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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燕玄羽又次看向房间内,上官惊鸿正好走出来。
厢房内的君烨熙妖异的红影一闪,人已没了影。
惊鸿目不斜视往庭院大门而去,途中,忍不住瞥了眼祁云先前在窗外站的位置,雪花飘飘,君无踪。
几名男人痴凝望着上官惊鸿越走越远的背影,北棠傲痴喃,“倩影如厮,清逸脱俗,不在乎世俗虚名,世间再无这般的女子。”霸道的目光又转向一旁不敢坑气的玉琉璃,“清楚了么?鸿儿不是不精于弹琴,而是昨夜她根本不屑于跟你比拼,这才是大家闺秀风范。”
玉琉璃唯唯诺诺地称,“是。”
“瞧你这副孬样。”北棠傲有些责怪燕流风,“燕太子,这就是你送给朕的货色。”
燕流风有些不好意思,“是本太子有眼无珠。看在她怎么着也是惊鸿郡主的……皇上应该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包容。”自动省去了‘妹妹’二字。
北棠傲铁青着脸,“若非如此,朕岂能容她。”目光瞧向燕玄羽,“燕三皇子,方才你不是说朕应当体恤美人,朕没那份心。燕三皇子若想要,玉美人就送你了。”
燕玄羽轻摇着折扇,“本皇子一向不收‘破烂’。尤其是太子皇兄丢弃的‘破烂’。还是北齐皇帝嗜好特殊,大肚量收了,燕玄羽甘败下风。”
玉琉璃面色一白,燕流风脸色也不好看,本就有丝阴柔的面孔更显女气。
北棠傲面子挂不住,“朕嗜好再特殊,也比不过燕三皇子你,为了上官惊鸿投湖不说,还在青楼自甩耳光,热脸贴人冷屁股,堂堂西靖国三皇子,还真是‘拿得起,放不下’。”
“本皇子是放不下。若是北齐皇帝这么放得下,又何苦胁恩让上官惊鸿以婚姻相报?”燕玄羽望着上官惊鸿走远的方向,“她那般的女子,能倾尽天下男儿心。本皇子从不否认心系于她。亦不容得人侮辱她分毫。”
北棠傲这回没有接话,这一世的上官惊鸿,着实连他的心都倾倒了,只是男人自当事业为重,儿女私情注定不过是万里山河下的牺牲品。
“朕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几位请便。”北棠傲说罢,大步离去。燕玄羽朝燕流风拱手一揖,“臣弟路途劳顿,先去歇息了。”
“不送。”燕流风唇里挤出两个字。
挥退了所有下人,庭院里只剩燕流风与玉琉璃。
雪下得越来越大,燕流风一脸阴霾地站着,玉琉璃瑟瑟发抖不敢离开,也不敢说话。
“跟我来。”燕流风率先朝自己居住的厢房走,玉琉璃没办法跟在后头。
厢房内,燕流风关上门窗,神色不满,“本太子不是叫你好好侍候北棠傲,凭你的床上功夫,怎么降不住他?”
玉琉璃鼻头发红,“太子,琉璃已经尽力了。”
燕流风一把抓住玉琉璃的头发,将她拖拽悬空,“贱人,你不是上官惊鸿的七妹么?怎么连她一成本事也没学到?”
“痛!”玉琉璃痛得头皮都快被扯离脑袋,“上官惊鸿她就是个狐媚精,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本事那么会迷惑男人。”
“是啊,”燕流风叹息地放开玉琉璃,“连本太子都差点给她迷倒了。”
“太子……”玉琉璃唤得忐忑。
“你放心。本太子是不会忘了月儿的仇。”燕流风思绪飘远,“四年前,本太子被三皇弟燕玄羽设计给父皇下毒,父皇大怒将本太子关入大牢。岂知燕玄羽买通狱卒,想在牢里暗害于我,还好被我的心腹发现,助我逃离西靖国。皇子毒害皇帝,乃丑闻,父皇压下了此事,对外只称本太子失踪了。本太子的心腹传来消息说父皇其实这几年一直在派人找我,父皇也不太相信我会害他。只可惜,西靖国实权已尽数落入燕玄羽手中,我若回国,父皇也保不了我。燕玄羽这个阴险小人表面是来迎我回国,他打的算盘我还不清楚?我若真跟他回去,肯定莫名暴毙在半路。又或者他一找到机会,就会直接在北齐皇宫向我下手。唯今之计,本太子只有借助北棠傲的庇护暂时保命,再借他之势起兵助我攻打回国。相信西靖国还是有不少军队会响应本太子号召,不战而降。”
“最好的办法是杀了燕玄羽。”玉琉璃说道。
“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燕流风冷嗤,“燕玄羽武功高强,身边光是一个护卫灰影就能以一敌百,何况暗中还有不少隐卫相护,只待他有危险便会现身。杀他,谈何容易?要么,你去替本太子杀了燕玄羽?”
