫去提人?而且那腌臜物缝制时所用的锦缎,后宫中,怕没几个人有吧,在这些证据面前,你竟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那不知死活的奴才,一整天都在你身边呆着,你这样做,让朕不得不怀疑今日发生在皇后宫中的巫蛊事件,你也有份参与。”
有关缝制巫蛊娃娃所用的锦缎,穆淑敏在侍卫去明粹宫押白嬷嬷的间隙,就着听竹翻阅了她造的册子,那册子是专为后宫嫔妃的用度所建,里面详细记载着,各宫主子都得了皇上什么赏赐,又从内务府都领了些什么。
楚御寒之所以提出缝制巫蛊娃娃用的锦缎,那是因为这种名贵的锦缎,只有妃位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使用。而妃位上,目前除过贤妃,就是淑妃,还有凌曦这个曦贵妃,淑妃昨晚刚被刺客废了手脚,割了舌头,根本就生不出多余的心思,用腌臜手段暗算皇后。
凌曦呢?
入宫没多久,尚没到内务府领过这种名贵锦缎。
剩下的,唯有贤妃。
这就不得不引起楚御寒的怀疑,进而在贤妃面前,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回皇上,臣妾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而白嬷嬷今个白日,也确确实实在明粹宫服侍臣妾,哪儿都没去过。”贤妃跪地,脸上表情一派淡然,语声轻柔地再次回楚御寒道。
“来人,送贤妃回明粹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明粹宫半步。”楚御寒目光锐利,盯视着贤妃,朝正殿门口命令道:“一个奴才不好好伺候主子娘娘,却生出谋取皇后性命的恶毒心思,给朕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随着他音落,数名御林军侍卫,刷地进到正殿。
朝上座的两位**oss行过礼后,其中两名走至贤妃身旁,道:“贤妃娘娘请。”这是要幽禁她么?呵呵,这些年她过得日子,与冷宫无甚区别,如今竟为了一件尚未调查清楚的事,要幽禁她。
皇上,于主位上坐着的那女人,你情浓意浓,可于曦姐姐,于臣妾呢,你却凉薄到极点。
贤妃慢慢低下头,似是没有听到侍卫与她说得话一般,眸底划过一抹凄凉的笑意,然后叩头道:“皇上,今日发生在皇后娘娘身上的事,臣妾还请您明察,白嬷嬷年岁大了,她经不起杖责啊!”白嬷嬷于木棉一样,被侍卫拉至长凳上趴下,生生忍受着那棍棒击打在身上的彻骨之痛。
“主子,老奴没用啊,没能将穆氏的命拿下,反而害得木棉跟着老奴一起赔上性命,主子,你等着,老奴这就去陪你,老奴这就去陪你……”望着地上被血水浸透衣裙,早已昏迷过去的木棉,白嬷嬷眼角渐渐涌出泪来,穆淑敏此刻是得意的。
谁也别想与她比圣chong,身旁的男人,只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会过问缘由。
巫蛊之术,她相信与贤妃无关,但与那正在受杖刑的白嬷嬷,必然存有极大的关系,以为她不知道么?这老奴五年前可是废后身边的奴才,今个起心思谋算她性命,多半是对她生出了怀疑,想着是她害得自个主子后位被废,进而被赶离皇宫。
报仇么?
是想为废后报仇么?
