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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两人换好了衣服进了游泳池, 在最靠边的泳道下了水, 苏宇稍微准备了一下, 就慢慢地滑了出去。
伍弋就泡在水里发呆。
训练用的游泳池是比较深的, 浅水区一米三,深水区两米, 以伍弋的身高走出去几步就会没顶, 所以并不敢离开岸边太远。而且因为从小训练花滑的原因, 伍弋的课余兴趣几乎无限等于无, 训练的时候还要兼顾学习, 就连去水上乐园玩水的次数都很有限, 更不要说学习什么游泳了。
隔壁的国家队游泳队员来来回回游了两圈,抬头看伍弋站在边上,等游回来看伍弋又站在边上, 便在起水出发前拿了块浮板丢到了伍弋的面前。
橙色的子弹型浮板贴着伍弋的耳朵砸在水面上,吓得伍弋一个激灵,转头看去,然后就看见低头对自己笑着的晨哥。
张悦晨说:“抱着折腾吧,累了可以趴在水线上,玩一会儿就起来, 你明天不是有比赛吗?在水里泡着比你想象的累。”
伍弋点头道了谢,不得其法地抱住了浮板, 对着张悦晨笑了一下。
伍弋在国家队的人面儿还算比较广, 他不宅不内向, 开朗活泼而且充满了好奇心, 所以在国家队里认识了很多的人,有些人就算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他也能记住对方的名字。有时候如果两人迎面走过,伍弋记住对方名字的情况下,都会主动热情地打招呼。所以就算年纪差距大,也不在一个项目上,在天坛公寓这片区域里,认识伍弋的人也不少了。
张悦晨就属于和伍弋没说过话,但是却会被对方打招呼,然后就把对方的名字记住的类型。今天看见人过来,举手之劳还是会提醒一下。
等着张悦晨从跳台跳进水里后,伍弋就开始摆弄他面前的浮板。
他知道正确的方法应该是用双手抓着浮板的边缘,双臂并排在浮板上面,电视上都演过。但是他试了一下,水就快淹没他肩膀的时候,就吓得他胡乱地挣扎,最后还呛了一口水才勉强站稳。后来他又异想天开的把浮板放在肚子下面,看似浮力很强的浮板也托不起小一百斤的人,不出所料的伍弋又沉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宇从泳池那边游了回来。
他游泳的速度不快,但是动作还算是标准,将近四个月的训练,已经让他脱离了初学者小白的身份,再加上运动员本身的身体素质,在水里也游得有模有样。
游泳现在对于苏宇而言是一种锻炼,有利于条形肌的生长,同时在水里静静游动的时候,也可以让他更清楚地感受自己的身体。花滑的技术动作都太快了,就像是闪电一样转瞬即逝,需要的是平时的训练积累,也需要那一刻的比赛状态。但是说到底,就是对自身的控制还有所不足。为什么世界超一线的选手,果皇、“四大天王”,他们做某些四周转的时候就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呢?总不能说他们每次比赛的状态都很好吧?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吃透了那个动作,身体对那个动作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就像华国人用筷子吃饭一样,老外总是很难学会的动作,在华国人眼里就是一个本能。
苏宇是一个很喜欢追求细节,并且打造巅峰的人。
他乐于去寻找花滑的极限,如果某个训练方式对他有所提升,他并不会因为旁人的目光来改变自己。哪怕他是一名花滑运动员,却跑过来游泳,让人不可思议背后议论,他依然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水的浮力能够让他体会到与在陆地上完全不同的体验,同时水还有阻力,可以帮助他感受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寸,实实在在地告诉他,那片肌肤,那块肌肉是确实存在的。
这样,等到了陆地训练后,他就更容易找到发力的肌肉,也更能够适当地分配力量。
苏宇每次下水,都会埋头先游三圈。
