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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王得知苏惜之奉旨前来顺天府大牢之时,皇贵太君也在宫侍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交泰殿,然而当他进了交泰殿看见了悬挂在墙壁上的偌大堪舆图之时,却是愣了愣。
司慕涵随即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父君。”
皇贵太君凝视了她会儿,随后淡淡地道:“本宫听闻陛下遇刺了。”
“父君不必忧心,儿臣并无大碍。”司慕涵缓缓道,“幸好当时父君已然离开了,否则怕是会惊扰到父君。”
皇贵太君的面色却是僵了僵,“方才本宫接到宫侍的回报,说锦儿失踪了。”
司慕涵蹙了蹙眉,眼底也同时闪过了一道失望的神色,她以为他这般冒雪连夜赶来,是因为她被行刺的事情,敛了敛心神,“他不是昏迷着的吗?怎么会失踪?”
“这也是本宫不明白的地方。”皇贵太君见了她这般无动于衷的神色,沉着脸道,“锦儿明明昏迷着,他是不可能就这般失踪了的,便是他醒了过来,也不该这般不见了人影,还有,本宫明明让一名御医在偏殿中当值时刻注意着锦儿的,可是方才听闻,那御医却是被皇贵君给下旨召走了。”
司慕涵沉静的面容中闪过了一丝茫然,却没有说话,什么时候,他关心的对象已然换成了别人?
皇贵太君此时脸上的关心让她想起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待她宛如亲女,可是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他却视她为外人。
皇贵太君言语微怒地道:“皇贵君可是在方才的事情中受了惊吓了?可便是他受了惊吓,也不该将本宫宫中的御医都给叫走的!本宫知晓陛下极为宠爱皇贵君,但是却也不能将他宠得这般的没规矩!”
“皇贵太君可知方才豫君受了惊吓,差点保不坠中的皇嗣。”司慕涵正视着皇贵太君,淡淡地道。
皇贵太君脸色一惊。
“每夜宫中当值的御医都是有限的,若是连夜召集宫外的御医进宫,却也需要一段时间,皇贵君担心豫君腹中的皇嗣,便只好先借用了皇贵太君宫中的御医。”司慕涵还是神色淡淡,但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的刺耳,“虽然他这般做的确如皇贵太君所说的那般不合规矩也冒犯了皇贵太君,但是他毕竟是过于紧张朕的孩子,也是情有可原,至于官锦失踪一事,朕会让人去找,皇贵太君也不必过于的担心,或许他真的是醒了走开了而已,也许如今您回去便可见着他了!”
皇贵太君的脸色一白,居然有这等事情?!为何没有人禀报他?!
“朕知晓皇贵太君担心他的失踪和今晚行刺的事情有关。”司慕涵继续道,声音渐渐地转为了低沉,“朕倒是觉得皇贵太君无需这般的担心,便是宫中真的还有刺客的余党,也绝对不会劫走一个和朕没有任何关系的官锦。”
“你——”皇贵太君嘴唇颤抖地挤出了一个字,随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贵太君来交泰殿的初衷却也真的是关心永熙帝,可是方才在见了那墙上挂着的堪舆图时,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不悦,但是却也没打算再为何这件事而和永熙帝起冲突,仍是担心她遇刺一事,然而当他见了永熙帝对官锦失踪一事表现的这般的淡漠,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便如数涌上了心头,抱怨的话便也不禁脱口而出,只是他却还是没有直面斥责永熙帝,只是迁怒了雪暖汐。
在听见了蒙斯醉受惊差一点保不注子的时候,他的心中却还是紧张不已,可是还未来得及表达出来,便迎来了永熙帝的一番冷嘲般的言语。
皇贵太君盯着永熙帝,衣袖下得手紧握成拳。
司慕涵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夜深了,皇贵太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朕若是找到了官锦,便会立即派人送他回去!”
