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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林梵瞧着王夫人正在贾母这里眉飞色舞地说道：“是呀，家兄今早就命人传来的快信，说是升了九省统制，要奉旨出都查边。我那胞妹，已经带着一家子快到京中了。午间刚巧收到骑快马前来的下人送来的信件，梨香院也打扫了出来，就等着人来了呢。”
坐在罗汉宝座上的贾母倒是大声笑说道：“好、好、好、这是好事儿。”
一进门，林梵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听闻着众丫鬟们喊着“林姑娘来了”这话，贾母这才把视线挪了过来。林梵上前对着长辈们一一请了安，然后才在下手的椅子上入座。这一入座，就立马有两道如刀子般锋利的视线飞了过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琥珀给林梵端来了热茶，贾母就招手让林梵坐到她身边去。
“表兄今日不在呀？读书去了么？”林梵刚才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木有贾宝玉那熊孩子的影子。
“在书房里背书呢，最近可认真攻书了。”一说起这个，贾母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一些。就连王夫人刚才那刀子一般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
说起来，这还真的是个让林梵哭笑不得事情。
打从上次把那所谓的通灵宝玉给弄成了齑粉，又把那来的和尚与道爷都弄晕了之后，贾宝玉这熊孩子不知道是真的转性了还是想通了，竟然真的每日去书房里规规矩矩的读书写字了。林梵身边的云霞打听回来的消息说，自从那玉石碎掉之后，那熊孩子也没有见的疯疯癫癫的，反倒是每日按时作息，呆在书房里哪儿也不去呢。
那玉石的事情，本来就在贾母的压制下不了了之。后来几日里，贾宝玉那熊孩子又老老实实的呆在书房里读起书来，一时间，关于那个通灵宝玉的事情，就成了禁忌。加上当时林梵说的那些话，在加上在这通灵宝玉的怪异之处。如今贾宝玉这不爱读书的熊孩子居然不知怎么的爱读书了，有些神鬼之论，顿时就让很多人心底都忌惮着。这话题，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敢再次提起。
林梵最近也没怎么与这熊孩子见面，还怪想着熊孩子的。
不过，她的心底还是埋着一根刺。就是那和尚与道士，那日的玉石齑粉，被那道士收走了。林梵当时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只顾着给贾宝玉那熊孩子吃长效的神经镇静剂，也怕他出什么事情，结果就把那齑粉给搞丢了。现在那和尚与道士没有出现，但林梵就是觉得有那么些不安，要该预备个对付他们再次出现的方案才是。
“对了，你也好些天没见到他了。昨日的时候，宝玉还在说你呢。”贾母说着，又瞧着三春都在这里，就对林梵说道，“我让人去叫他过来，大家都在这里，都来我这里说话。”言罢，就让身边的玻璃出去传话了。
本来林梵来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这一下，王夫人又接着说道：“老太太，我那妹妹也已经是年过五十之人了，有了春秋。前几日，我就想着，让她住在我们这里好了。我们那东北角上的梨香院，不是空着么？她们来了，也好落脚。”
“说的很是。”贾母听着，又说道，“既然是上了春秋的人，也不大方便挪动，就让她带着哥儿姐儿在这里住着好了。”顿了顿，又问，“你那侄女儿候选的事情，可是准备妥当了？”
王夫人应道：“准备妥当了，十月下旬的初选，如今正是九月下旬，一切都准备妥当。”
“那就好。”贾母点点头。
林梵在一边听着，琢磨着王子腾的事情。今日名单事发，今日王子腾一早就打发人来，升官这事情，还不到三天。呵呵，她怎么就觉得，这里面怪怪的呢。总是感觉这里面似乎有很多没有理清的毛线球，盘绕着太多的事情，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的喜庆啊。还有，她总觉脑子有些画面断断续续的，十来天里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怎么对。今天，看上去不是那么个好日子啊，怎么就这么多事情都发生了在了一起呢？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
林梵开始细细思考，忽地又想到了那日在贾母处与大舅舅一起说西席先生的事情来。
那时贾母很是不高兴，她想要把贾宝玉塞到林梵身边同她一起读书。那可是被林梵当场拒绝的，不过林梵就觉得这里挺奇怪的，主要是大舅贾赦态度。
对，大舅舅贾赦他完全就像是端着茶杯就在一侧看戏。