他游得慢,重在体会,所以不慌不忙,却专心致志的。
所以很快就忘记了和他一起下水的伍弋。
等他再看见伍弋的时候,那孩子就在水里挣扎,黑色的头发在水中像是水藻一样张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从鼻子和嘴巴里冒出的银色泡沫咕噜噜的往水面滚去,还有睫毛上的小气泡也唰唰的脱离了睫羽往水面漂浮。于是过于精致的眉眼,在水里有种异样的昳丽感,就像是某种艺术大片的感觉,尤其当橘色的浮板从下方升起,遮住他半张脸后,焦距就像是在那一刻按下,明与暗,单调与艳丽,是一种凌乱却旖旎的美感。
苏宇游过去,一把抓住了伍弋的肩膀,想要把他提起来,没能成功。于是手掌贴着伍弋的肩膀一路往下滑,最后抓在了手臂上一用力。
“呼啦——”
破水而出。
外界的声音一瞬间涌入了耳朵里,甚至连气流都在发出“呼呼”的猎猎声响,“哈!哈哈!”伍弋喘息着,灼热的呼吸夹杂着浓浓的水沫喷洒在了苏宇的脸上。
伍弋摇摇晃晃的,苏宇不得不加大手上的力气,拉扯间,两人的距离非常地近,那种皮肉相贴的感觉与双人滑完全的不同,苏宇无法忽视这种感觉。
作为双人滑的“King”,苏宇可以面不改色的在自己的搭档身上摸个遍,无论男女,和情.色毫无关系,一个动作想要练好需要千百遍,偶尔的失误,足以让他的手掌和身体接触到一些隐私的部位,他早就习惯了内心也没有任何的触动。但是作为gay而言,离开了双人滑的场合外,他的性意识会自然地觉醒,更何况两人在水里这样没穿上衣,晃来晃去的,偶尔还会有肢体上接触,就算没到有感觉的程度,也足以让他意识到不妥。
苏宇松开了手。
伍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去抓苏宇,人没抓到,却看见了苏宇冷冷黑黑透出冷光的眸子,伍弋心里一惊,电光火石间,竟成功抱住了身旁的水线,稳住了自己发软的手脚。
“谢,谢谢……”伍弋讷讷地说着,狼狈极了。
伍弋这半年的头发留的比较长,训练的时候甚至还会在头上扎个朝天的小辫子,如今那些发丝全部被水沾湿贴在他的脸上,再用手胡乱地抹开,露出了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微微颤抖的嘴唇倒是血色十足的,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艳丽感,应该是刚刚真的吓坏了,所以表情都是一副灵魂出窍的可怜模样。
苏宇摇头:“要不你先回去吧。”
伍弋没说话,有点犹豫,刚刚连呛了几口水,他对游泳已经有了恐惧感。
“去吧,明天还有比赛呢,你在水里太紧张,小心明天肌肉酸疼。”
伍弋最后点了下头,他知道自己再在水里泡着只会影响比赛,现在比赛最重要。
苏宇将伍弋推上了岸。这孩子呛水呛得手脚无力,上岸都上不去,苏宇便推着他的腿,游泳队的教练也过来搭了一把手,才把人送上了岸。
伍弋摇摇晃晃地进了更衣室,好半天没出来。
苏宇没再游泳了。
他不是来学游泳的,适当的训练就好。
他在水里做着一些花滑动作,偶尔能够看见他抱着自己的一条腿直直地站在水里做着“一字马”,每当这个时候,训练中场休息的游泳队运动员都会好奇的看过来。
水里水波动荡。
苏宇就抓住自己的左腿足尖稳稳地站在齐胸的水中,开始他还扶着墙,后来就缓缓松开了手侧面打开。一波水浪涌来,苏宇的身体像是钉进了泳池的地板不摇不晃。若水浪实在是大了,苏宇的动作也会散开,沉入水中。
但是当他再次站起来,又会重复训练。
控制力。
感知度。
还有条形肌的肌肉训练。
苏宇在水中追逐着自己需要的效果。当换完衣服伍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便定定地站住了,忘记身在何处,眼里有那个人,那个身影。
很难说是自己对苏宇的妄想,让自己不断追逐着苏宇的脚步。还是说是苏宇的努力感染了自己,进而让自己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但是每当他想要松懈的时候,看见在坚持努力的苏宇时,他就找不到松懈的理由。
伍弋,你看看苏宇,他比你强,他比你还要天才,可是他却比你还要努力。
你有什么资格休息?