“燕三皇子对我并不感兴趣,我恐怕近不了他的身。”
“那就是了,也唯有上官惊鸿能近燕玄羽的身,可谁请得动上官惊鸿杀燕玄羽?”
“祁云。”玉琉璃想了想,“刚才上官惊鸿弹那一曲,傻子都知道是对祁云有意。”
“你以为光你知道?真是说了不如不说。祁云此人表面看起来安适宁静,实则深不可测。请动祁云,比请动上官惊鸿还难。”燕流风神色苦恼,“本太子与北棠傲已达成协议,他出兵助我,我则送他半壁江山,耐何北棠傲借口时机不成熟,拖着不肯出兵。燕玄羽又随时会对我下手,本太子如今真如丧家之犬。”
“太子,琉璃会一直在您身边……”
“真正助本太子于危难的,是月儿。”燕流风脑海中闪过苏盈月温婉的面孔,“约莫四年前,本太子从西靖逃亡到东祁国之时,真是比丧家之犬还可怜,承蒙当时的东祁国丞相苏景山收留。虽然本太子知道苏景山也有心机,是想有朝一日本太子若重新得势,他可以沾我的光。在丞相府一呆,就是三年多,本太子平日在相府中为掩人耳目,只能做下人打扮,即便偶尔偷偷出府,也只能装成叫化子,弄得颓废凌乱不堪,没人认得出,方敢出现在街上。在丞相府的三年多,月儿从未嫌弃过我,时常给我钱银补贴,还说我一定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只是她为了助她爹巩固权势,才会嫁给骧王祁煜。我爱盈月,想她过得好,她嫁给祁煜,天知道我多痛苦!可我没有能力,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月儿嫁给祁煜为妾。”
玉琉璃恍然,“原来太子与前任骧王侍妾苏盈月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你不也是骧王的前任侍妾吗?”燕流风冷哼,“祁煜那个薄情寡义的小人,跟着他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这一切都是上官惊鸿害的。”玉琉璃愤怒,“骧王祁煜原本十分疼爱苏盈月,也愿娶我为侍妾,我们本来都可以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上官惊鸿那个狐媚精出现,祁煜就不会变心。”
“月儿也曾跟我说,上官惊鸿毁了她的幸福,祁煜对她的疼家,自从上官惊鸿出现后,就改变了。祁煜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上官惊鸿而起,一切都是上官惊鸿的错。”燕流风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月儿曾说,她有天若是死了,也是被上官惊鸿害死的!月儿死的得惨好惨!”
燕流风停了停,面孔已经恼恨得扭曲,“那天,我看着月儿被冠上了淫妇之名,被剁去了四肢,坐在木马上游街示众,她的身体被木马上的木具贯穿,被绑着才能固定身躯,赤淋淋的血流了一整条街,无数的愚民向她扔臭鸡蛋、杂碎物……我多么想救她,方不说没能力救,即使救了,她也活不了。我太痛苦,只能猛灌酒,越喝,却越清醒。人海之中,也许是我与月儿心有灵犀,她看到了我,她死前乞求的目光那么绝望,在求我为她报仇。我当时就承诺,一定会杀了上官惊鸿为她报仇雪恨!我看着月儿扯出一抹痛苦的笑,双瞳瞠睁,死不瞑目地断了气。苏丞相也在当日被砍头,都是上官惊鸿所赐!如果没有上官惊鸿,骧王祁煜只会一如既往地疼爱盈月,又岂会容苏府有事。你说,此仇此恨,本太子能忘吗?任她上官惊鸿再美若天仙,本太子也只想将她凌迟处死!”
