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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滑脉无疑,不过从脉象看,夫人似乎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现在胎像不稳,夫人也会很难受。”
任文萱微微点头,那血蝙蝠的阴气和重重霉气的确是有害的。
如果不是她是个高手,先天真气护身,就是血蝙蝠不攻击,在那里呆得稍微久一些,只怕就是小产结局。
大夫虽然看不清任文萱的模样,不过穿的不错,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他就怀疑她是私下就诊,如今又见她点头知道自己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心中叹了一句后宅阴私。
“老夫给夫人开几副安胎的药,夫人这些天切记要宁神静气,否则胎像便虚弱就不好了。”
任文萱答应下来。
等到后来,这老大夫又说了些让任文萱担忧的话。
“姑娘会武艺的吧。”
任文萱点点头,这年头还是有一些士族贵女会些武艺,比如后世的李秀宁宋玉致,都不是什么高手,却也比常人厉害很多。
老大夫严肃地说:“老夫也不知姑娘修炼得是什么内功,到了何种层次,但是老夫发现姑娘得内功是极阴之物,胎儿未长成时,夫人最好不要动用极阴真气去刺激她,免得损伤胎儿。”
任文萱心惊,这两个月,她可在不停的动用天魔真气。
“现在她可还好?”她问道。
老大夫说道:“还好,其实也只是有可能会损伤,到也不一定就真的受到伤害。”
任文萱松了一口气,她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好些年前,也有个夫人和你一样,也是修炼极阴真气,头三个月刺激得多了,那夫人刚到了七个月就不得不引产生下个儿子,她那儿子虚弱得紧,不到三天就去了。”
任文萱心中一紧,天魔真气影响这么大。
原本她是打算寻个幽静的地方好好养胎,但是现在她需要重新考虑了。
不能动用天魔真气,她完全没有安全感。
***
入夜,任文萱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早早打坐修炼。
又丝毫没有睡意,她重新点亮了烛火,然后拿了本书在看,不过完全没有看进去。
她现在脑子充斥着该去哪里?
宋阀第一个被否决了,可是想来想去,那个地方是最安全的。
南蛮也安全,不过她一回去,宋缺那人岂会不给人施压,将她带回去。
现在的任文萱,最怕的就是见他,自从那件事后,她对他真是又恨又气,可是偏偏心底更加留恋,让她气苦不已,所以只能离开,准备自己静静心。
可是一直跟着她的宋缺,这些天没见他跟着,又让任文萱有些抵触,生出一种莫不是得手后就不在意的感觉。
不能怪她有这个心理,前世她见了很多这样的事,尤其是在那种电影学院里,这种事出现过很多次,后来在阴癸派,任文萱也发现过。
说到地,就是任文萱没有安全感,而且偏偏还是个谁也不信的人,加上祝玉妍的悲剧,让她对男人有种天然的抵触,更何况,宋缺的表现在她看来,他会娶妻,修炼成无情道基,就说明他也不是有多爱她。至于他无情道基崩溃,任文萱没觉得是他对自己的爱而奔溃,而是在道基不稳时,归结于她对他的诱惑。
想到这里,任文萱皱起眉来,难道他因为全了欲念,然后可以修复他的无情道基?
有孕的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平日里再自私武力值再高的女人也同样逃不过。
放下书,她走到窗边,目光深沉,如果真是那样,该怎么报复?