看着在水里坚持做着稳定性和平衡性训练的苏宇,伍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他下了水,只想着该怎么玩水,明明苏宇早就说过自己是来游泳池训练的,却从来没想过该怎么利用水来训练,提高自己的花滑能力。
这就是他和苏宇的最大差别。
苏宇并没有在水里呆很久,他也担心肌肉酸疼会影响明天的比赛,所以大概一半小时后就起了水。
从水里离开,到水面上的那一瞬间,身体是非常轻盈的,但是也有种重力失控的头重脚轻的感觉。苏宇不愿意错过任何的变化,所以寻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又做了几个花滑动作。不能做跳跃,这种状态下可能会受伤,但是可以做平衡训练,比如燕式动作、一字马、侧燕提刀等等,以及贝尔曼。
于是,训练中途起水准备从跳台出发的游泳运动员,纷纷站定了脚,侧目苏宇。
虽然不是一次看见了,但是这种与游泳池全然不同的画风,实在很难忽略啊!
而且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个子还挺高,说抬腿就抬腿,说一字马就一字马,而且还是穿着泳裤的一字马……真的很难形容,到底是性感还是辣眼睛多一点。
苏宇这边不是感觉不到其他人的目光,只是这个重力变化的初期很关键,能够让他更容易地体会身体各方面的细节,所以他不得不去做。
比起被别人多看几眼,对花滑有用的训练才是优先。
等他的身体重新适应了地面的重力后,他对身体的控制力确实是有一丝丝地进展,那是一种细致入微,甚至深入到每一丝肌肉的控制力。
只要这样持续不断地锻炼下去,他必然可以在冰上轻而易举地做出更多的难度动作,也会完成的更加标准,拿下更多的分数。
动作标准分。
永远是一个大分。
苏宇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但是也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他还要更好,好到完美,好到无瑕!
苏宇换衣服的时候,伍弋就不远不近地站着,神情间竟然蔫蔫的有些没精神。
他看向苏宇,然后说:“宇宇哥,你一定会成为世界冠军的。”
这样的专注,这样的刻苦,这样的专心致志,伍弋已经找不到苏宇可能失败的理由了。
苏宇转头看他,没有客气地“嗯”了一声。
世界冠军,也是他的目标。
伍弋咳嗽了一声,然后笑开了眉眼,“你还真不客气。”
苏宇告诉他:“得有目标,才能努力。”
伍弋说:“世界冠军的目标,我估计全世界的运动员都是这么想得,但是这能努力的就不好说了。”
苏宇说:“你也要加油。”
伍弋点头:“必须,我会更努力的。”
回去的路上,伍弋又咳嗽了几声,苏宇想起伍弋呛的几口水便留了心,但是之后又没听见伍弋咳嗽。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就分开了,伍弋难得的没有去苏宇屋里,只说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会,比想象的累,想要回去睡一会。
第二天一早,苏宇就听见文雯温说,伍弋昨晚上发烧了。
今天下午就是青年组的自由滑比赛。
比赛当天生病,这不是闹吗?