林梵不由得细细回想当日画面。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林梵大声拒绝了贾母之后，搞得整个堂屋里冷了场。林梵她本人依旧一脸阳光灿烂，仿佛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屁。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的话，这些事情对林梵来讲，的确就是一个屁。放完了，味道不大，撩开门帘子给屋子换换气就是。
“母亲，张老先生也当着儿子的面说了，除了教导外甥女，是不会教导别人的。”眼看着气氛就要僵住的时候，大舅舅贾赦那个时候才不慌不忙地吭声。
贾母听得这话，似乎是找了台阶下，忙说道：“你这个当舅舅的，也不担心一下自己的外甥女外甥们。既然那张老先生都肯与你见面谈话，你怎么就不多为你的外甥说说话呢？到底你还是宝玉他的大舅舅呢！”
林梵听了这话，也不由得为贾赦默默点上几只蜡烛。贾母还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那凤凰蛋啊，可那熊孩子真的不是走仕途的料子，这教育的方向都错了，能成才么？！
“外祖母，这可真的与大舅舅无关。”林梵觉得吧，贾赦是完全属于躺着也中枪的典范，可这事情也是她引发的，到底还是出来收个场，“外祖母，那张老先生可严厉了呢。刚才就在书房里把他的要求一一的说了。还强调说，若是每天迟到就要罚抄书本一百二十遍的，若是没有在规定时间里把书背熟悉的，也是要罚抄的。”
林梵这么一说，贾母的脸色顿时又有了微妙的变化，林梵知道她是心疼贾宝玉那个熊孩子了，便继续说下去，“外祖母，听说这张老先生要求女学生是极为轻松的。若是表兄去了，恐怕比我要求的更为严格呢。大舅舅也是担心这一点啊，表兄不比我们女儿家，我们又不去做官的，自然是可以轻松懒惰一点。若是大舅舅求得了张老先生答应了，那表兄吃得消么？”果然，听着林梵这么说，贾母的神色就完全变成了担忧状了。
“林丫头，那你吃的消么？”
“哎！外祖母，我是女孩子呀！”林梵笑了笑，淡淡道，“我想张老先生应该会酌情放宽松一点的吧。”顿了顿，又道，“外祖母，你瞧，大舅舅还低着头认错呢。”贾母看了还低头站在一边的贾赦，就吩咐一声，让他自己该干嘛的干嘛去。贾赦应了，又同贾母与林梵说了几句话后，就出去了。
那日拒绝的后续是这样的，大舅舅那日的表情，很是奇怪啊。
西席张老先生来了，大舅舅见的面，他们关在书房里详谈过事情，再后来，就是贾母叫她去说话。对了哦，张老先生到底和大舅贾赦说了什么？哎，最近关注的事情太多，都把另外一个重要的主线给忘记了。
张老先生是七皇子送来了，这来意，呵，有看头。
林梵想着想着，就盯着手中的茶杯开始发起呆来，完全没有心思去听王夫人与贾母的对话了。
凤姐儿早就瞧见林梵这发呆的模样了，便笑道：“林妹妹，你盯着手中的茶杯看，它也不能开出一朵花来呀！”
花儿？开出多花儿？是呀，张老先生可不就是养得一手好花好草的么。
水钧辉，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啊！贾府是个开不了花的种子啊，投资贾府，不值！
林梵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凤姐儿一语惊醒神思远游的林梵，忽地，林梵就回神过来，起身道：“外祖母，我今日很累，我先回院子里去了，明早在过来给外祖母请安。”言罢，起身迈开腿就朝着门口出走去了。贾母、邢夫人并凤姐儿等人瞧着林梵那匆匆忙忙离开的样，不知道怎么了，忙要遣人跟去。
林梵身边的郝嬷嬷立刻就来说道：“老太太，太太们，姑奶奶们不用担心，今日姑娘真的是累了。”福了福身子后，郝嬷嬷也赶紧离开，跟着林梵的队伍，一起回遥泉轩去了。
到了遥泉轩，林梵就直奔书房，赶紧提笔写信给老七。
西席先生这个事情，到底是她想的简单了，想的太简单了。原本以为是七皇子想要借着她把她爹给绑上船，没有想到还有贾赦这个老牌世家的袭爵者啊。七皇子这张网，可编的精巧。然而他确不知道，这贾家已经是外表风光，内囊都空虚掉了。出了一个名头，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了。拉扯这样的世家，还不如不要！现在虽然能用上那么一二，但是并非那种真正得力的，且用的上手的啊。
林梵此时此刻，已经是摸清出了七皇子给她找西席先生了深层次用意了。
面对此刻的情况与事态的发展趋势，林梵觉得很是焦心！
果然是印证了那句话，和皇家的人走的近，伤脑经啊！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先告诉七皇子一声，赶紧收起那与贾府合作的心思。嗯，还要想办法让林家的老管家林伯，找个可靠的人，把这事告诉美大叔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