睚眦必报的任文萱真是难伺候。
另一边,任文萱还没有到长安的是,宋缺就追赶到了石之轩到了汉中郡。
虽然任文萱偶尔接到阴癸派及白道给她的消息,但是也只是偶尔,哪里比得上宋缺宋阀的系统。
石之轩的确来过长安附近,不过却没有进入长安,而是转去了汉中,看来是想绕回川蜀。
宋缺没有告诉任文萱,应该说,他本身也不想阿萱再和他交集,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人,那么她的事就该由他解决。
到了汉中郡的时候,石之轩再次消失了。
真是滑溜之极,无怪四大圣僧和宁道奇一起追杀数千里也抓不到的石之轩。
正想继续下川蜀,他的所在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客人。
“梵小姐。”
梵清惠拦住了宋缺去川蜀的路,她道:“石之轩并没有下蜀道,我们能想到,他也能想到,所以他反其道而行转回长安是更可能的。”
宋缺考虑道:“就因为他想到梵小姐你的猜测,他坚定去川蜀。”
梵清惠在他的食桌对面的椅子下坐下,她轻轻地道:“川蜀多山,势力杂乱,确实是个好避祸的好地方,不过……如果邪帝舍利还在关中传出消息,他可还会转去川蜀?”
宋缺想了想,皱眉看着梵清惠道:“你的意思是……”
梵清惠轻轻一叹,很柔和的叹息,带着悲悯和些许无奈,叫人生出无比复杂的感觉。
“不瞒宋公子,清惠来之前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宋缺等她的下文,梵清惠继续道:“之前还可以从眼睛有问题上寻找,可是现在,石之轩似乎恢复了……”
宋缺一惊,别人没有看见,但是他不仅看见,而且还非常清楚阿萱的蛊针有多毒。
毒是混成多种,而且对先天真气都有压制的作用,阿萱射种了石之轩的眼睛,本身就能刺瞎眼睛,更别说还是剧毒了。
“可确切?”
“确切,他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看得清。”
“听闻令夫人的目标也在长安,石之轩受了这么大的大罪,焉知他会不会报复?他的手段莫测,秀心已经修炼到剑心通明也遭了他的算计……听秀心说,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即将圆满,如果要说破绽,只可能是对令夫人生出的刻骨之恨。”梵清惠担忧地说道。
宋缺这时是打心底皱眉了,若真是,石之轩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他其实很尊重他的实力,但是现在……他已经将石之轩放在小人那一类上。
真要论对错,也是石之轩造的因。
不过心中到真的生出一抹担忧,阿萱是很厉害,可是他想到那天石之轩天魔解体时,阿萱挡在他旁边虚弱的样子。
关心则乱,他问道:“梵小姐是要去长安?”
梵清惠微微点头:“过些天是李阀嫡长子周岁之礼,他送来请帖时我已经下山,所以必是去的。”
宋缺点点头,然后道:“那就不和梵小姐一路了。”
梵清惠神色复杂,宋缺一直是个坚持的人,但是如今为了祝玉婵的安危放弃自己的想法,实在让她有些惊心。
当初宋阀和大隋和谈的时候,她就看出他成功打下了无情道基,可是时隔不到一年,她发现他的道基已经让她看不出来了,是奔溃了吗?随后自我否定,如果奔溃了,他的修为会大幅度倒退才是,可现在虽然收敛了锋锐,但是给她的感觉还是和一般极具威胁力。
“宋公子武功似乎有所进境?昔日的锐气尽敛,真是恭喜了。”
宋缺微微一顿,平静地道:“并非如此。”
梵清惠心一颤,然后目光锁在他身上。
宋缺也无意说这件事,若非去了问心殿,得了些许感悟保住了境界,他现在只怕不在这里了。
阿萱真是个魔女,爱不得偏又舍不得。
“她和祝玉妍终究是不同的。”宋缺说了这么一句。
梵清惠听出他语气中浓厚的退让,心中更是一震。
其实她觉得宋缺和她是一样的人,理智而坚持,她觉得如果他们之间相互吸引,也不会有任何退让。
她不由地回想起秀心入死关前的话。
所谓的情关重点不是舍情,而是接受,接受它,看清楚它的本质,就将它当做平常吃穿住行一样,不执着。
她以前不明白,不过现在,她似乎有些眉目了,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夺目。
随后这抹夺目立刻掩饰了下去,她道:“她和祝玉妍的确不同。”同样性情中人,可是却比祝玉妍防心更重,偏偏她不会说,而宋缺也是个不擅长解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