文雯温说:“孙教练气坏了,大半夜的找了队医过来给伍弋看病,又把伍弋骂了一顿,你可别让孙教练看见,他气急了说不定能把你也骂了。”
苏宇可管不了这些,匆匆吃过早饭,就和文雯温一起回了宿舍。
伍弋这应该是窒息引起的缺氧,进而导致的肺部感染,晚上咳得厉害,吃了队医开的药,打了消炎针之后,清晨才彻底睡踏实。
苏宇他们进屋的时候,伍弋还在睡。身子整个陷入厚厚软软的大被里,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即便在睡梦中,眼珠子也在不断地颤动,似被噩梦困扰。
文雯温走过去,抬手在伍弋的眼皮上轻轻压了压,手再离开的时候,伍弋的睡容安详了不少。
文雯温转过身来,低声说:“我妈小时候就这样照顾我,挺有效的。”
苏宇点头,视线从伍弋的脸上移开,又落在了这间宿舍里。
苏宇没有串门的习惯,基本都是伍弋到他屋里玩,来伍弋的宿舍还是第一次,最多在门口路过而已。进来站着,便发现这屋里少年感的气息很浓,东西摆的不乱,但也和整齐无关,床脚堆积着很多东西,有行李、盆和桶,最多的还是鞋,运动鞋、滑冰鞋、拖鞋,在地上摆了好几排。横贯了整个房间的铁丝在头顶上交叉出一个“X”形状,上面挂着一些随手搭上的衣服,还有好几条颜色的内裤在摇摆。
文雯温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最后站在苏宇的面前想要说话,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那个,上午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伍弋吗?不用很久,晚点队医就会过来,他们会照顾伍弋,大概就需要你帮忙一个来小时。我下午有比赛,上午还有些训练,那个,嗯……”
“去吧,没事。”苏宇点头。男单的比赛在晚上黄金时间,还有电视台转播,就算上午都留在这里也无妨。
文雯温倒是个心细能照顾人的,临走前又嘱咐了一些话,还有些不放心。
走出门又说了一句:“教练让他多补充水分,随时可能会醒,如果醒了就问他喝水和粥……最好是喝粥,会有点力气。”
在他心里,苏宇属于职业能力满分,生活技能零分的类型,至少从没有看见过苏宇怎么经营自己的生活,包括经营人际关系等等,甚至国家队里的队员从未见过苏宇有什么业余的爱好,不上网不交际,好像除了训练就学习,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想象他会照顾人。
不过好在队医很快就会过来,这期间留个人看着就行。
文雯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苏宇站在原地看了一圈,然后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慢慢地替换着屋里过于憋闷的空气。
然后他将头顶上铁丝挂着的物品收下来,还没干的就挂在角落不妨碍视野的地方,因为也分不清楚这些衣服内裤都是谁的,所以也就都堆在了文雯温的床上。
屋里看着有些糟糕的环境,瞬间变得整齐了不少,然后苏宇又找到伍弋的杯子,往里面倒了些水晾着,等伍弋醒了喝。
最后这才来到了伍弋的床边。
伸手。
贴上额头。
手心下的温度并不算烫,肺部感染可大可小的毛病,炎症控制住,以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很快就可以进行自我调整。现在还会昏睡不醒,大约是昨晚上咳得太厉害导致失眠引起的睡眠不足。
苏宇并不担心,随手掏出手机,在床边拖来一张靠背的凳子坐下。
这期间,放在伍弋枕头边的手机一直嗡嗡地响着,苏宇开始还以为是电话,后来看过之后,才发现是群消息。关了声音,调成了震动,即便这样,嗡嗡地响着也影响睡眠,于是苏宇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放在了文雯温的床上。
手机还在嗡嗡嗡地响,对于习惯了的人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苏宇来说这声音就和噪音没差别,期间眉头皱着,数次看向闪出白色消息框的屏幕。
此刻苏宇的粉丝群里,正在新一轮的例行吹捧苏宇,又有一批新的动图被制造了出来,苏宇在短节目的《热情》提供了足够多的素材,几乎每个动作都被大手编辑了一遍,可以说是被人掰碎了舔。
苏宇要是去看,就能看到伍弋潜进了自己的粉丝群里。
但是苏宇是一个特别尊重个人隐私的人,哪怕随手可看,他也不会去看。但是这嗡嗡声实在有点烦躁,他干脆起身拿起手机塞进了文雯温的枕头下面,世界这才清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躺在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迷蒙地看着床顶挂着的蚊帐一处,愣神好一会,才呻.吟着扭动身体翻了个身,结果就和坐在床边的苏宇视线对上了。
神情骤然空白,然后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睡意在顷刻间被驱逐,就像有星光在眼底汇聚,呈现出一种璀璨的光霞,继而软软绵绵却带着几分惊讶地说着:“宇宇哥?”
“嗯。”苏宇点头,后背离开椅背,身体微微朝前倾斜,低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伍弋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文雯温训练去了,我看一会,饿吗?要吃饭吗?”