本来她还想问问皇贵太君关于贵王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已然没有了这个念头。
然而在宫中除了皇贵太君是在先帝还是太女的时候进得府,可能知晓些贵王的消息,其他的良贵太君和明贵太君、祥贵太君都是先帝登基之后方才进宫的,也便是说,他们并没有见过贵王,更不会知晓关于她的事情,便是知晓了也是道听途说。
皇贵太君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那本是溢着怒气的眼眸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随后,便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
虽然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司慕涵缓缓闭上了眼睛,心抑不住生出一丝丝疼痛,寿宴之上,他无端离去,她没有难过相反庆幸他离开了没有受到惊吓,方才宫侍来报,他来了,她以为,在他的心中,还是关心她这个女儿的,可是最后,却只是指责!
因为官锦无端失踪了,所以他方才会来见她这个女儿吗?
他是在责备她连累了官锦?!
她不想这般对待视如亲父的长辈,可是她也是人,便是坐上了皇位她也是个人,也会伤心难过,尤其是面对亲人的无端指责之时!
此时,那奉永熙帝旨意前去寻找苏惜之的宫侍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苏总管出了宫,守门的禁卫军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司慕涵倏然转过了身来,脸色深沉地道:“你说什么?!”
那宫侍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司慕涵眯起了眼睛,眼底浮现了不解和诧异。
苏惜之奉了她的旨意出了宫?
苏惜之自幼在先帝身边伺候,是先帝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是见过贵王,也许也会知道一些外人不知晓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怎么说奉了她的旨意出宫?!
司慕涵蹙起了眉头,脑海中却不知不觉地浮现了寿宴上的情形。
若不是苏惜之及时发现了那四个刺客的意图,此时她或许已经命丧黄泉了,可是……当时连她都没有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为何他会知晓?!
苏惜之是先帝身边的人,见过贵王,也可能了解贵王……她方才派了安王去顺天府确定贵王的身份,而苏惜之却说奉了她的旨意出宫……
司慕涵心中一凛,随即沉声道:“来人,传白薇!”或许是她多疑,可是事情总不会这般的凑巧的!
……
顺天府大牢
安王和谢净芸得知了苏惜之到了的消息之后便出了大牢,往顺天府的大堂而去,只是当她们到了之后却只见苏惜之一人呆在了大堂之内,并没有随行之人。
安王不禁有些吃惊,“苏总管深夜出宫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陛下有旨,命奴侍前来带贵王进宫。”苏惜之垂着头恭敬地道。
安王眼底闪过了一丝狐疑,“苏总管,如今时辰不早了,若非宫中发生了这般多事情,宫门都已经关了,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带人进宫?”
苏惜之抬起头,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慌张之色,“奴侍只是奉旨行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安王打量着眼前之人,虽然觉得苏惜之的到来有些怪异,但却说不上来,而且苏惜之不可能假传旨意的,只是陛下为何这般急着要见贵王?她沉思会儿,便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本殿便亲自领人进宫。”
不管是对苏惜之的忽然出现赶到怪异,还是贵王动机不明,她都不放心贵王就这般进宫见陛下。
苏惜之却否决了安王的提议,“安王殿下,陛下只让奴侍带贵王殿下进宫,外人不的随行。”
安王蹙起了眉,“苏总管……”
“安王殿下,贵王身份特殊,陛下不想过多的人介入这件事,尤其是皇家的人。”苏惜之抬起视线直视安王,眸光有些意味深长。
安王一窒,与他对视着,却没有说话,她听出了苏惜之的言外之意,他的意思是,陛下猜疑皇家中有人和贵王勾结在一起,她垂下了眼帘,肃然道:“既然陛下有旨,臣定当遵旨。”
苏惜之行了行礼,随后便对谢净芸道:“劳烦谢大人带奴侍前去领人。”
谢净芸没有如安王那般多思,苏惜之的身份她很清楚,见他这般客气,便道了一声不敢,随后便亲自领着他往大牢而去。
安王没有动,许是因为方才苏惜之所说的那暗示而黯然伤神。
苏惜之缓步跟着谢净芸前去顺天府的大牢中领人,然而却在踏进大牢前的一刻停下了脚步。
谢净芸随即疑惑问道:“苏总管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苏惜之淡淡地回了一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凝着面容踏进了大牢。
贵王此时站在了牢房之内,双手负背地盯着入口处,便是深陷囹圄却丝毫没有消减了她身上的狂妄贵气,在她看见了苏惜之的身影之时,眼底溢出了无限的柔和之色,目光紧盯着苏惜之的身影,丝毫没有移开半分。
苏惜之却不敢直视牢房中的女子,便是此时他的面容极为的平静,心却如掀起了百丈巨浪一般。
“你来了。”贵王盯着苏惜之,温柔地微笑道。
谢净芸见了这一情形,脸上不禁一阵错愕,苏惜之是先帝的贴身宫侍,贵王认识他,并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为了贵王此时的神情就像是见到了心上人一般,温柔无比?
