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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画作被男神鉴赏过的林阿宝被纪夫人提拎耳朵训了有半个时辰,林阿宝心里委屈。“....又不是我的错,”
纪夫人拿指头戳他:“还狡辩?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不知道你?能耐了,之前见着人就躲,如今不躲了就蹬鼻子上脸了不是?累的人家谢安石陪你在郊外宿了一夜,礼数呢?白教你了!”
被训的林阿宝低头乖巧认错,顺带小奶狗似的撒娇:“阿娘~阿宝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纪夫人都要气笑,瞪他:“你当人家谢安石谢大人与你一般闲人不成?之前清闲是因为任职还没下来,如今任职已经下来了,哪还有时间与你这闲人消磨时间?”
只挑自己喜欢听的林阿宝眼前一亮,谢大佬终于要开始征服星辰大海了?忙扒着问:“谢大..谢世叔的任职已经下来了?是尚书令?还是吏部尚书?”
纪夫人无奈横眼:“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从一方太守提到尚书令的?还吏部尚书?要你多读点书你不听,被旁人听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阿爹不是连跳几级么?”
林阿宝表情太好猜,纪夫人也是无语了,不免扶额:“那也是从中书令,能与尚书令,吏部尚书可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昨天你阿爹说了两句,谢安石的职务应该是殿中监。”
“殿中监是管什么的?”林阿宝心下恍然,原来大佬也不是一日练成的呀!现在的大佬还年轻没有归隐山田的想法,那‘四十东山再起’呢?谢大佬还会成长为大佬嘛?
“你阿爹当中书令都没见你多问两句,怎么到谢安石这边就好奇了?”纪夫人挤兑自己儿子可是半点不手软,乐得欣赏林阿宝局促表情道:“你这态度是不是转变的太快?既把你阿爹都比了去?”
林阿宝恼成包子脸:“什么叫把阿爹比了去?我不就是好奇一问么?不说算了,我回房温习功课去!”
自家儿子这么不经逗,纪夫人也是失笑,招手让管事丫环过来,吩咐道:“去,追上小郎君让把课本带过来,我给他瞧瞧。别到了私塾一问三不知,没得让人笑话。”纪夫人在娘家受宠,有幸跟兄长一同上学,学识上教旁人有点少但教林阿宝却是有余的。
管事丫环笑着应了去追人,纪夫人放下茶盏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殿中监只是七品官职,掌朝集礼仪之事,说是天子近臣,但如今的天子还需要近臣么?更何况谢安石世家身份,天子能信任这近臣?想到这纪夫人摇首叹息,她算是看不懂了。不过她就一内宅妇人,也无须懂这些。
谢安任职殿中监一事惊掉建康一众下巴,掌朝集礼仪的七品小官,说是天子近臣,但现在的天子还用得了这么‘贵重’的近臣么?或者说做出这一决定的人想用谢安那无可挑剔,举国闻名的君子美姿仪凭死那些朝堂上的老学究?不能这么干,太恶意了!
不管私底下旁人如何议论,谢安就殿中监一事准时上任,提醒众朝官上朝时穿戴礼仪问题,兼被众朝官考勤点卯问题,以及收取请假朝官的请假条,当然,殿中监是没有权力审阅的,也就过个手交给上官审阅。
以往的殿中监是天子心腹,下朝之后面见天子专打众朝堂小报告,比如某某官与某某官眼神交会呀,比如某某官与某某官私下小动作呀什么的,别小看这些小事,通过它或许能扯出一个利益不小的党派。不过大晋如今朝局主弱臣强,拉帮结派的现象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根本不要细微观察,对方就差手拉手喊我们是一伙的了。是以谢安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朝会之时按时点卯,然后束手立在朝会角落看着朝会结束,之后顺风顺水的封笔下班,清闲的时间大把。
然后纪夫人就想错了,任职之后的谢安石比任职前还要来的勤快!这是不是有点不对?!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奇异,不过这时候的纪夫人只感觉一点怪异,心里想的不外呼自家老爷才华被谢家安石看中了而已,种种情形都是谢安石递出来的橄榄枝。事实证明这么想的也不止纪夫人一人,林遵文亦然。
“夫人认为谢家如何?”
夜下林遵文就烛火看着公文,纪夫人缝着自家人亵衣,闻言美目瞟眼林遵文:“这种事,老爷怎的问起我一妇道人家来了?”
“想听听夫人的意见。”林遵文可不认为自家夫人是个无知妇人,沉吟又道:“今日梁侍郎找我,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是王家有意招揽为夫的意思。”
纪夫人拿剪刀剪断线,头也不抬问:“既然是王家有意招揽,老爷又何以问起谢家?”
“王谢两家为夫自然是偏向谢家的。”林遵文斟酌下语气,继续道:“只是比起王家,谢家有青黄不接之虑,朝中唯有谢太尉支撑局面,其余谢家子嗣要么外任要么政守一方,于朝中使力不多;而王家,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就独占了两位,且尚书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一直以来王家便强于众世家之首,谢家虽根基深厚,但从现在局势上看王家是强于谢家不少的。这不是势力,而是现实,林遵文来建康就是想一展抱负,王家强谢家弱,他自然会考虑选择最有力的一家,而其余的崔家萧家一个是文人泰斗一个刺史世家,反到不予考虑的。
收好针线等物,纪夫人美目微瞟,笑道:“老爷既然问起,那妾身也大着胆子说一句。老爷看到的是谢家青黄不接,而妾身看到的却是谢家厚积薄发。而且老爷想想,王家强大能人不少,内部的竞争力可见也不会和谐到哪去。老爷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想一展抱负自该把所有精力放在政途上,难道与同僚争的同时还要与同派之人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老爷不也常这么说?”
见林遵文拧眉沉思,纪夫人又笑道:“老爷以前对谢家安石推崇不已,言道少年英才世间罕见,还道不用十年谢家领袖当为此人,见之必畅谈三天三夜,如今见了人怎么反犹豫不决了?”
林遵文笑了:“此一时非彼一时,夫人就别取笑为夫了。”
“妾身哪敢取笑老爷。只是老爷想想此事是否急了些?中书令才上任几天,此时说道这些不若做出成绩再言其它?”趁还没依附哪家束手束脚,大胆干出些成绩,以后也是政绩根本不是?
“夫人说的是。是以有些事还需要夫人帮忙才是。”
纪夫人恍然,随即嗔怪道:“妾身还道老爷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与我说道这些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求助贤内助什么的林遵文半点不心虚,坦然道:“夫人言重了。为夫也是想给夫人增加点财路,此事运作的好,夫人也不愁在建康的家用了不是?”
自家老爷的套路纪夫人可是深有体会,好在她也不计较这些,扬眉笑道:“高帽子先别急着给妾身戴,说来听听。妾身丑话说在前头,要吃力不讨好,妾身可不会淌这浑水。”
“自然不会让夫人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