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诸妃陆陆续续赶到延禧宫殿门口,听到闷闷的杖责声在正殿内回响着,吓得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走近正殿,朝楚御寒、穆淑敏福身见礼,然后关心地问询了皇后的身体状况,便退至一旁,臻首低垂,看着自个的脚尖。
凌曦进到正殿,诸妃抬起头,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她身上,“曦贵妃,你身子不好,怎么也过来了?”楚御寒脸上表情立时变得柔和,问凌曦。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微一欠身,凌曦嘴角含着浅笑,道:“这不是听说皇后娘娘中了魔怔么,臣妾就跟在皇上身后过来瞧瞧,”说着,她目光挪至穆淑敏身上,“可皇后娘娘的精神看着很好啊。”
“贵妃妹妹有心了,本宫命大,这会子确实没什么事。”
穆淑敏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语声柔和与凌曦说道。
熟料,凌曦并未继续与她言语,而是将目光投在了白嬷嬷和木棉两人身上,“这俩奴才犯了何罪,皇上和皇后娘娘要这般责罚她们?”说着,她幽幽叹口气,走至木棉身边蹲下,“还有一口气在,皇上着御医给她看看好么?”清澈无垢的目光,与楚御寒略有些复杂的眼神对视在一起,令楚御寒不由想起了聂后。
像,真像。
记得当初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的目光就是这般的澄澈纯净,五年时间过去了,晃眼间,五年时间匆匆划过,伴心中所想,他挥了挥手,着正在对白嬷嬷行刑的侍卫,退了下去,然后转向候在一旁的御医道:“给那俩奴才去看看。”
穆淑敏在楚御寒的话一出口,脸上神色变得就不怎么好了,前一刻,她还沾沾自喜,在身旁男人面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眨眼功夫,那chong她至深的男人,却为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女人,不给她留丝毫情面,越想越气,穆淑敏不由道:“皇上,你刚才没到臣妾宫里来之前,那老奴竟诬陷臣妾,说……说是臣妾毒害了聂姐姐,还诅咒臣妾,为何不早早地死去……”悲伤的语气,哀戚的神情,穆淑敏演绎得游刃有余。
“聂姐姐没被赶出皇宫前,待臣妾如同亲姐们一般,臣妾怎会对她生那种恶毒的心思,再说,前些时日,后宫诸姐妹都已知道是萧嫔与李贵人算计的聂姐姐,可这奴才竟在今日无端地将臣妾拉出来说事……”穆淑敏睁着眼说瞎话,延禧宫中的奴才,以及贤妃,还有押白嬷嬷过来的侍卫,个个心知都明,但,有谁敢说皇后此刻在欺瞒皇上?
“皇上,白嬷嬷没有说过这些话,她没有,臣妾可以为她作证!”
贤妃跪在地上,朝楚御寒叩头道。
“呵呵!”凌曦在御医为木棉和白嬷嬷诊治身体时,便起身站到了一旁,凭借她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听竹手中攥着的巫蛊娃娃,还有穆淑敏现下说得话,她对今晚发生在延禧宫中的事,已了解了大概。
说过不再与这后宫之人有任何牵扯,也亲口在这老嬷嬷面前,否认自个不是聂后,时过境迁,老人家为何就是放不开,以她薄弱的力量,要和穆氏过不去?凌曦心下泛起一股酸涩:嬷嬷,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个已逝之人,要赔上自个的性命,这样的你,我能见死不救么?
轻笑声自凌曦嘴里发出,令穆淑敏嘴里的话打住,与楚御寒齐不解地向她看了过来,凌曦脸上的笑容,打眼一看,雅致而柔和,可只要稍加留心,不难看出她的笑容中有一丝讥嘲,但楚御寒没看出,他双眼紧盯在凌曦脸上,寻找着他要的那抹熟悉之感。
穆淑敏却不然,她交叠一起的双手紧紧握住,恨不得冲下主位,将凌曦脸上的笑容撕碎。
来自乡野的粗鄙女子,竟讥嘲她,不等她张嘴指责凌曦,凌曦悠悠的声音自唇中溢出,“就凭一个巫蛊娃娃,以及一个多嘴心思不纯的宫婢说的两句话,皇后娘娘就对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小宫婢用杖刑,这让人看起来,不免觉得有些屈打成招之疑,”说着,她走至听竹面前,从其手中拿过巫蛊娃娃,淡淡瞥了一眼,随之扔到地上,“做这种巫蛊娃娃用的锦缎,实属名贵,但以臣妾这些天在宫中长得见识来看,类似此类锦缎,妃位以上的主子,都是有资格用的,皇后娘娘为何单单对贤妃宫里的这位嬷嬷生疑,没有朝其他几个宫里的娘娘身上想,比如说臣妾,还有淑妃,以及被皇上贬入冷宫没多久的宁妃?