站在房子背后的上官惊鸿揉了揉脑袋,她凭着特异功能,不但能听清房内的对话,还能看透墙看到房里的一切。这燕流风脑子有毛病,东祁皇帝的圣旨都写得很清楚了,苏盈月不但派人妄图奸sha她,还伙同左相苏景山数次派暗中谋杀她,甚至想买通‘万象’作案。并且苏景山贪赃枉法,为杀她而借下高利巨债。根本不配做丞相,这对父女根本是死有余辜。就算非要怪,也得怪骧王祁煜那个负心汉。怎么到燕流风这儿,都成了她上官惊鸿的错?苏盈月生前脑袋里真是装了浆糊,挑拨燕流风恨她做什么,要挑也是挑拨燕流风恨祁煜。真是,她不惹人,人偏祸她。
“原来太子与上官惊鸿有此不共戴天之仇!一直以来,我只知道太子您恨上官惊鸿,却不知具体原因,原来如此。”玉琉璃恍然,“难怪太子初见琉璃时,说我既然很恨上官惊鸿,就会好好训练你,一起报仇,赐给上官惊鸿最最屈辱,最最残忍的死法。我当然恨,是上官惊鸿毁了我的一切,不然,我贵为骧王妾,一切的屈辱就不会有了,祁煜是因为上官惊鸿才休了我,导致了我悲惨命运的开始。我巴不得上官惊鸿死!”
上官惊鸿听得有些无力,女人,总爱为难女人。又一个脑子里装了浆糊的。祁煜那个贱男渣有什么好?这么多女人喜欢就算了,还无形中连累她招了两脑残的仇家。燕流风这种智商,怎么跟燕玄羽斗啊。难怪堂堂太子会落到如此田地。可笑的燕流风还以为北棠傲真会出兵帮他?假如北棠傲真的出了兵,攻打下西靖国,也不可能让燕流风做皇帝,自己掌权,宰了燕流风才省事,燕流负也不过是颗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棋子,起码能让西靖国内哄,达到分化西靖国的目的。毕竟,北棠傲的野心,足以同魔龙君烨熙所匹敌,都是不满足于本国领土,想霸权天下。
“所以,你就给我侍候好北棠傲,一有机会,就将上官惊鸿杀了。”燕流风阴狠地笑了起来,“上官惊鸿还不知道,你这个七妹与本太子来北齐国,除了投靠北棠傲,还有个目的,是要铲除她!”
上官惊鸿在腹诽:哪会不知道,昨晚宴会上就看出你不正常,才来了解了解。
话锋一转,燕流风盯着玉琉璃,“北棠傲疼上官惊鸿得紧,你不会为了讨北棠傲欢心,把这事告诉北棠傲吧?”
“不会。”玉琉璃说,“昨晚北棠傲留宿甘露殿,我确定他只知道您来此是借他的势,并不知您另一半目的是要杀上官惊鸿。”
“那就好。”燕流风眼里闪过阴鸷,“你说本太子要借北棠傲的势,是不是认为他比本太子强?”
玉琉璃忙摆手,“当然是……您强些。您不过是暂时落魄……”
“你敢说本太子落魄?”燕流风神色突变,从袖中拿出一条长鞭甩了玉琉璃一鞭,“贱人,让你看不起本太子!”
“啊!”玉琉璃被打得皮开肉绽,“我没有……我没有……”
又一鞭打在玉琉璃身上,衣破,血流,鞭痕长,玉琉璃痛得龇牙咧嘴,想闪躲。
数鞭连甩,啪!啪!啪!……
燕流风神情陷入疯狂,“叫你看不起本太子!你个贱人!打死你!”