苏惜之双手紧紧握着,又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头,看向贵王,脸上一片冷漠的肃穆,“奴侍奉陛下旨意,前来带贵王殿下进宫。”
贵王脸上的微笑因为他的话而顿了顿,“你来是因为奉了旨意?”
“是。”苏惜之冰冷的唇溢出了一个字。
贵王的面容渐渐地沉了下来,像是要发怒,然而最后,却还是平静地道:“不管是你是因为什么而来,但是惜之,你还是来了!”
“请贵王殿下随奴侍进宫!”苏惜之声音多了一丝强硬。
贵王闻言,却不禁挑了挑眉,微笑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本殿定然遵旨!”
苏惜之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没想到贵王会这般轻易地答应了她,随后猛然抬起头,却迎上了贵王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心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垂下头,行礼道:“奴侍恭请贵王殿下!”
贵王却哈哈大笑起来。
谢净芸是越开越觉得诡异,只是却也明白,过多的好奇对于她和谢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立即下令让衙役打开牢房的大门,将贵王迎了出来。
苏惜之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
贵王的大笑化为了嘴边的笑纹,缓步跟了上去。
谢净芸在后边跟着,领着衙役护送着。
出了大牢,一行人便直接往顺天府的大门走去,在经过了大堂之时,却见安王走了出来。
贵王看见了她,却似笑非笑地道:“十三侄女怎么这般一脸担心的?该不是担心本殿进宫凶多吉少,还是担心,本殿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对本殿那皇帝侄女下手?”
“侄女不敢。”安王随口应了一声,随后看向苏惜之,“夜深,苏总管一路小心。”
苏惜之垂首道:“安王殿下放心,奴侍有禁卫军护送着,不会有事。”
“如此,本殿便放心了。”安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
苏惜之又道了一声谢,随后便恭请贵王上停在了顺天府大门前的马车。
贵王却只是盯着苏惜之看,一动不动。
苏惜之浑身紧绷着,随后,又想众人行礼之后,便首先上了马车。
贵王又大笑了几声,随后一跃而起,上了马车,却在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伸手将马车内的苏惜之给紧紧地搂入了怀中,二话没说,便吻上了他的一双冷唇。
苏惜之浑身一僵,却没有反抗。
贵王的吻极为的炙热缠绵,然而却始终融化不了苏惜之的心,反而填上了几层冰霜。
马车缓缓驶离了顺天府。
安王直到了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方才和谢净芸告别,返回自己的府邸。
行驶的马车上,贵王终于发觉了怀中人儿的不妥,松开了他的唇,却不肯让他离开她的怀抱,只是低下了视线凝视着他,既无奈又不解,“惜之……”
为什么要这样?
不拒绝她的亲近,却为何始终要这般的冷漠?
方才,她觉得,她便是在这马车上要了他,他都不会反抗,可是,这却让她有种折辱了他的感觉,正如那晚在泰陵中一样!
“惜之,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皇姐在他的心中的位置真的这般的深吗?!
可是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为什么他还是这般的不愿意放下她!
既然真的这般的放不下她,为何还要关心自己?