言语到这,凌曦又是一声低笑,”臣妾入宫没多长时间,尚未来得及着宫人到内务府领这名贵的锦缎使用,但淑妃和宁妃宫里,这种锦缎怕是不少,如此大的漏洞,臣妾都能想到,想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必是也一早就想到了。“凌曦话说得婉转,她这是给楚御寒一个台阶下,哼,她今个就是要把事实扭曲,把白嬷嬷从这巫蛊事件中择出来,穆氏又能拿她怎样?
楚御寒,你不是很chong我么?
那么,接下来,你会如何做?
“皇后,曦贵妃言之有理,刚才朕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贤妃身体不好,常年不出永和宫,她没理由和皇后过不去,着身边的老嬷嬷暗中与延禧宫的宫人勾*结,谋算皇后性命,而淑妃,她刚经历了祸事,根本无暇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算计皇后,再说,她品行端正,待皇后一直恭敬有加,这么一来,她也不可能是今晚这巫蛊之事的幕后主使者。”
穆淑敏神色恭谨,状似认真地听着楚御寒给她做的分析,实则,她心中早被怒气填满,柔和一笑,穆淑敏道望向冷宫方向,与楚御寒道:“听皇上这么一说,必是宁庶人以为她落得冷宫的下场,与臣妾有关,才会买通宫人,将那写有臣妾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暗中放到了臣妾chuang底,唉,她怎就这么傻呢?她难道就不怕她所行之事败露,连累家人遭殃么?”一个被贬入冷宫的庶人,得有多大的能耐,买通宫人用巫蛊之术暗算她?
再有,她可不记得与宁妃先前存在过什么过节,要其冒着一家人被治罪的危险,对她出手。
事到如今,身旁之人,要其做替罪羊,那么她也只能忍着了,否则,她今日一定要将晨曦宫的拉下马,看对方还敢不敢再讥嘲、轻谩于她。
主人的话,她不能不听,穆淑敏xiong中很是憋闷,可眼下又不能随意发火。
唯有继续忍耐,忍到楚御寒离开延禧宫,再把所有的不适,一股脑爆发出。
曦贵妃,你就高兴,得意吧,总有一天,主人会让你笑不出,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穆淑敏能这般想,完全是她太过了解神秘人的手段。
猎物,在神秘人那晚注意到凌曦的一刹那间,她就已变成其眼里的猎物。
未来,会在凌曦身上发生何事,目前尚未可知。
楚御寒晓得他刚才对穆淑敏的一番说法,有些牵强,但他不想让凌曦失望,这会听到穆淑敏之言,他点了点头,道:“想来是宁庶人通过身边的宫婢,买通延禧宫中的宫人,才整出了今日这巫蛊事件,传朕口谕,罪妇宁氏,心思歹毒,用巫蛊之术谋取皇后性命,本该凌迟处死……”宁氏固然不是个好的,然,今日发生在延禧宫的巫蛊事件牵累到她,让人还是不免生出一抹同情来,说什么皇后无甚大碍,免凌迟,赐三尺白绫,留其一具全尸,就这还不为过,宁妃的父亲被削去官职,一家人与李贵人的家人一样,亦被流放边疆服苦役。
凌曦对于楚御寒下达的这道口谕,心里冷笑连连。
上一世的她,怎就不知坐在高位上的渣男,是如此的昏庸不堪。
忽然,她眸中光芒变得犀利,很快瞥穆淑敏一眼。
老父蒙冤被斩首午门,李贵人一家,萧嫔一家,现在轮到宁妃一家,接连出事,虽说,她也有参与李贵人、萧嫔她们各自的家变,但她隐约间感觉,近日来她出手所行之事,正好随了某个人的意。
短短时日,朝堂上,就接连少了三位大臣,楚渣渣心里就没生出疑惑吗?
