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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峰与王仁表终于回到雅间的时候,外面的诗会却已经早早的就开始了起来。
随着不同的音乐响起,各类或是慷慨激昂,或是轻灵婉转的咏颂声便从舞台上的歌姬嘴中传来。
这时候也经常会见到侍女手中端着信笺,不断的传送到舞台一旁,恭敬地呈给那边几位老先生拆开看。
这大抵就是这场比赛的评委了,程峰偏头望去,却见他们浏览速度极快,若是碰到可堪一读的,自然会将速度放下来,随后会将拿首诗词放在一旁,与周边的几人品评一番。
“最左侧的那个是中书侍郎杜正伦,居中着为晋昌郡王段纶,右侧的,则是岑文叔,乃中书令岑文本兄弟。”
听着王毕傲仁说话,程峰疑惑道:“听着可都是一些学问上的大儒,怎的还来着中烟花之地做评委?”
“哎……烟花之地怎的了,风月之所,雅士之地,便是几位大儒也常来这些地方?雅事么!”
边上长孙冲说着,转头看着程峰撇了撇嘴又道:“不过都是些邀名之辈,也见不得有多大学问。”
“哈哈……”众人闻言哈哈一笑,确是听见下面又唱了一首:“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时候杜正伦站起身子,拿着那首诗看了看,随即又将此诗贴在一侧大红色的展板上:“却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佳作了,呵,却还是名门子弟。”
边上段纶拿着那首诗看了看,嘴中念叨了一句:“佳作算是佳作,难的道不至于,随即苦笑一声小声道,宝琳有这本事?”
“哈哈,你我为评委,只是看诗而来,那管他到底是谁做的。唔,这还有一首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噗……”岑文叔在边上猛然噗了一口茶,咳嗽两声这才笑骂道:“这不是胡闹么!此诗不可当众念出来!”
这几个人自然之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乍一听这诗词像是写给忠贞守节的节妇的,但放到此处,却不就是恶心那人来的?也为难那小混蛋有这般本事写出这首诗来!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众人这边调笑着,不一会儿,又有人送了新的诗词进来,众人打开念了一遍,随后将这诗词递给边上歌女,示意对方咏唱出来。
“呵……这马周算是将勋贵都得罪透了。”杜正伦摇头苦笑道。
“呵呵,此时却也与他无甚关系,此子出身寒门,如今只以陛下为靠山,所言所思自然是陛下的心意。”边上段纶言道。
“段公慎言。”随即又拿起一首诗词来,却是因为几人同在一间这诗词隔得到也不远,“这不,又来一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嘶……长孙冲,何时有了这等诗才?”
这时候,边上岑文叔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诸公且看,这倒是还有一首。”
这边段纶呵呵笑了笑:“那就念啊。”
岑文叔闻言笑着摇头道:“却是首名为青玉案的词牌。”说着将这词牌递给边上歌女,扬了扬下颚道:“喏……”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那处那人不是马周有是谁?
“呵呵……技高一筹,有这等词牌打底,想那几位希望怕是要落空喽……”
却在此时,歌姬的歌声轻轻而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时候大堂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环首四顾,到处在谈论这首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这词到底是谁做的?”
“莫不是那个一壶浊酒程先生?”
“呵……程先生擅词,几首诗词一经出世便以传唱长安,再加上这首青玉案,这长安第一词人的称号,怕是非君莫属喽。
“程先生竟然也来这里凑热闹?”
这时候的二楼雅间内,几个家伙纷纷扭头望向程峰,手指徐徐一点,随后尽皆露出一丝玩味笑意。
“呵呵……孟德贤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却不想孟德贤弟竟是对这女子情有独钟……”
“额……诗是我做的,不过,这送出去的确不是我。”说着从搭拎里掏出一贯钱:“方才有个落魄公子非央着我做了一首,喏,给了钱的。”
几人微微一愣,随后看着程峰指了指楼下角落里的一个麻衣公子:“可是他?”
“哎?!可不就是。”
众人:“……”
就连边上的王仁表也是愣了愣,随后望了程峰一眼,过了一会儿,哑然失笑。
“哈……果然是天道昭彰。”
……
……
这时候瑾儿的小院里,瑾儿正心神不宁着勾着手在家中踱步,时而望向院落,不见自家丫头身影,眼中急切之情越深。
“唔,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片刻后,确是院门忽然被推了开来:“小姐小姐,郎君来了呢,你看你看,这事郎君做的词。”
“哦?”她轻笑这接过信笺,随后打开一看,片刻后,眼中蹬时亮了起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瑾儿抿着嘴将那信纸揣在怀里,随后问丫鬟道:“可是郎君得了第一?”
“哎呀,这首诗不是郎君做的,小姐你猜方才我与郎君遇见谁啦?”
“啊?”瑾儿闻言一愣,神色随后便瞬间冷了下来,喃喃的道:“不是他?”
“小姐!你先别着急,这诗是郎君做的,哦不对,这诗也不是……哎呀,这诗别人送给郎君的!”小丫头胡言乱语的说了一气随后才道:“方才我们在院外碰到程峰程先生了!嘻嘻,先生人真好,听郎君与你情投意合便做了一首诗送给郎君。”
“这词,竟是程先生做的?”
“可不是么!这词小姐与郎君终是得偿所愿了呢!”
……
……
“你怎么能这样……”
“枉我等拿你当兄弟……”
“那首词为什么要留下?”
“哎……”
程峰被众人围在角落,四周一群大汉弓着身子一脸愤慨的低头数落着,半晌后,程峰这才朝着众人叨绕:“程某知错了,诸位兄长暂且饶了小的一命如何?”
这时候长孙冲悻悻的坐在程峰边上,“说罢,该怎么罚你。”
程峰苦着脸说道:“这便是挨罚,也该有个缘由不是?”