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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端了秦沐瑶平日最爱喝的莲子粥进来,刘氏接过,劝道:“王妃,奴婢侍候您吃点粥,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我,我现在根本吃不下……”秦沐瑶喘着粗气,摇头道。
萧洛枫抿抿唇,从刘氏手中接过来,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凉,“宝贝儿,你挣扎着吃点,奶妈说的对,不吃没有力气的,来,听话,我喂你吃。”
“相公,我……”秦沐瑶正说着,又一波阵痛传来,她倏的抓紧了萧洛枫,连哭带喊道:“好痛啊,相公,我要死了……唔唔,我不生了,相公……都怨你,你干嘛让我怀孕啊……”
“沐瑶!沐瑶,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受苦的,沐瑶,你打我吧,只要能减轻你的痛苦,你怎么打我都好,沐瑶!”萧洛枫慌乱无措的一边紧紧的抓着秦沐瑶,一边语无伦次的安抚道。
秦沐瑶眼泪鼻涕横飞,扣着萧洛枫的手随着疼痛的加剧,不断的收紧,虽然感觉生不如死,但理智还是有的,“我……我舍不得打你……打,打洛天还行……”
呃……
萧洛枫呆滞了一下,他总不能把萧洛天挖来让秦沐瑶打吧?这要生的时候可是要脱裤子的……
“宝贝儿,你别舍不得,忍不了就别管是谁了,你这点儿力气打不痛我的,真的,宝贝儿!”萧洛枫急急的道。
秦沐瑶说不出话来了,只死死的咬住唇,眼睛闭的紧紧的,娇弱的身子不停的抖动,一屋子的人紧张的汗珠直冒,忐忑极了。
萧洛枫的痛在心里,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作为女人的痛苦,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他真的哪怕不要子嗣,也不想秦沐瑶为他身受这般的苦楚,这比他重伤那一剑还让他痛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波的阵痛终于缓下了,竹菊噙着泪小心的擦拭着秦沐瑶满脸的泪水与汗水。
萧洛枫亦说不出话来,任何后悔安慰的话,在此时都无法代替秦沐瑶痛,他只有紧紧的在她身后抱着她,无声的支持着她。
刘氏动容的看着这一幕,她接生过的皇子和孩子有不少,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是陪伴在产妇身边的,哪个不是等在别地儿,甚至还有产妇正拼死拼活的生孩子,男人却搂着其它妾室夫人风流快活的,何况还是如此深情的对待呢?
重新端起粥碗,看向萧洛枫,“王爷,趁现在王妃不痛着,赶紧让她吃点儿吧!”
“好。”萧洛枫点点头,舀一勺送到秦沐瑶嘴边,柔声道:“宝贝儿,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多少吃一点儿好不好?”
“嗯。”秦沐瑶看着跟她同样饱受折磨的萧洛枫,乖顺的点点头,张开了嘴,一口一口的吃着,和着眼泪一起吃了肚子,也将这个男人对她的深情一起咽下。
萧洛枫眸底热泪涌出,深吸一口气,喂完了最后一口,梅兰接下碗,他便又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儿,谢谢你!”
说话间,又一波的阵痛突然袭来,秦沐瑶一个哆嗦,差点儿从床上翻了下去,幸好萧洛枫抱的紧,吓坏了刘氏和梅兰竹菊,但更崩溃的是,门外张中的声音传进来,“主子,荣妃娘娘来了!”
“什么?”萧洛枫心下一惊,急道:“同来的还有谁?”
“回主子,只有荣妃娘娘和宫女、太监、御林军,管家说已快到大门上了!”
萧洛枫看着秦沐瑶痛苦的扭曲了脸,心急如焚,这会儿子听到荣妃来,心下蓦的收紧,稍一思索,便果断的道:“张中,吩咐管家带人去大门相迎,另外派人火速到宇王府请四弟来此,告诉他,我母妃来了,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
萧洛枫此刻仍是镇定的,再次望上秦沐瑶的肚子,暗暗咬了下唇,他萧洛枫要做的事,从未有人能阻挡得了,就是他母妃也一样!
荣妃的宫轿在睿王府大门的台阶前停下了,踩着太监的背优雅的下轿,然后搭上近身太监的手臂缓缓的步上台阶。
“奴才参见荣妃娘娘!”
凤眸左右扫视了一遍跪地的一干人,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荣妃秀眉深蹙,望向管家口气颇为不悦的道:“你们王爷呢?他不知道本宫到了吗?”
“回娘娘,王爷在詹宁居,王妃快生了!”管家恭恭敬敬的回道。
荣妃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动怒,生个孩子还要他儿子陪着?为此,连她这个母妃都不亲自出来相迎了,这叫什么事儿!
前些日子,无意中听到宁妃和惠妃的谈话,都说看秦沐瑶的肚子和走路,八成怀的是个女娃,这话让她心里忽上忽下的,如果真是个女孩儿,那么皇上一定还会让萧洛枫纳侧妃的,玥儿至今没有找到,但是芸儿还在啊,她们许家的人绝对不能就这么输给了秦沐瑶,自己生不出儿子,又占着他儿子不放,哪有这种道理?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儿子,还是为了她们许家下一代的荣耀,她问了太医院,因为睿王妃的每一次诊断都详细记录在案,又听说陈太医匆匆被传去睿王府了,她便猜测可能秦沐瑶要生了!
想归这样想,心中毕竟不放心,所以她便来看看,内心里,她也期待着秦沐瑶能为萧洛枫生下儿子,这样萧洛枫在世宗帝面前,在朝上便会更有地位了!
她担心的是,以秦沐瑶的专宠,恐怕生产时会让萧洛枫陪在身边,那血房男人是万万不能进的,萧洛枫耳根子软,万一秦沐瑶撒两句娇,怕是头脑一热就进去了,所以,她便请了旨赶来照着和阻止她儿子。
结果,现在连亲迎的规矩都让管家代劳了,荣妃想到这儿,脚下步子不禁加快了,她这傻儿子八成现在已经在血房了!
荣妃一边暗暗骂着秦沐瑶这个狐狸精,一边气恼的问着跟在身后的管家,“王爷在詹宁居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