他说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接她进宫,可是方才她明明看出了他是在说谎!
多年未见,他的小动作还是没有改变,他不适合说谎!
苏惜之垂下了眼眸,却没有说话,像是生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泄露心底的真实情绪,他不能让自己再这般的沉沦也不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贵王始终还是认输了,她松开了他,随后坐在了马车的另一边,开口问道:“我们去哪里?”他应该知道,若是她被带进了皇宫,很可能不能活着出来。
“城外。”苏惜之垂着眼帘,低声道。
贵王嘴边溢出了浓郁的笑意,因为她真的猜对了他的想法,他是真的关心她,虽然此时心中激动不已,虽然此时最想做的便是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不再放开,但是却还是忍住了,她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她忍,“如今这般时辰城门应该关了,我们如何出宫?”
苏惜之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却是宫中特制可以在任何时辰通过门禁出城的令牌。
贵王却没有说话,连嘴边的笑容也消散了。
他连这个令牌都拿了出来,那便是真的关心她,可是,为何却不肯接受她?为何便不肯回到从前?为什么?!
马车渐渐地往南城门而去。
外边,寒风肆虐,大雪纷飞。
……
庄家
庄铭歆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便呆在了书房一遍又一遍地寻思着凤后让人给她传达的那些话,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凤后定有所图,可是凤后图的是什么,她却无法确定。
凤后是想利用豫君和她过去的婚约来打击豫君?
可是若是这般,凤后没有理由让人来提醒她,好让她有机会防范。
然而凤后若不是为了这个,那究竟为了什么?
“少主,主夫和少主夫在正房吵了起来了。”正当庄铭歆心绪紊乱之时,庄家的管家却在门外禀报道。
庄铭歆闻言,脸色一沉,便立即起身往正房而去,她自然知晓,管家口中所说的父亲和她的正夫吵起来,不过是父亲又在寻她正夫的晦气而已,她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父亲定然不会在为难他的,可是不过几日,便又……
庄铭歆从不知道,那一向端庄知礼的父亲居然也会有这般不依不饶的一面。
到了正房,却见庄家正夫跪在了冷冰冰的地上,被庄家主夫给指着头顶怒骂着。
庄铭歆只是听了几句,便知道了缘由,原来庄家主夫得知了庄家正夫在宫宴上出了丑便责怪其无能让女儿丢尽了脸面甚至还让女主得罪了皇贵太君。
庄家正夫没有反抗,心中也自责着自己的行为为妻主带来了耻辱,任由这庄家主夫责骂。
“父亲够了!”庄铭歆踏进了房间,便厉喝一声。
庄家主夫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女儿冲了过来,将跪在地上的庄家正夫给抱了起来,随后往内室走去。
庄家主夫见女儿这般维护自己不待见的人,自然是怒不可以,若非得到了消息赶来的庄家主及时喝止了,此时他怕是要冲进去杀了那个让她女儿这般忤逆他的男子。
“你闹够了没有!立即给我回房!”庄家主厉色喝道。
庄家主夫一愣,自从他失去了大女儿之后,他的妻主从未对他红过脸,可是如今……他胸膛因为愤怒也因为伤心而剧烈起伏着,一甩手便快步走了出去。
庄家主叹了口气,随后走进了内室。
庄铭歆将庄家正夫放在了床榻上,见母亲走进来,便起身道:“母亲。”
“嗯。”庄家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床上坐着的庄家正夫。
庄家正夫却在庄家主视线射过来的那一刻,哆嗦了身子一下。
庄家主又叹息一声,眼前这个男子的确是担不起庄家主夫的位置,可是偏偏无论是庄家还是女儿都没得选择,所幸女儿还能够看得清眼前的形势,若是也如自家正夫那般,那庄家怕是真的要走下坡路了,只是,这般男子生出来的女儿,将来能担得起庄家的重担吗?!