“太子饶命……妾身真的没有看不起您……您是最强的……”玉琉璃被打得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
燕流风打累了,将鞭子丢在一边,蹲下身,伸手摸她已被鞭子打得遍体鳞伤的身躯,“你放心,本太子怎么舍得打死你呢?本太子现在确实失势,多亏你陪伴。将来若是本太子得势,就封你做皇后。”
“真的?”玉琉璃眼神一亮。
“当然是真的。”
“可琉璃的身体好脏……”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本太子,虽然你被无数男人骑过,终归都是为本太子卖命。[. 本太子不会介意的。”
“太子,您真好……”玉琉璃露出感动的神情。实则心里恨死了这个变态,不顺着他,会被打死。
“方才本太子真是对不起你。”他将她的衣服一层层撕了,露出她受了鞭伤、满身青紫的身体,“啧啧,冬天的衣服太厚,你受的鞭伤不重,不过你这满身淤青,肿胀不堪,都是昨晚给北棠傲玩的吧?”
“嗯……”玉琉璃垂首低泣,“北棠傲不把我当人,一夜的宠幸极其残暴。我今天差一点就下不了床,可是身子实在太疼,才想去太医馆拿点伤药。”
“你个浪货不就喜欢男人这样?”燕流风开始脱衣服,眼神变得狂暴。
玉琉璃不知是太冷,还是太害怕,牙齿不住地打颤,“太子……”
“本太子方才清楚看到了北棠傲对你的厌恶,燕玄羽也言明不要你。祁云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世人传言祁云连男色都不近,唯对上官惊鸿例外。你的身体现在暂时也没什么用处。北棠傲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碰你了。那就给本太子‘玩玩’,免得浪费……”
“是……太子。”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侍候?”
玉琉璃马上爬过来,从他的脚开始,一路往上……
燕流风闭眼享受着,“嗯……你的身体干嘛发抖?”
“是因为冷……”
“本太子会好好温暖你的身子。”
“谢太子……”
“昨晚北棠傲是怎么对你的?”
“他……”
“说。”
“是,他先是在床上……”玉琉璃避重就轻,“他的力道很猛,狠要着琉璃。”
“贱货!”燕流风猛捏了玉琉璃一把,“敢不老实,他没有打你,你身体上这么多青紫哪来的?”
“我……”
“你不是冷么?你有个地方很温暖的,本太子的手冷,借‘地方’暖下手。”燕流风脸色残酷,玉琉璃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面色苍白惧骇,“不……不要……”
“有什么不要的?你不是发过誓,要为本太子而死?”燕流风塞了团布进玉琉璃嘴里,一手往玉琉璃下身……
“唔!”玉琉璃目光瞠地睁大,血顺着腿流下,染湿了地板。
残暴的亵玩持续了好久好久,撞击的声音响得大,燕流风阴柔的嗓音粗嘎地吼,“本太子厉害,还是北棠傲厉害……”没有回答,只有更粗暴……
上官惊鸿隔着墙,站在外头欣赏。
忽然,一道阴冷的风刮到她身边,下一瞬,红影乍现,君烨熙妖异地瞳眸闪过醋意,“别的男人这么好看?”
“我很无聊。有戏看当然要看看。”面色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你这戏看得够久了。”君烨熙似想到什么,“本尊忘了你是九世圣女,九世清白,必是好奇男女之事。本尊不介意好好‘教教’你。”
上官惊鸿转身迈步离去,步履轻盈,似带走了一片云彩。君烨熙跟上,二人走远。
大雪很快覆盖了地上的鞋印,未留下任何痕迹。
二楼厢房,祁云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身影,清越的眸光飘过一缕复杂。聪颖如他,知惊鸿能看穿墙,在二楼不但能避于鸿儿看到,又能凭深厚的内力知晓一楼的动静。
而燕流风与玉琉璃正‘搞’得火热,不知墙外曾有上官惊鸿与君烨熙偷听,更不知二楼还有个祁云。
窗外雪花飘啊飘,房内春宫火啊火。
最过满足的莫过于燕流风,落魄如狗,却还有美人可以‘取暖’、泄愤。
宝华殿院中,上官惊鸿停步,冷眼瞥着君烨熙,“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鸿儿,你倒是不怕朕。”君烨熙若僵尸般白的脸上布着阴霾,“你逃婚那笔帐,朕还没跟你算。”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嫁给你,婚礼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上官惊鸿嗤道,“你骗我说灭情水之毒能解,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
“是能解。”君烨熙盯着她的眼神多了抹渴望,“只要你跟本尊圆房就能解毒。再简单不过。”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你救了本尊,本尊答应过不伤害你。可本尊一生都不会放弃你。也绝不许别的男人碰你。”君烨熙突然笑了,“瞧本尊说什么,本尊根本不必担心此点。你毒未解,与别的男人圆房,只会枉送性命。你不是自寻死路的人。”
上官惊鸿脸色转寒,“你前段时间说的话对。我想要解药,确实是为了能解毒后与祁云在一起,否则根本不会救你。”
“你真是伤本尊的心。还能不能伤更重点?”