伍弋眼睛又是一亮,已经在幻想苏宇给自己喂饭的画面了。
可惜没有。
烧都退了,睡眠也基本足了,而且都十六岁的人了,手脚都能动弹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再让别人喂饭。
伍弋起床梳洗了一下,捧着碗慢慢地喝白粥,视线落在苏宇的脸上,然后窃窃地笑,他以为这顿早餐是苏宇帮他打的。
苏宇就在旁边看着,几乎没有说话,但是放松的姿态和微微歪着的头,都让这一刻的他很温柔。
然后他抬手,又在伍弋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伍弋羹匙里的稀粥“啪嗒”掉回了碗里,他感受着额头上干燥的掌心,看着苏宇难得柔软的神情,心里蓦然悸动的厉害。
脸一下就红了。
“还,还烧吗?”伍弋结结巴巴地问。
苏宇收回手,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没力气。”伍弋垂下的眼眸,牢牢地挡住自己眼底呼之欲出的情感。
“再休息半天,下午就好了。”
“嗯。”
队医来了,又走了。
苏宇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寝室里。
伍弋醒过来后倒是没怎么咳嗽,但是烧没有褪干净,吃了药后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当他看见苏宇从文雯温的枕头下面把手机抽出来递给他的时候,他紧张的心跳一百八,也不确定苏宇是不是知道了。他看看苏宇,又看看群里夸赞苏宇的那些话,突然就觉得自己生病了好幸福,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苏宇呢。
花样小哥:“真的好喜欢苏宇。”
在这个群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显得突兀,却是伍弋第一次对其他人说出自己的感情。
哪怕是遮遮掩掩的,哪怕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依旧有种心情宣泄后的畅快感。
“我也好喜欢苏宇。”
“男神最棒了。”
“小哥哥你是什么样的喜欢啊?知道我们家苏宇很好,可是千万别弯了呀。”
伍弋想说晚了,自己本来就直的不够纯粹,这一次彻底就弯了。
他已经被苏宇深深的吸引了。
抬眸,看向坐在床边的苏宇,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依偎在一座巍峨的大山身边,有种无尽的踏实感,让人浑身放松,便觉得是一种幸福。
文雯温十一点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三人份的午餐。
今天下午青年组的男单有比赛,厨房那边就提前做好了饭菜,早点吃了还有时间午休。
伍弋的胃口还是不太好,但是为了下午的比赛也在努力地吃,然后就躺在床上想说养精蓄锐一下也好,到底因为身体有些虚弱,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文雯温收拾了碗筷,又把堆在自己床上的衣裤叠好分类,然后这才对苏宇郑重地说了谢谢。
苏宇点头,轻声说:“他下午可能会发烧。”
文雯温点头:“我知道的,如果实在起不来,我会劝他别比了。”
苏宇说:“不,他想比,你就送他去赛场,也可以叫我。”
文雯温看他。
苏宇说:“伍弋的新节目很好看,半年了,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文雯温明白了,点了一下头。
下午苏宇不放心,一点半就起床去了伍弋的宿舍里,果然伍弋正在换衣服,准备出发。
看见人,苏宇便又把手心贴上了伍弋的额头。
和他想的一样,午睡后,烧又起来了。
“要比赛?”苏宇微微弯腰,看着他。
伍弋没有犹豫地点头:“嗯。”
“好的,一起吧。”
这次过去赶上了队里的通勤车。
离开了宿舍的伍弋走动了一下后,体温倒是手感可查的降了下来。队医得到消息也跟了过来,青年组的全国第一名,足以得到医务室特派一个医生的待遇,在路上还为伍弋做了一些简单治疗。
等到了赛场,冰场里的冷空气迎面吹来,伍弋的体温倒是降下去了,却冷得打摆子。不得不穿上带过来的厚衣服,就连裤子也套上了棉裤,这才好上一点。
孙贺安看着伍弋这个状态,就蹙着眉脸色很不好,再看一眼苏宇,眼神十足地复杂。
自家队员生病这件,要说怪在苏宇身上,肯定是属于是非不分了。但是伍弋会发烧,又和苏宇有很直接的关系。要不是去游泳,又怎么会肺部感染应该发烧?
