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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开始上人了,杜婶面带笑容的正替房客登记,看到林小天回来立刻把笔递给他:“小天,你来登记吧,我去买点好菜,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林小天淡淡一笑,看着杜婶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直到房客催他,他这才赶紧登记拿钥匙。
饭菜确实非常丰富,杜婶的女儿小敏放了学也跟着过来,看到林小天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天哥,就跑到一边玩电脑去了。
杜婶摆好碗筷,又拿出一瓶啤酒替大家倒上,红着脸端起酒向着苏月茹说道:“苏老板,我知道你是同情我,才会留我在这里打扫卫生,你们都是好人,今天我要好好谢谢你们。”
苏月茹和林小天互望了一眼,杜婶的心情他们能理解,平时杜婶连一块钱的豆腐都很少买,今天儿子能赚钱了,她也算是能松口气。
只是?
林小天心里很纠结,万一小华的这个钱来得不干净,杜婶知道真相后,能不能接受这个打击?
“杜婶。”林小天想要提醒她,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了,难得杜婶今天这么高兴,他为什么要扫她的兴呢?
杜婶喝醉了,抱着酒瓶子又哭又笑,女儿小敏吓得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林小天把杜婶背到房间里安顿好,这才重新回到前台,看着苏月茹默不言语。
“我知道,你去做吧,这样也是对他好。”苏月茹轻叹一声:“希望他能明白。”
林小天点点头,出了门径直向着东海大学走去,杜婶的儿子小华就在这所大学里。
初夏的夜透着丝丝凉爽,学校的大门已经关闭,林小天站在后围墙外看了一会儿,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脚蹬在墙上用力一纵,手臂扒住墙头身体一翻,就跳了进去。
后墙根这片地估计很肥沃,草长得有半人高,林小天踩着草往校园里走,身后猛然传来一个闷闷的叫声,随即又没了。
“晦气,不会遇到打野战的了吧!”林小天加快脚步,那个叫声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林小天听清楚了,是有人要叫“救命。”两声之后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随即草丛剧烈地的晃动起来。
“又要多管闲事了!”林小天大踏步的走过去,借着月光就看到一个肥胖白花花的身体正在那里蠕动,试图压住另一个娇小的身影。
林小天哪能袖手旁观,直接抬起腿,狠狠的就踹在那个肥猪的屁股上,肥猪没有防备,怪叫一声就跌了出去。
那个娇小的身影立刻爬起来,没等林小天问她话,哧溜一下就跑远了。
“也不说声谢谢。”林小天笑着摇摇头转身要走,却又转过身来,一脚把正要偷偷溜走的胖子给踹翻在地,真是冤家路窄啊,不是别人,竟然又是那个色心不改的老货苟荣。
“老混蛋,你还敢欺负女孩子!”林小天立刻拿出手机,就要登陆大学网站。
苟荣扑通一下跪在林小天面前:“小兄弟,小兄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不敢了。”
“狗能改得了吃屎?”林小天踢开他:“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我能改,真能改!”苟荣哪敢放开林小天,怕他一松手林小天就把图片发到学校网站去,丢人现眼不说,到时候钱啊权啊,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林小天不想再跟他纠缠,这种人渣天生就是贱,不给他苦头吃,他永远不会长记性,他现在都后悔是自己纵容了他。
“小兄弟求求你,我真的改了,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妈,下有两个孩子要养,我老婆长年瘫痪在床上,我,我也是憋得急了,小兄弟,再给我次机会吧……”
林小天厌恶的就想一脚踹开这货,但转念一想,自己深更半夜的在大学校园里也不好找小华,不如先利用一下这个家伙,等用完了再把他的丑行暴露出来也不迟。
林小天于是很大度的摆摆手:“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现在要找大一计算机系的王华,你叫他出来。”
苟荣听着林小天的话简直像拿到圣旨,立刻捡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向着学校宿舍跑去。
王华一脸懵懂的跟在苟荣后面,看到林小天立刻转身想跑,却哪能跑过林小天,只跑出几步就被林小天拽住手臂,一把按在地上:“你跑什么!”