“我命由我,不由天!并不是说你想得到我,逼迫我,我就会逆来顺受,任你摆布。”上官惊鸿面色平静,“我可以肯定地说,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不过,假如哪天我死了,尸体你可以抢一抢。”
“小鸿儿,你这是在激怒本尊。”君烨熙浑身阴寒之气加重,比冰天雪地的寒意更冻人心骨。
“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为了活命,我曾忍辱负重,被你所欺压,又被你欺骗救了你。算你君烨熙狠,有本事害本郡主栽了跟头。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到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绝决的话满是冷凝认真。
君烨熙没有温度的心仿若被钝器击伤般地痛,“小鸿儿,你就那么讨厌本尊?”
“只会逼我,伤害我的男人,难道还想我喜欢你?”
“本尊都是被你逼的。是你不愿接受,是你一再伤本尊的心,本尊才伤害了你。现在,本尊知道那样的伤害,伤你太重,本尊同样心痛。不再伤你,也不想免强你,只要你心甘情愿跟随本尊。”君烨熙妖冶绝俊的面庞布满了痛楚,“你知道听到你的琴声与歌声,本尊多痛苦吗?明明好听赛天籁,本尊的心却在滴血,因为那是你对祁云诉的衷肠。以本尊杀人不眨眼,心高气傲,若非心中太过在意你,爱你至深,不能没有你,本尊又岂会容你活命?”
“你的情、你的爱太过霸道。”上官惊鸿绝美的面庞波澜不兴,“知道两块坚硬的石头撞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吗?玉石俱梵。”
“不。”君烨熙摇首,“在血族,你于拜堂前逃婚,本尊颜面扫地,都没有怪罪于你。现下,本尊也未再打算伤害你。本尊是天、是魔,永远不可能服软,但却可以疼爱于你。你傲得带刺,即使被扎得伤痕累累,本尊也甘之如饴。一男一女,岂会玉石俱梵?只会异性相吸,紧密而不分。”
红色的身影颀长,红发在雪中飞扬,白得不正常俊颜有一种绝世之美,红衣飞飘,雪中的君烨熙,就像地狱里的曼陀罗花,妖冶而诡异,诡异得让人想深深探究。
不可否认,他的绝世风华,让人难以抗拒。
上官惊鸿定定地望着他,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除了灭情水之毒发作,强制她的心为了他而跳动,她不禁在想,若是不曾为祁云而真的动了情,也许,她会爱上君烨熙。只可惜,她本薄情,感情本就不多,一颗心,容不下两个男人。
“小鸿儿,”君烨熙捉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于自己胸前,“感受到了么?本尊的心在狂跳,冰冷的躯体,一颗冰凉的心几乎跳出身体。为了你而跳动。这颗心告诉本尊,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血族圣殿里销魂殿中所住的二百余名女子,本尊已全数遣散。本尊欲火强盛,曾经一夜可‘阅’十名女子,自从见到你那天开始,本尊再没碰过别的女人,忍得很辛苦。”
一抹羞红拂过上官惊鸿雪白的面颊,使她的脸蛋看起来白里透着红粉,“我没叫你禁欲,这种事,不必告诉我。”
“小鸿儿,本尊一直都渴望着你。”君烨熙想拥她入怀,却被她推开,“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让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你魔龙圣尊大驾光临。”
“本尊不受威胁。”
“你隐身于人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你在宫里。北棠傲差点杀了你,以你的个性,必定会让他死得很惨,现在却迟迟不动手,必定是在等待时机,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阴谋。”
君烨熙未反驳,“江山之争,男人间的事,小鸿儿你不宜插手。”
“我才不管。”上官惊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跟北棠傲不管谁死了,我都无关痛痒。”
“本尊是永远的强者。”君烨熙神色满是霸气,妖冶的面孔蓄满了邪气,“在这个世间,没有人是本尊的对手。本尊不会死。但,本尊一定要得到你的爱。”
“强者……江山。你说你心里有我,你的江山同我,哪个重要?”