好在看见苏宇一改冷漠的脾气,对伍弋多加照顾,孙贺安心里的那些火也就消下去了大半。
这段时间,就看着自家的伍弋去热脸贴苏宇了,苏宇总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大的反应。就他这个看惯了世态的老头子也为自家的孩子委屈。如今苏宇能够主动照顾伍弋,至少也代表伍弋的热情没用错地方,能把那坨大冰块融化了,也是不容易啊。
尹正学倒是没过来,如今他身价水涨船高,冰协也对他有些倚重。而且他又是小教练,比较容易使唤,让他做点什么他都不会拒绝,所以这次的冠军杯,倒是比参赛的队员还要忙。
就是昨晚上尹正学说了一下,他想考裁判证,以后在比赛上当裁判,最好能考个世界级的裁判。这个想法没问题,苏宇表示支持。
青年组的比赛在下午两点准时开始。
伍弋短节目第一名的成绩,将会在最后一组出场,抽了个2号签。等他比赛开始,大约要到一个小时以后了。
伍弋一直很努力地提起精神,也会和旁边的人说笑两句,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体状态不好。冷了一会又开开始热,但是不能脱衣服啦,这不是等着病情加重吗?
李队医建议道:“如果体力允许的话,就起来走走吧,到外面去呆一会,这里面温度太冷了,不利于病情。找个人陪你,别一个人出去。”
伍弋点头视线转过一圈,本能的就看向了苏宇。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得寸进尺,毕竟苏宇晚上还有比赛呢,所以就只能将目光移开,看向了孙贺安。
没等他开口,苏宇就说:“我陪你走走吧。”
伍弋急忙摇头:“不用,你休息吧。”
苏宇说:“我今天没有训练,陪你出去走走就当锻炼了,走吧。”
伍弋认定了这是苏宇的体贴,感动的不得了,也实在不想拒绝,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出了冰场,外面的温度就好了很多。伍弋脱下了身上的厚外套,后背全是汗水。
九月份的A市正在刮秋风,而且风里也夹着丝丝的冷意,苏宇让伍弋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再喝上一点水,伍弋的脸色眼见着好了很多。
两人于是就在冰场的后门,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热身,做着柔韧性的训练。
因为有苏宇陪着,伍弋也没察觉到特别难受的地方,苏宇陪着他一起深蹲,一起拉一字马,还帮他找“珍珠”的平衡,偶尔会低声说上几句话,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是沉默的。伍弋却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他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快死了,估计有苏宇在身边陪着,也能笑起来吧。
伍弋单腿站立着,另外一只腿举起与身体达到90°,弯下的腰与浮腿水平,做出一个燕式平衡的动作。
三秒后。
他身体左侧,双腿的角度不动。
又是三秒后。
浮腿朝上抬起,手抓足尖,完成了一个侧燕提刀。
还是三秒。
浮腿缓缓落下,抓住的双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用腰身和身体弓出一个圆形,这是“甜甜圈”。
这一次,伍弋要坚持最少七秒。
病情让伍弋的大脑有点缺氧,体力也不是很好,浑身发软,在做出“甜甜圈”的时候身体摇晃着,摇摇欲坠。
苏宇上前一步,轻轻地托住了他的腰和腿,晃动的身体马上就稳了。
这个时候,苏宇的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然后对伍弋说:“准备上场了。”
伍弋放下自己的腿,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似努力精神起来的模样,但是眼底却少了几分自信。
苏宇和他一起走向比赛场,在遥遥可以看见赛场的灯光的时候,苏宇说:“只有四分钟而已,你没问题的。”
“嗯。”
“冷静下来,清楚地记住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嗯。”
“然后,努力地跳出去。”
“好。”伍弋重重地点头,为自己加油。
苏宇回到了座位上,伍弋接下来的比赛将由孙教练跟着,还有两个选手上场比赛,伍弋会在赛场边热身备赛。
可以说,伍弋的上场如今也算是万众瞩目了。
来看青年组比赛的观众,不是参赛的团队就是选手的亲友团,还有少量的真正冰迷,对伍弋不会没有了解,他往赛场边上一站,目光自然就会挪过去。
再次出现的伍弋状态好了很多,果然呼吸一些自然空气,晒晒太阳是有好处的,就连额头的温度也下去了很多,除了手脚发软外,外人并感受不出来他是否生病。
伍弋上场前,脱掉了身上的薄外套,是一个人……很狂野的服装,虽然上半身是长袖款的,但是用贴近肌肤颜色的布料做出来了特殊的设计,所以远远地看着,伍弋身上穿着的是一种豹纹款的斜开襟衣服,左边的手臂完全露了出来,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腰身处做了收腰的设计,豹纹在腰上被收束着,勾勒出一个纤细窈窕的腰线,然后再放开,直到可以遮住小半个屁股的长度。豹纹的布料选用的是轻柔的料子,保证伍弋在滑起来的时候,腰线下的布料也能够随着他的舞动飞扬起来。
“伍弋要滑什么?”