“我,我没有,我,我尿急……”
林小天一把拎起王华,四下看看向着宿舍楼的后面走去,这件事关系到王华的一生,他绝不能让别人听到。
“说吧,卫生间里的那包东西是不是你放的!”林小天放下王华,眼睛紧盯住他,王华先是站在那里,听到林小天的话两腿一软蹲在地上,开始发抖。
“如果你今天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林小天看着王华胆怯的样子,微叹一声:“我不想你毁了自己。”
“天哥,我,我。”王华双手捧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王华这才擦着眼泪,哽咽着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父亲在的时候,他们家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得也算快乐,但自从父亲出了车祸,对方有权有势根本没有给他们半点的补偿,家里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现在的人大部分都很势利,王华家庭条件不好,同学们渐渐疏远他,而且有时还在背后编他的坏话,所以王华的性格越来越古怪。
妈妈在茹家宾馆做清洁工,王华嫌母亲的这份工作丢脸,但没钱的日子却更丢人,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花不完的钱。
前不久,他去宾馆问妈妈要钱买书,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林小天打断他的话,在宾馆门口遇到的人,他百分之百能记起来是谁,但王华努力的想了半天,却摇摇头:“非常普通,普通到我现在都不记他长什么样了。”
王华接着往下说,那个男人给了他一包像面粉似的东西,让他放到宾馆公用卫生间的水箱里,然后还给了他一叠钱。
王华不涉人世却也明白那包绝不是好东西,他犹豫了两天,但当他拿着那些钱买了自己向往以久的电脑后,什么担心害怕全都抛到脑后,有钱才是王道。
“你放了几次?”林小天心里暗暗吃惊,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为了钱什么都敢做。
“两,三次。”
“到底几次!”林小天轻吼一声,王华吓得一哆嗦立刻又哭了出来:“五次,只有五次!”
“草!”林小天真的想骂娘,就算一次50克,五次半斤,够重判的了,杜婶如果知道会不会直接崩溃。
“天哥,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不敢了,天哥,你要救救我啊。”王华看林小天的脸色异常难看,大概也猜想到后果严重,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我妈要是知道,她肯定活不了了。”
林小天一把推开他,拿钱的时候没想过你妈,现在出事又把你妈抬出来了,但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王华的人生就此毁了,要怎么办?
王华眼巴巴的看着他,林小天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
王华似乎还要说什么,嘴唇动动看林小天黑沉的脸,什么也没敢说出来,灰溜溜的回宿舍去了。
林小天又站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有几点萤光慢慢过来,知道保安开始巡查校区了,他赶紧一猫腰,迅速的从后墙跳出来回宾馆去了。
一夜无眠,林小天想的头都大了,也想不出如何替王华减轻罪责。
“不想了,还是请教专业人士再说吧!”林小天用力甩甩头,冲个冷水澡,开始一天的忙碌。
刚把退房的房客都送走,林小天正准备休息一下,一扭头就看到王华小心翼翼地躲在门边,似进非进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我的消息吗!”林小天有些恼火,收钱的时候你要这么害怕,现在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天哥,我,我来。”王华不情不愿地走进来,就好像后面有人在推他:“能把你的手机给我用几天吗?”
手机?这小子又唱得哪一出?林小天站在门口四下张望一番,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我,”王华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得林小天真想撬开他的嘴,把下面的话掏出来。
“扑通”,就在林小天急得直冒火的时候,王华又跪在他的面前,呜咽着:“昨天苟辅导员听到我们的话,他,他让我把你的手机要过去,不然,不然就去报警把我抓起来。”
“老,混,蛋!”林小天满腔的怒火简直快要把自己给撑爆了,他猛然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吧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整个吧台就塌了一半。
听到动静的杜婶赶紧跑出来,惊讶的发现儿子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而林小天一张黑脸,凶狠的像要杀人。
“妈妈。”王华扑到杜婶怀里呜呜的痛哭起来,杜婶疑惑的看看儿子,又看看林小天,联想到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猥亵的案子,杜婶再看林小天的眼神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