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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骷髅只是自脖颈以下被棺材盖砸住,骷髅头断落在棺材盖外,何非流一俯身从棺材盖下抽撤洛阳铲,骷髅头便一下被他吸附起来。
何非流大吃一惊,洛阳铲疾拍而出,一下将骷髅头远远地拍飞到一个角落。相距已远,骷髅头再也感受不到四人身上的温热气息,便也不动弹了。
何非流长出了一口气,见江采萍和沈幽兰都已从棺材盖下把洛阳铲抽出,麻羽也抽出了自己那把洛阳铲,并在棺材盖上压了几块大石头,让那骷髅的躯体再也无法从棺材盖下出来,便道:“总算把这个要命的骷髅制伏了,大家快看看这墓室里是否另有出入门户,赶紧离开这里!”
孰料何非流话音刚落,那颗骷髅头就像听到他说要离开而不同意一样,在角落里竟簌簌乱动起来,紧接着“呜呜”哭声大起,那道寒光飕地从它枯口中飞了出来,直射他脖颈。
何非流亡魂皆冒,急忙后仰躲避,可那寒光快如电闪,哪里躲避得开?只听“铮”的一声响,寒光便从他脖颈上划了过去。
何非流一颗心登时凉到了足底,只道自己已被割断了喉咙,再也活不成了,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这时就听铮然一响,那道寒光又在他脖颈上划了一下;跟着便听得“铮、铮”响声不绝,那道奇快无比的寒光接连又划过麻羽、江采萍和沈幽兰的脖颈,但也没听见一个人呼痛惨叫。
何非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四人都带着头盔式防毒面具,这种防毒面具是钢化玻璃所制,十分坚硬,利刃难伤,并且是全封闭的,连脖颈都严密罩住,因此那道寒光无数次划过他们脖颈,都只是在钢化玻璃上划出道道白印,没有划破玻璃,他们自然也就都没有受伤。
那道寒光还在接连不断地划过四人脖颈,这回四人都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原来却是一只仅有小指大小的银色鸣蝉,腹尾处拖着一片也仅有小指长的小刀。由于这只带刀鸣蝉飞行的速度奇快无比,是以它在那骷髅口中出入的时候,只能看见它尾刀闪烁的寒光,看不清它的身影;再看它的头脸只有扁豆大小,但却眉目如画,极似一张少女的脸,难怪振翅飞鸣时发出的是少女的哭音了。
也不知这只人面刀蝉是已经通灵还是训练有素,知道自己的尾刀过小,划到别处都不足以致命,是以只向四人脖颈的气管处飞窜划割,虽被防毒面具挡住划不进去,亦不变换方位。
四人早已不住挥动洛阳铲拍打人面刀蝉,可是人面刀蝉身体既小,又飞窜如电,哪里拍打得着?在拍打之时,四人上耸的肩臂也被人面刀蝉的尾刀划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虽然伤口甚小,却也甚感疼痛。
何非流一看这样下去,四人非都被人面刀蝉割成血葫芦不可,急忙叫道:“大家不要和这人面刀蝉硬拼了,快一起跳进石棺,石棺四壁可以挡住我们身体,而我们头上有防毒面具,这样就可以不再被割伤了!”
何非流话一说完,便当先护着江采萍和沈幽兰跳进石棺,随后麻羽也跳了进来,但他跳得稍慢,撅着的屁股被人面刀蝉割了一下,登时鲜血飞溅,痛得哇哇大叫。
四人在棺内都蹲下身来,不让躯体暴露在外,虽然上面的人面刀蝉还在不断划割他们的防毒面具,但已伤不到他们,暂时算是安全了,不由得都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暂得安全,可那人面刀蝉振翅飞鸣时发出的凄厉哭声,还是扰得四人俱都烦躁不安。麻羽不禁向江采萍问道:“江姑娘,这人面刀蝉竟以骷髅头为巢,当真是匪夷所思!它究竟是何方神怪,怎么如此厉害啊?”
江采萍看了一眼人面刀蝉,缓缓说道:“这个我也不大了然。鸣蝉俗称蝈蝈,又叫知了,有带尾刀和不带尾刀的两种;鸣蝉腹侧有鼓镜,振翅即可鼓镜发声,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只人面刀蝉可能是一个特异蝉种,能够发出类似少女哭声的鸣叫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它竟会每天都振翅发声产生电波,来加强那假骷髅吸附人的磁性,并且还能一刀断喉地攻击人类!”
何非流想了想,说道:“此事虽然诡异,却也并非无法解释。要知道蝉是一种可以蜕壳复活重生的昆虫,古人常会把玉制的蝉放进死者口中,以象征复活和永生,所以骷髅口中放了一只活蝉也不算太离奇的事。而这人面刀蝉既是特异蝉种,则会断喉杀人并能发声加强磁材的磁性,可能就是它的特异习性。据我猜想,制作防盗骷髅之人,可能就是知道人面刀蝉的这种特异习性,才有意把它放在骷髅口中,以配合骷髅防盗的。”
江采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觉得何非流的话有些道理,却难全然入信。
这时沈幽兰说道:“你们分析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人面刀蝉除掉,难不成我们要永远在棺材里作缩头乌龟吗?”
麻羽也道:“对对对,现在不需要作考古研究报告,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这个人面刀蝉,否则若干年后,我们可能就成了别人的考古研究对象了!”
这时人面刀蝉又如风飘电闪一般飞来,但由于四人都蹲在棺内,它割不到四人脖颈,只在他们防毒面具的顶部割了几下,然后就呜呜大哭着在他们头顶盘旋。
何非流心中一动,说道:“这人面刀蝉飞速太快,我们用洛阳铲追着它拍打根本打不着它,但它的攻击目标既然集中在人的脖颈,那就好办了。现在大家听我的,等一下我就猛地站起身来,暴露出从透明的防毒面具清晰可见的脖颈,你们不等瞧见人面刀蝉向我脖颈割来,便预先出手,麻子洛阳铲从正面拍我颈部,而江姑娘和沈姑娘则分别从左右两侧向我颈部猛拍,这样必能把虽后发而必先至的人面刀蝉拍死在我的防毒面具之上。不过,你们拍的力量不要太大,否则隔着钢化玻璃虽然不会把我拍死,但若把我的下巴拍碎,那么尚还未婚的我,就甭想再找到老婆了。”
麻羽笑道:“放心吧,就算你的下巴真的被拍碎,找不到老婆,找一个老太婆还是问题不大的。”
何非流面容一肃,说道:“别开玩笑。现在我就往起站了,你们必须在我站起的同时出手,否则等看见人面刀蝉割向我颈部时再出手就来不及了,它早一割而过。”说着话,便猛地一挺身,站了起来。
麻羽和江采萍、沈幽兰早已凝神预备,何非流一起身,三把洛阳铲便几乎同时拍到了他颈部。
不出何非流所料,人面刀蝉虽然后于洛阳铲向他飞来,但却先在他脖颈钢化玻璃上割了一下,然后立即振翅旁飞。
可是这时三把洛阳铲也已拍到,麻羽和江采萍从正面、左面拍到的洛阳铲虽然落空,但沈幽兰从右侧拍到的洛阳铲却正好将旁飞过来的人面刀蝉迎头拍中,登时将它只有小指大小的身躯拍个稀烂,小小的尾刀铮然坠地。
一举击毙了要命的人面刀蝉,四人无不大喜过望,立即从棺内跳了出来,相互抱在了一起,这份劫后余生的喜悦,真是难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