神秘人,对,她连日的举动,好似被神秘人无形中牵引着。
他要干什么?且目的又是什么?
凌曦将璟血洗萧嫔满门的账,记在了自己头上,为她,璟才会一*夜血洗了萧府。
迷雾重重,她深感当年聂府满门遭难,与她再次入宫复仇,全被一层迷雾笼遭其中。
唯有拨开这层层迷雾,她才能把当年聂府一门被斩的真相,还有她为何会被神秘人盯上,着李贵人、萧嫔二人给她下密药致死之谜解开。
璟,他是否也被神秘人算计了上?
寻思到这,凌曦心里骤时泛苦,于他们间的往事,璟如今是知道了,可他并未真正忆起,也未真心接纳她这个昔日故人,又如何在以后的日子里,与她一起拨开层层迷雾,找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璟,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想起我们以前的过往?”眉眼微垂,凌曦心下不由道。
巫蛊事件以宁妃背黑锅就这么了了,楚御寒挥退诸妃退离延禧宫,正欲开口与凌曦说话,就见凌曦头抬起,道:“皇上,想来皇后娘娘是不想再用这宫婢了,要不,就让她到臣妾身边服侍吧。”白嬷嬷留在贤妃身边就好,可帮白嬷嬷将巫蛊娃娃放到穆淑敏chuang底下的这名宫婢,是万万不能再留在延禧宫了,否则,等待这宫婢的,怕只有死路一条。
“皇后,你看……”
楚御寒望向穆淑敏,温声道。他不用细想,便知凌曦想的是什么。
她是怕皇后过会会要了这宫婢的性命,说来,打杀一个宫人,在他眼里,完全没得什么,皇后乃六宫之首,要责罚谁,要打杀谁,只要合乎规矩,便无需向他禀报。
唉,曦贵妃的心还是软和了些,以后若是没他从旁护着,恐怕哪日被后宫这些女人算计了去,都不知道。“凌妹妹既喜欢那奴才,就带到晨曦宫吧。”穆淑敏望向楚御寒柔和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半个多时辰前,凤阳宫这边。
心蕊公主得知穆淑敏中了魔怔,在延禧宫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带上玲珑准备过去看笑话,谁知,刚出凤阳宫没多久,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一个个全都瘫倒在了地上,唯留下她孤零零地怔愣在原地,身形动也不能动。
接着,她眼前就出现一容颜被银色面具遮掩,从头到脚,皆隐在黑色斗篷下的高大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挥手间,那些倒在地上的宫人,似落叶一般,全落入了道边的花丛里,“你杀了他们?”
心蕊公主压制住心底的害怕和恐慌,颤声问眼前这抹高大身影。
“公主不必惊慌,在下只是让他们小睡片刻,待在下与公主说完话,就会让她们醒转。”与心蕊公主说话之人,正是凌曦,璟,楚御寒他们知道的神秘人。
借着明亮的月色,心蕊公主发现神秘人眼里泛出幽蓝之光,吓得脱口道:“妖怪……你是妖怪……,本宫不要与你说话……”然,转瞬,她张大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那幽蓝之目,此刻变得如血般赤红,好恐怖,谁来救救她,他不要被妖怪吃掉。
神秘人体内怒火燃烧,可为了他接下来的目的达成,他还是压下了那熊熊燃起中的怒火,上前揽住心蕊公主的腰身,立时飘出很远,“在下不是妖怪,公主不必过于惊慌。”他眼里的赤红已隐没,此刻又被深不见底的幽蓝之色取代。
皇宫后的桃林里,漫天花雨飘落,神秘人放下心蕊公主,并为其解开了身上的穴道。
“你……你不是妖怪,那你……那你究竟……究竟是哪个?又为何……又为何要把我劫持到这里来?”心蕊公主连连后退数步,与神秘人拉开距离,颤声问道。
神秘人眼里涌出一抹笑意,渐渐的,他还笑出了声,他的笑声,与他说话的声音,极惑人心神,但,心蕊公主早已心有所属,并未被神秘人的笑声迷惑住,“你……你笑什么……,本宫问你话,你为何……为何不答?”璟哥哥若是知道她被人劫持,会救她么?