君烨熙一愣,“未料到你有此一问。”
“像你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注定为了天下,为了权势争霸一生,不会为女人所负累。”上官惊鸿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不是……”君烨熙还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她并未走远,只是进了屋。
他站在庭院中,一袭红影妖异绝然,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掩饰不住的王者强权,非池中物。
隔壁轩至殿三楼的一间厢房里,燕玄羽从敞开的窗户望着宝华殿庭园,直到上官惊鸿进了屋,才关了窗。
“少主,方才惊鸿郡主似乎在跟人对话。”护卫灰影漠然地开口。
燕玄羽颔首,“是魔龙君烨熙。”
“难怪属下看不到他。”
“相信这世间,除了上官惊鸿,没人能窥穿君烨熙的隐身术。就连本皇子,也是从形势才能猜测君烨熙也在此。”
“惊鸿郡主为何有此能力?”
“因为她是九世圣女,因为她有特异功能。”
“少主如何得知的?”
“本皇子曾站在墙后偷听她与昭阳公主对话,上官惊鸿能透视墙壁看到我。能透墙而视,必是有特殊能力,听闻君烨熙也有此能。”燕玄羽若有所思,“北棠傲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九世圣女,为的是掌控天下,他不会娶别人,只会娶九世圣女为皇后。追鹤道长看过上官惊鸿,北棠傲仍然不改决定,说明,上官惊鸿便是北棠傲。”
“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之前北棠傲在东祁国便已表示出对惊鸿郡主的好感?莫非他能未卜先知?”
“九世圣女向来隐于世间,无从寻获。本皇子早就得到消息,北棠傲自幼便能记起前两世之事,一直暗中寻找九世圣女,听闻他前两世已找到,只是未得圣女,失败告终。他今生自是了解九世圣女特点。加之追鹤道长这位世外高人窥破天机,指点方向,北棠傲才能于茫茫人海中寻出九世圣女。本皇子断定之前北棠傲怀疑上官惊鸿是九世圣女,也不过是推断,直到追鹤道长确认,才算坐实。”
“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灰影建意,“少主,您……”
“放心。”燕玄羽唇角浮出一抹自在必得的笑,“且不说本皇子本来就心系于上官惊鸿,单凭她是九世圣女,也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这么多人争夺九世圣女,少主是否得先下手为强?”
“东祁国安王,南遥国皇帝君烨熙也在此。君烨熙方才在庭院中与上官惊鸿交谈,他不可能不知道本皇子在光明正大地看。他不掩饰,是故意让本皇子发现,警告本皇子别轻举妄动。何况,鸿儿非等闲之辈,若非她自愿,谁能免强她?想到她,本皇子真是又爱又恨。”燕玄羽脸上露出一抹疲惫,“曾经,本皇子能孜孜不倦地围绕在她身边,只要能看到她,便觉得在残酷的皇室斗争中,能寻获一份幸福。自从本皇子想强要她的身子,犯了错。那次之后,她便不再给本皇子机会。而本皇子也再难回到曾经与她相处的时光。即便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她无数次的驱赶,曾经的错,只会让本皇子心中自觉恬不知耻,却还要强颜欢笑。”
“少主……”
“不必安慰我。”燕玄羽看似温和的瞳仁里闪着精光,“轩至殿地理位置极佳,于宝华殿隔壁,建章宫附近。既能观测宝华殿内上官惊鸿的动向,又能留意到居于建章宫的北棠傲。”
“那太子……”
“燕流风不过是个废物。以前遍寻不着他是一回事,现在他现身了,就逃不掉。铲除他易如反掌,不急于一时。本皇子对付他,要的是西靖国的江山。”燕玄羽眼中飘过贪婪,“现在整个天下摆在面前,西靖国与整个天下,孰轻孰重?”