“母亲,宫里面的事情……”庄铭歆看着母亲开口道。
庄家主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信任你处事方式,你那般做定然有你的道理,不必跟我交代,至于你父亲那般,我会跟他说的。”
如今庄家只剩下一个可继承家业的嫡女了,她必须让她有独立处事的能力,也必须让她学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薛家虽然是皇贵太君的母族,但是却也还未到了庄家碰不得的地步!
更何况,如今那薛家的公子被关入了顺天府大牢,那便是连陛下也看不惯薛家的言行,不过,她还是得提醒一番女儿。
“虽然今晚上陛下惩处了薛家的公子,但是那等诚,你也不该让事情闹成这般,薛家可以得罪,但是却不能落了皇贵太君的面子,他终究是陛下的养父!”
庄铭歆凝神道:“女儿明白。”
“你明白便好。”庄家主点头道,随后又看向庄家正夫,尽可能温和地道:“你方才生产没多久,要好好养着身子,在为庄家添些嫡出的孩子。”
庄家正夫自然是诚惶诚恐地应了下来。
庄家主看了他这般反应,心中不免又深深地叹息一声,她这个次女得了这般一个正夫,后半生的日子注定要过的更为辛苦。
随后,她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有些话,他或许该和自家正夫说说了,免得他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她是女子,知晓女子若是家宅不宁,便无法安心在外边处理大事!
庄铭歆见母亲走了之后,便坐了下来安慰庄家正夫,然而不管她如何安慰,却始终无法扫去庄家正夫心中的负罪感,最后她拧着眉头,“若是你真的觉得今晚有错,那便为为妻做一件事弥补这个过错。”
庄家正夫一直低着头的终于抬了起来,却是满目的不安。
“方才我出宫之时凤后担心你的身子派人来给我传了几句话。”庄铭歆缓缓地道,“依着规矩,凤后既然降了恩典,你便要进宫去谢恩。”
庄家正夫听了妻主最后一句话,原本便苍白的脸色便更加的苍白了。
庄铭歆仿若未觉一般,继续道:“进宫之后,你趁机……”她顿了顿,随后缓缓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庄家正夫一边听着,瞳孔一边放开,当庄铭歆将话说完了,他已然是满脸的惊恐。
庄铭歆凝视着他,“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庄家正夫浑身僵硬着,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做这件事,甚至不想进宫,可是想起了之前妻主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可能受到的责罚,还是此时妻主眼中的期待,他最后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庄铭歆却因为他的答复而愣住了,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搂入了怀中。
她是外臣,不可能去面见凤后,便是有机会,以凤后如今的尴尬地位,若是她见了他,必定会引出不少风言风语,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的正夫去!
虽然这般很冒险,但是她已然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必须弄清楚凤后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
安王正君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了正厅内等待着妻主的归来,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下。
然而他几乎等到了半夜也还是不见安王的归来。
心中的担忧和焦虑便更加的浓郁,正当他想让人去打探之时,却听门房禀报,妻主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想,便直接冲向了门口处迎接妻主。
安王方才下了马车,便见安王正君不顾仪态地冒着大雪往自己这边快步走来。
“殿下,你回来了!”安王正君气喘吁吁地道,虽然大厅离门口不远,但是却因为他走的太急和过于的担心,有些缓不过气来。
安王正君蹙起了眉,“这般冷得天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事,殿下回来了便好。”安王正君却没有因为安王责备的语气而难过,反而是松了口气。
安王看着自家正君这般神态,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平静下来,一股暖流缓缓在心中流淌着,她走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你不必这般担心。”
安王正君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微微一愣。
安王伸手为他裹了裹身上的衣裳,随后微笑道:“回房吧。”这一刻,安王明白,不管外边多大的风雨,她的家中却一如既往的让她安心。
安王正君虽然因安王忽如其来的温柔而讶然,但却还是笑道:“好。”
然而正当安王牵着安王正君的手步入大门之时,却闻铺了一层雪的大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转身循声望去,却见一群人正往她的府门前走来,半晌后,她也看清了那为首之人的样子,竟是宫中的禁卫军统领白薇,她的心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