他会么?
心蕊公主好渴望璟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神秘人手中救走。
似是看出她心里想得是什么,神秘人止住笑声,不急不缓道:“你在想璟王,想着他能即刻出现在这里,救你离开,是不是?”
“哼!”心蕊公主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搭理神秘人说得话。
神秘人没有生气,反而接着往下说道:“如果我能帮你达成心愿,你可愿听我下面说得话?”达成心愿?他帮她达成心愿,达成什么心愿啊?心蕊公主转过头,视线与神秘人对上,眼里涌出不解之色,神秘人笑道:“你喜欢璟王,并想着能够嫁给璟王做王妃,这个我没说错吧?”
心蕊公主没有出言否认,神秘人继续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着,他脚下步子朝前跨了步,“璟王当年痴爱你皇兄的废后,并因她性情巨变,近年来,不喜女子靠近,这样的他,无形中很难让你靠近,对不对?”心蕊公主仍旧没有吭声,神秘人又道:“不靠近,你又如何能与他生出感情?所以啊,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顷刻间达成所愿,就不知你愿不愿意做了。”
“你会有什么法子?”眼前这人说得没错,想要璟哥哥主动亲近她,并喜欢上她,从而娶她做王妃,以他目前的情况看,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是的,他现在是不记得皇嫂,但他也不喜欢其他的女子靠近,这几天,被他漠然以对,她心里实在是很难受,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靠近璟哥哥,“你的法子真管用么?能让璟哥哥亲近我,并娶我做他的王妃?”
神秘人目中尽显自信,道:“能说出帮你的话,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蠢女人,陷入情爱中的蠢女人,只要他的目的达成,至于她有无心愿达成,关他何事。
垂下眸,神秘人眼底划过一抹精芒,“璟,你说若是我帮助你忆起往事,可同时又让另一个你,带着无尽的恨消失,你会怎样?还有……,呵呵,我很期待你身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呢?”心蕊公主想到自己的心愿很快就可以达成,禁不住靠近神秘人,此刻,她对神秘人已没了恐惧之感,“说出你的法子,只要本宫能够心愿达成,你想要什么,本宫一定满足你。”
“公主眼下无须对在下许诺,倘若哪日在下需要公主的帮助,会找公主直言的,”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只要公主和璟王生米煮成熟饭,公主的心愿就会达成。”
“生米煮成熟饭?”稍一琢磨这句话,心蕊公主脸上当即如火燎一般滚烫,她眼睑微垂,略显羞涩道:“璟哥哥都不让我靠近,我要如何与他生米煮成熟饭?即便听你的话,我和他那样了,但以他现在的性情,恐怕不会就范。”
神秘人笑道:“只要公主能与璟王生米煮成熟饭,其他的完全不用担心,现在云国与朝国的关系刚刚修好,璟王绝对不会在占了公主的便宜后,不予认账。”
“哦,你说得倒也是。”心蕊公主眨了眨眼,面上羞涩随之褪*去,“那本宫要如何与璟哥哥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你拿好,待遇到合适时机……”掏出一个精致小瓶,神秘人将其塞入心蕊公主手里,并在其耳边小声说了数句,心蕊公主边听边点头,突然,她退后一步,盯视着神秘人,略显戒备道:“你该不会通过我加害璟哥哥吧?”
“在下与璟王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公主若是不想和璟王长相厮守,就将那小瓶还给在下就是。”说着,神秘人伸手欲从心蕊公主手里,取过他刚才给出的小瓶,“哼,你最好别欺骗本宫,否则,本宫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能把你找出来,然后让皇兄好好地惩治于你!”