“少主英明,灰影誓死相随。”灰影是绝对的臣服。
“去盯着祁云。别的男人免强不了上官惊鸿。唯有祁云能让她自愿。九世圣女只能属于本皇子!”
“是,少主。”
……
东祁国
骧王府书房内,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绣纹锦袍,在窗前负手而立。护卫星魂恭敬地禀报,“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起兵。”
“一起兵,可就没有回头路了。”祁煜微眯起冷峻的瞳眸,“父皇那个老不死的尚在。本王起兵夺取江山,就是大逆不道,篡位。”
“王爷何不趁此机会杀了皇上?”星魂进言,又觉不妥,“属下似乎说错话了。”
“无妨。自古江山埋白骨。本王得到消息,父皇已暗中藏了遗诏,立祁云为新任储君。若是他有不测,遗诏就会公布天下。父皇无情,宁愿将皇位传给祁云那个将死之人,也不传位给本王这个为他鞠躬尽瘁多年的儿子。他不仁在先,就是本王杀了他也是被逼无奈。只是,现下杀了他,就怕遗诏是在祁云手中,会给祁云一个铲除本王的借口。”
“王爷打算怎么办?您手中原本有七成兵权,现被皇上削弱,仅余四成,长此下去,恐怕四成都保不住。”
“安王祁云现在远在北齐国,父皇手中不过二成兵力,祁云虽为天下最富,兵权也权为一成,另二成是中立状态。本王相信只要夺得先机占领了皇宫,中立的人都会倒向本王这一边。介时,本王再控制父皇,自立为帝。东祁国江山,自然是本王的。”
“王爷三思。”
“本王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趁祁云不在,起兵是最好的时机。派去暗杀安王祁云的杀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全都杳无音讯。”
“看来都回不来了。本王不能再等了。先夺了江山,再阻止祁云回朝。”
“属下誓死效忠王爷。”
“好。召集军队,今晚二更,按本王事先所布署的,先占领皇宫……”
“是……”
北齐国永福宫,祁云站在庭院中仰首望月。
夜色深沉,皓月当空,分外皎洁。漆黑的夜空中闪耀着一颗颗耀眼的星星,星光闪闪,美丽璀璨。
“公子,您又在想惊鸿郡主了吗?”夏至站在祁云侧后方,叹息着开口。
“不是。”祁云摇首。
“小的还以为您每次望着月亮,都是在想郡主。”
“这次我看的是星星。”
夏至挠挠脑袋,“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说起来,星星亮晶晶的,是顶美。”
“星座移动的方向是有规律可循,这几日夜观天象,见东祁方向,帝王星晦暗不明,天狼星光芒闪耀。帝王星代表父皇,旁边的则代表其余附属势力。”
“您说过骧王祁煜会趁您不在东祁国叛变夺位。”夏至大骇,“该不会皇上即将逝世,那颗亮起来的天狼星代表骧王即将登大位?”
“天狼星虽然闪耀,却光芒太盛,不过是盛极一时,成不了气候。注意到天狼星边上那颗星星了么?”
“好像不太亮了。”
“东祁国皇室子弟,必有一人如星斗般殒灭。”
“公子……”夏至眉宇间满是忧愁。
“担心是我?”
“公子能看出是谁会死么?”
祁云淡然一笑,“今晨我替自己算了一卦。”
“如何?”夏至问得急切。
“大凶。”
“这可怎么办?该怎么破解?”
“若遇贵人,则可得解。否则,也只能听天由命。”
“公子……”
祁云不再说话,执起悬挂于腰侧的笛子,孤寂地吹着笛曲。若天籁般的笛声响起,低落的心绪似是附在笛声中,飘得老远老远。
“公子您一向无所不能,若是这次连您都没办法,那不如去见见惊鸿郡主吧。您的笛声听得小的心酸。”夏至红了眼眶,“小的知道您想郡主,舍不得郡主。”
笛音渐停,祁云望着宝华殿的方向,目光清澈,溢满思念。
夏至还想说什么,见一袭青影已然走远,忙问,“您去哪?”
“别跟来。”宁静的嗓音回荡在风里。
夏至傻呵呵地笑了,他知道公子一定是去找惊鸿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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