“这个衣服很狂野啊。”
“野人?”
“印第安猎人?”
很快,当伍弋上场后,大家就知道他要滑什么了。
《狮子王》!
在短节目里,伍弋滑的是《狮子王》的插曲《今夜爱无限》。
在自由滑里,伍弋则直接滑了主题曲《狮子王》!
这是一种有着强烈非洲特色的音乐,非洲鼓让音乐的节奏非常好听,而且因为如今世界冰协已经允许运动员在选择配乐的时候,可以选择加入人声的音乐,因而这是一首有歌声的音乐。
厚醇粗狂的男声,带着远古般朴素沧桑的音乐在赛场上响起,好似来自于天边,在音乐声的演绎中,恍惚间就似乎看见了非洲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狮子在灌木丛下酣睡,角马低头吃着枯黄的草,长颈鹿在漫步咀嚼着汁水充沛的树叶,有猴子在树枝间的枝丫上跳跃,还有蜜獾低着头在寻找食物。
密集的鼓点从天边而来,所有的动物转头看去,在那遥远地方,正诞生出一个新的王。
百兽似有所感,纷纷低下了它们的头颅,朝着王者的方向俯首。
伍弋从地面上缓缓升起,在乐声中缓缓的滑行。
一开始他的节奏并不算快,他错开了一些鼓点,却并没有给人他跳错了的感觉,经过音乐老师重新编排的歌曲,在节奏感上有些微微的变化,因此以让伍弋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观众们仿佛能够体会到那种镜头从天空掠过,在看尽了每个动物的姿态后,缓缓朝着狮子王所在的地方而推进的镜头。
新的王诞生了,是一只可爱的小狮子。
猴子长老在小狮子的额头画上祝福的颜色,小狮子在万兽朝拜中,睁开了懵懂的眼睛。
就像是王者之气在这一刻涌出一样。
伍弋朝前纵身一跳,跳出了一个阿克赛尔三周半。
在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前,国家队的亲朋好友都为了他捏了一把汗。
发烧上场,还有些咳嗽,很难想象在光滑的冰面上,因为提气做技术动作的时候,突然产生的晕眩或者咳嗽,会影响伍弋到什么程度。
就连苏宇都蹙着眉心,为伍弋担心。
他从未出现过带病上场比赛的情况,在临近比赛那些天,比赛的级别越高他就越是郑重,甚至提前半个月就闭关拒绝和外人接触,就连教练都不会回家,保证运动员的比赛状态。可他知道生病训练是什么感觉,非常的痛苦,手脚无力,任何剧烈的运动都会加剧身体的不适,甚至瘫软在冰面上也有可能。
但是伍弋的第一跳。
阿克赛尔三周半。
完成了!
落地的时候既没有屈膝,也没有扶冰,更没有双足和转身的情况。
非常完美的一个阿克塞尔。
甚至可以作为教科书。
在伍弋落地后,稳稳朝后滑出的时候,现场响起了掌声。
尤其是知道伍弋生病的亲友团们,更是为他喝彩,就连苏宇也重重地拍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