惩治他?神秘人眼里掠过一抹鄙夷,淡淡道:“公主行事如此谨慎,再说楚帝又chong公主得紧,在下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公主的心爱之人生出加害之心。”
“最好记住你今晚说的话,送本宫回去,本宫还有事要办。”
将手中攥着的小瓶收好,心蕊公主冷声道。
“女孩子脾气大了可不怎么好,璟王以前之所以喜欢你那皇嫂,全是因为对方有个好性情。”神秘人揽住心蕊公主的腰身,双脚轻轻一跺,身形便拔地而起,朝皇宫飘去。
“本宫脾气好不好,无须你多管闲事!”
低声嘟哝一句,心蕊公主抿唇没再说话。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玲珑眼睛一睁开,看到自己在道边的花丛中躺着,忙起身,顾不得整理身上的衣裙,张嘴就唤心蕊公主,随着她声音响起,其他几名宫人亦慢慢睁开眼,对各自现下的境况大感不解。
“本宫在这呢。”心蕊公主站在小道上,望向玲珑道:“刚才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们一个个的都倒在了花丛里,没出什么事吧?”月下,她脸上的表情,甚是自然。
玲珑与其他宫人均摇了摇头,“公主,咱们刚才不会是遇到刺客了吧,要不,好端端地咱们几个怎会躺在花丛里呢?”玲珑弯腰整理好衣裙,眼里带着不解,问心蕊公主。
“哪有什么刺客?”说着,心蕊公主摆了摆手,“别说那个了,走,咱们回凤阳宫,本宫累了。”怕玲珑再多问,心蕊公主话一说完,转身便往寝宫走。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些追上公主。”瞥了眼仍站在原地发愣的那数名宫人,玲珑轻斥一句,就快步追向心蕊公主。
受巫蛊事件的影响,穆淑敏在凌曦与贤妃一干人步出延禧宫后,望向楚御寒的眼中多了丝委屈,“皇上,臣妾刚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听竹见状,领着一干宫人退离到正殿外候着,“不怕,这不是都过去了么。”楚御寒说着,从椅上起身,牵过穆淑敏的手步向内殿。
“皇上今晚还要到贵妃妹妹那安寝么?”行至chuang边,穆淑敏微泛水汽的眸子里,满是不舍,楚御寒紧了紧她的手,双双在chuang边坐下,温声道:“皇后今晚受惊,朕哪儿也不去,就在延禧宫陪皇后。”
“有皇上在身边,臣妾感到心里好安稳。”穆淑敏将头轻搭在楚御寒肩上,语声里有着诉不尽的绵绵情意,听得楚御寒心里一热,目中骤时染满情*欲,沙哑着声道:“不早了,安置吧!”
穆淑敏轻嗯一声,起身帮楚御寒开始宽衣。
“朕自个来。”
“是。”
不多会,chuang上帷幔飘落,欢爱之声在内殿中响起。
出延禧宫,凌曦没有乘坐步辇,而是着宫人把昏迷不醒的木棉安置在步辇上,先一步抬回了晨曦宫,她则与红玉走在贤妃的步辇一侧,朝前走了段不短的路程,而贤妃自是与她一起慢慢地前行着,白嬷嬷身上吃了几下杖刑,虽没像木棉一样昏厥过去,但要自行走回明粹宫,有些难度,因此,贤妃着她坐在了步辇上,像这种有违规矩的事,白嬷嬷自是不愿的,终了却拗不过贤妃的意,只好被冰月扶着上了步辇。
行至分岔路口时,凌曦顿住脚,“本宫有几句话想与你们娘娘说,”语声轻浅,与贤妃身后的宫人说了句,接着,她目光投向白嬷嬷身上,“这位嬷嬷身体不便,就留在这,你们自行退至一旁。”
“是,贵妃娘娘!”
冰月与抬步辇的其他几名宫人应声后,恭谨退到了旁处。
“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便没必要再多想,”注视着白嬷嬷的双目,凌曦言语轻淡道:“做了恶的人,会有人收拾他们,且为时不远,而你,保重自个的身体,安然度过晚年,就是对故人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